“狗东西!老子看你还敢不敢狂?”
过于的得意忘形,贺老六直接一拳就打在了额勒登保的脸上,还当场打得额勒登保嘴角出血,结果这一下,马上就闯了大祸。
“将军!”
“干你老母!”
怒吼大骂着,十几个脾气火暴的索伦兵直接冲出了大门,举刀挺矛就要把贺老六剁成肉酱,吓得贺老六赶紧往后跑,火器营的清兵也赶紧举起火绳枪做好射击准备,安英更是慌忙大喊道:“站住!你们想干什么?”
“住手!都不准动!”
真正起到作用的是额勒登保本人的命令,听到了额勒登保喝阻,索伦兵们虽然一万个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但还是有几個索伦兵愤怒说道:“将军,这些狗杂种这么欺负你,你也要忍?”
“我犯了国法,受点罪是应该的,你们都回去吧,不要管我。”
额勒登保在这一点上倒是看得很开,可是在场的索伦兵却谁也不肯退下,犹豫着不肯动弹,额勒登保知道他们的脾气,便又说道:“听命令,这些人是御前侍卫,和他们动手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多想一想你们在关外的亲人。”
父母妻儿都在关外的索伦兵这才露出犹豫神色,还有不少人低下了头,安英则得意说道:“对,别以为朝廷只会一味的惯着你们这些索伦兵,你们如果敢乱来,皇上只要一声令下,你们个个都得满门抄斩!”(非夸张,后文会有介绍)
“朕不会下这样的旨意!”
凶狠的吼叫声突然传来,人头涌动间,几个新来的御前侍卫开路强行分开包围阿桂府邸的清军士兵,掩护着一顶轿子冲进现场,后面还跟着步行前进的和二与和琳兄弟。
听到这话,又看到和二兄弟都只配步行尾随,在场的侍卫、官员和差役就是用脚指头分析也知道是谁来了,也赶紧纷纷的双膝跪下,争先恐后的磕头大喊道:“万岁!”
再紧接着,轿帘先开间,穿着常服的乾隆理所当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然后乾隆还拒绝了和二搀他下轿的好意,冲到安英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重重给了安英两记耳光,咆哮道:“狗奴才!你干的好事!”
“主子饶命,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
做惯了奴才,安英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拼命磕头,然后才无比疑惑的问道:“可是主子,奴才做错了什么?”
“朕叫你把刘安云刘公子带进宫,谁叫你弄出这么大动静?连朕的火器营都调来了?”
乾隆破天荒的当众对一个草民百姓用了公子的尊称,这个细节让跟随乾隆多年的安英当然更是魂飞魄散,但还是硬着头皮辩解道:“主子,奴才也是没办法啊,你让奴才把这位刘公子抓去见你,可他不但反抗拒捕,还跟着这个什么额勒登保逃来这里,让索伦兵守住大门不许奴才进去,奴才不这么做怎么执行你的旨意?”
见自己的贴身奴才不肯主动背黑锅,乾隆除了暗骂自己没有识人之明外,难免火气更大,干脆重重一脚把安英踢翻在了地上,怒道:“刘公子来这里,是给朕的阿桂爱卿治病!阿桂爱卿是朝廷栋梁,朕的股肱之臣,有大功于国!刘公子为了他违抗朕的旨意,朕不但不怪罪,相反还无比开心!”
怒喝到这,乾隆干脆又是一脚踢在了安英身上,再次怒斥道:“你这个狗奴才,身为一等侍卫,不仅丝毫不知道孰轻孰重,相反还滥用朕给你的职权!来人,给朕把这狗奴才拿下,剥夺一切官职爵位,交三法司从重治罪!”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奴才该死,奴才忘了主子对老中堂的关心,忘了老中堂的德高望重,奴才罪该万死,请主子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倒霉的安英这才想起自己应该主动背黑锅,也赶紧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可惜这么做已经太晚了,兼着领侍卫内大臣的和二已经果断下令拿人,把拼命哀求的安英强行拖离了现场。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乾隆才把目光转到了刘安云与额勒登保身上,还主动走到了刘安云的面前,问道:“刘公子,阿桂爱卿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回禀皇上,草民已经给他用药了。”
刘安云表面还算恭敬的回答,又竖起了四根指头,满脸自信的说道:“只要老中堂能够再坚持四天时间,等草民的第三种药制作出来,草民就有八成的把握把他救回来。”
“那就好,只要你能救回朕的阿爱卿,你要什么,朕就赏你什么。”
乾隆满意点头,还当众许下了承诺,可是刘安云的反应却让乾隆无比意外——众目睽睽之下,刘安云竟然这么答道:“皇上,草民现在就想要一个赏赐,请皇上开恩。”
“说。”
虽然意外,乾隆还是回答得十分爽快,刘安云这才指住了远处的贺老六,说道:“皇上,请你允许额勒将军上去踢那个狗东西一脚!”
听到这话,跪在旁边的额勒登保顿时露出喜色,乾隆则颇为奇怪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回禀皇上,事情是这样的,那个狗东西刚才故意和我们为难……。”
刘安云先是仔细说了贺老六故意阻拦自己与额勒登保来救阿桂的经过,然后又说道:“本来他帮着宫里的侍卫拿人,可以算是见义勇为不算什么过错。可是在我们主动束手就擒之后,他却故意公报私仇,记恨额勒将军以前与他的过节,当众毒打草民与额勒将军,草民实在气不过,所以才求皇上开这个恩。”
刘安云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的贺老六就已经是面如死灰,双腿发软。阿桂家门前的索伦兵则是纷纷做证,都说道:“皇上,小卒可以做证,那个贺老六以前在军营里和额勒将军打过架,输了以后一直怀恨在心,刚才额勒将军已经主动放弃抵抗了,他又故意公报私仇,毒打额勒将军和这位刘公子。”
既要兑现给刘安云的承诺,又要安抚自己手下最精锐的士卒,乾隆当然做出了明智选择,立即点头说道:“好,朕给你这个恩典。”
话音未落,贺老六就已经直接瘫在了地上,额勒登保则是难得露出了开心笑容,从容站起身来,刘安云也赶紧说道:“额勒将军,你知道该剃那里吧?”
“放心,当然知道。”
额勒登保自信一笑,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大步上前,一把提起了瘫在地上的贺老六,把他抛到空中,然后飞起一腿,重重踢到了贺老六的两腿之间。
在场人都清楚听到了两个不小的破碎声,再接着,贺老六飞出十几步远落地后,嘴里也已经喷出了大量的白色泡沫。看到这点,更远处的王吉保当然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知道自己从此少了一个好玩伴。
“奴才谢主子恩典。”
额勒登保向乾隆叩首道谢,在场的索伦兵一起欢呼出声,纷纷大喊道:“皇上圣明!”
“草民谢皇上恩典。”
刘安云也赶紧行礼道谢,然而这次轮到刘安云意外,还没等自己把头低下去,乾隆就已经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领,眼睛里带着血丝的大声说道:“用不着谢,马上随朕进宫!朕的波罗病了,也是锁喉风,还还已经病得很严重,你赶紧替朕去给她治病——!”
还是听到这话,在场的许多人才恍然大悟,人群里的福康安更是无奈的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在短时间内想给奴才报仇,是绝对没有这个可能了——当然,长了还是有希望的。
“波罗格格也得了锁喉风?额勒将军,快带我回老中堂那里,匀一些药先去给波罗格格治病!还有和中堂,请你叫人赶紧多准备原材料,一会我就去继续做药!”
人喊马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最后直到刘安云指点着宫女给同样没有发现过敏的小龅牙注射了青霉素,这一天的混乱才勉强平息下来。
再接下来的几天,身边一直风波不断的刘安云,才总算是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每天除了不断奔走于皇宫、和二家和阿桂家给人治病外,再没有碰到任何麻烦,也再没有什么人来故意为难挑事,给刘安云找什么不痛快。
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同时有着乾隆、和二与阿桂撑腰,不要说是王吉保、瞿老三和时泰这些臭鱼烂虾了,就算是有很大希望继承皇位的嘉庆,也只能是一边暗恨着刘安云多事,让皇阿玛心情大好,天天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无比窝火的看着刘安云在京城里兴风作浪,小丑跳梁。
就连蒙冤入狱的张德茂都跟着沾了大光,压根就不用什么人开口,大兴县令关小曾就赶紧以查无实据为由解除了张德茂的嫌疑,还先自掏银子请了郎中给张德茂治伤,然后才满脸谄媚的亲自把张德茂送回刘安云面前。
张德茂回到刘安云身边的同一天,刘安云自制的青霉素也终于大功告成,不过丰绅殷德和小龅牙已经用不着这种纯度更高的青霉素了,在劣质青霉素和高浓度大蒜素的治疗下,丰绅殷德和病情不算很重的小龅牙已经彻底痊愈,恢复了正常。
所以刘安云用后世技术自制的青霉素当然就便宜了老阿桂,刘安云亲手提纯的高浓度青霉素只是注射了三次,老阿桂就已经能够自行起身,在旁人搀扶下步行活动。对此,额勒登保与他麾下的索伦兵当然对刘安云感激涕零,阿桂派系的官员也纷纷对刘安云许下承诺,答应将来一定厚报。
为了尽快治好老阿桂,刘安云不得不在老阿桂家里住了几天时间,直到老阿桂的基本能够自行活动,刘安云才告辞返回和府休息。结果在回到和家大门前时,刘安云才刚走出轿子,有段时间没有见面的施秉仁和施斌父子就已经迎了上来点头哈腰,作揖鞠躬的争着抢着说道:“见过刘公子。”
“世叔,世兄,你们太多礼了。”
刘安云不得不拱手还礼,施秉仁则满脸堆笑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贤侄你现在在京城里可是大名鼎鼎了,世叔我当初那么对你,真的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
“贤弟,你当初答应过愚兄的事……。”
施斌小心翼翼的开口,还满脸都是可怜巴巴的模样,刘安云明白他的意思,便说道:“世叔,世兄,进去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以刘安云现在的身份地位,带着自己的客人进和家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施秉仁父子也得以生平第一次进到了和二的家里,也不得不感叹自己家虽然也算是百年望族,可是与真正的朝廷重臣府邸比起来,简直就是小门小户的存在。
因为前几天一直住在阿桂家里的缘故,刘安云带着施秉仁父子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定后,刘全、郑崇和与张德茂三人就赶紧过来与刘安云见面,然而让刘安云意外的是,刘全等三人身后,居然还跟着一名十分俏丽可爱的少女,十四、五岁的年龄,皮肤细腻娇嫩,杏眼桃腮,樱桃小口,顿时给了刘安云一种惊艳的感觉。
还真不是刘安云没见识大惊小怪,主要是这名少女的颜值确实十分出众,老和家的丫鬟侍女虽然都姿色不错,可是与这名少女比起来,却彻底变成了路人甲或者配角乙的存在,刘安云悄悄估计,大概也就是和二那两个女儿长大了以后,在容貌方面才有希望超过这名少女。
“这小美人是谁?怎么会和刘全他们在一起?”
刘安云终于考虑起这个重要问题的时候,旁边的施秉仁与施斌也一起张大了嘴巴,然后施斌还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是否看错,最后才惊叫道:“施萍,你的病好了?!”
俏丽少女笑着点头,甜甜的说道:“是刘公子的药,把我的病治好的。”
“你是……,施萍?”
刘安云彻底张口结舌,施萍笑容甜美的点头,可是笑着笑着,两行清澈的泪水却滑下了施萍的白嫩脸颊,凝视着刘安云,施萍还哭泣出了声音,“刘……,刘大哥,谢……,谢谢……。”
看到施萍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刘安云突然在心里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暗道:
“我当初说干妹妹的时候,字念错了,那个干字应该是念第三声!”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安云的思想龌龊,旁边的施秉仁也后悔得肠子发绿,在心里惨叫道:
“亏大了!亏得太大了!早知道我这女儿的病能治好,我就不该把她以两千两银子的价格卖掉,应该送她去宫里选秀!两千银子卖掉这么漂亮的女儿,这笔买卖亏得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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