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过年时,腊月二十九,钟家祺叫邓红珊给幺嫂他们和营业员等发了过节费后,幺嫂、蒋老幺、陈秀芝、邓潇蓉、冷群、康歆、李仲莲、张佩晗等人就分批次陆续返家。
钟家祺、赵云辉、封再龙、姜中盛四人就同营业员们一起坚守,落实好各门市假期值守后,晚上十点才回到住地。
邓红珊做好晚饭,等他们四人回来一起吃。
坐上桌子,钟家祺就叫邓红珊给每个股东各两千元现金,回家过年开销。
“今年生意不错,但我们连开两个门市,投入比较大,所以,红利不是很高。”钟家祺边吃边说。“珊妹子,你把每个人的账户红利说一下。”
待邓红珊念完,姜中盛知道自己户头上已有二万多的红利时,心中感慨不已,幸好自己没退出。他明白了一个浅显的道理,只要踏踏实实地跟着钟家祺干,自己的钱会愈来愈多。
“大家今晚就少喝点酒,等会吃完饭,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股东要从账户上拿出现金来个人消费的管理办法,包括额度、事由、准许、股东讨论核准,以及大额付现递减红利分配等等措施,严格管控,合情合理。”钟家祺幸运的是,这帮家伙多少有些文化,听得懂,搞得明白。
赵云辉点点头,“生意愈来愈大,各个方面我们都要建立完善的管理办法,一切按规矩行事,应该这样做。”
封再龙笑呵呵的,还是那句话,“我听二哥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姜中盛也接着说,“我对我们四兄弟很有信心!我们过去穷怕了,现在我们要有格局,为今后创业奠定一个好的基础!我相信家祺哥会带着大家愈来愈兴旺!”
钟家祺一脸正色,“珊妹子,你把再龙和中盛的话给我记下来,今后敢不听话,老子就用皮带抽!”
众人哈哈大笑。
姜中盛大声说,“尽管抽!尽管抽!”
三十的早上,五人便乘坐中巴车,直奔赶溪坝。
他们坐到了最后一排。车子很挤,有坐位就算很不错了。
钟家祺坐在靠窗的一侧,邓红珊紧挨着他。
赵云辉和姜中盛坐在另一侧,而封再龙就坐在钟家祺的前一排位子。
昨晚开会太久,钟家祺上车就闭目养神。
邓红珊却真打起瞌睡来了,摇摇晃晃,很不舒服,有意无意地就依着钟家祺,把头靠在钟家祺肩上,呼呼大睡。
看着二人熟睡的样子,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是小两口。
姜中盛用胳膊碰了一下赵云辉,嘴一撸,示意他看钟家祺,“很好的一对呀!一个帅才,一个将才。给他们做个媒吧,关系到整个商场的命运!”
赵云辉明白那意思,低声说,“不知道李仲书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好开口呀。”
“有什么事?有事早就在一起了!”姜中盛很直接,但,是这个道理。
“也不知道家祺想选什么样的人呀?干部、工人、知识分子,多的是。”赵云辉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姜中盛不以为然,“那些人是名头上好听,有钱的时候就跟着你风光,没钱了就嫌你穷,还要各走各。”
“你小子敢这样对待冷群,小心我把你的脑袋揪下来。”赵云辉笑道。
“扯远了!”姜中盛也笑道,“我是觉得珊妹子真的很好,进退有度,知情识趣,心有大局,宠而不骄。说句得罪你的话,你老婆比她差一大截!”
“去,去,去!”赵云辉不高兴地反驳道。“你给老子想揪我的脑袋唛?”
钟家祺并没睡着,他俩虽然自认为说得小声,但他却听得一清二楚。因为车上噪声大,都怕对方听不见,却被钟家祺听了个仔细,忍不住看着车窗外面,笑得合不拢嘴。
到了赶溪坝,邓红珊也睡舒服了,“拜拜了,各位大哥,我回老家去了。”
赵云辉急忙吩咐道,“买点吃的带在路上,快响午了,怕饿了走不动。”
“我知道!”邓红珊笑呵呵地走了。
钟家祺看着天天在一起的邓红珊,背影渐渐远去,心中泛起一丝落寞感,闷上心头,低头不语,默默地走着。
“老二回来了!”钟世良大老远就看见了山路上的钟家祺。
钟妈出来,急忙比划,钟世良点点头,意思是明白了。就是要问他有女朋友没有,让他考虑考虑舒玲。
钟家祺对舒玲的事,一无所知,他知道铁矿绝大部分撤走了,至于是刘膑留在赶溪,还是舒玲去了两江,就不得而知。
刚一坐下来,钟世良就问,“老二,有女朋友没有?”
钟家祺还沉浸在回家的喜悦中,被当头一问,急忙摇头。
钟世良哈哈大笑。
“爸!有那么值得你高兴的吗?”钟家祺疑惑地问。
“你妈给你选好了!”钟世良胸有成竹。
钟家祺摸出五百元,递给钟妈,“妈,你拿去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节省,差钱就给我说。”
钟妈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不敢接。
钟家祺笑着把钱塞进钟妈手里。
钟世良先是一惊,五百元!随即又笑道,“你妈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儿媳妇!”
钟家祺坐下来,看着钟世良,“你老人家好想有什么话要说,你说吧!”
“好事!”钟世良神神秘秘地坐到钟家祺身边,“老二,你小师妹离婚了,你妈看上她了,她也乐意,就等你的意思了!”
“舒玲?离婚了?我?”钟家祺惊讶得措手不及。
“是呀,可好啦!经常来我们家,陪你妈,陪我聊天,还买了不少东西,好孝顺!知书达理,恭敬贤良,我和你妈都喜欢!”钟世良来了一波。
“刘膑走了?”
“走了,走之前就离的。性格不和。但主要还是不可能分居两地。”钟世良数落着。
钟妈一直在观察儿子的反应,生怕他不干。这种好事,机会难得。
钟家祺陷入沉思,低头不语。
“老二,你给句话呀!”钟世良有些等不及了。
钟世良这一催,钟家祺逼出两个字,“不行!”
“什么?”钟世良夫妇吃惊不小。“你嫌她结过婚?”
“不是!”钟家祺摇摇头。
“嫌她在赶溪?你连李仲书都办了调动,也可以把舒玲调到瀛江去呀!”钟世良很是焦急。
“不是!”钟家祺依然摇头。
“唉!你说个明白撒,究竟为何?”钟世良很是不理解。
钟家祺喝了口茶,淡淡的说,“爸,妈,我有女朋友了!”
“有了?刚才都还没有,现在又有了?你孙悟空七十二变呀?”钟世良吃惊不小。“谁家的姑娘?”
钟家祺正色道,“一个与我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姑娘。她和我,就象爸爸和妈妈一样,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当,有福一起享。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她!”
几句话,钟世良夫妇明白了,有一个更好的儿媳妇了。“是哪一个?”
钟家祺没有说明,很坚定地说,“我吃了午饭就去把她接来。”
钟世良小声问道,“李仲书?”
钟家祺摇摇头,“不是。”
钟世良又问,“李仲莲?”
钟家祺还是摇头,“不是!”
钟世良心想,你在逗你老子唛?紧紧追问,“真的?还是假的哟?”
钟家祺突然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还不知道她干不干。反正就对外人说,我有女朋友了!”
钟妈急得使劲比划。
钟家祺翻译道,“你妈的意思,要姑娘到我家来,让大家都要看到!要不然,别人会说我们不真诚,找借口,虚伪!”
钟家祺站起身来,看着钟妈说,“妈,你放心,下午我一定把媳妇给你领来。”
钟世良夫妇还真有些懵懵懂懂,搞不明白。
钟家祺走到厨房拿起着一块腊肉骨头,边啃边走,出门找媳妇去了。
钟世良夫妇一头雾水,茫然不解。
钟家祺快速奔走,至下午三点过,方才到达邓家。
邓勇正和邓大江在坝子里悠闲地喝茶、晒太阳,见有人走来,邓勇便起身,警觉地看着钟家祺,“你找谁呀?”
钟家祺以一副大哥的姿态,平静地问,“你就是邓勇吧?叫你二姐出来!”
应该是熟人,邓勇急忙朝屋里喊,“二姐,有人找!”
邓大江依然坐着不动,暗中打量钟家祺,似有几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来。
邓红珊闻声出来,一看来人,高兴得蹦起来,“家祺哥!”
邓大江、邓勇急忙围了过来,怎么来了这么个人,惊讶万分!
邓红珊那架势,欢快得恨不能立即投入他的怀抱。
钟家祺笑道,“我来看看邓勇,他不是想去上班吗?另外,商场有点急事跟你商量。”
邓红珊急忙叫钟家祺坐下说。
“钟老板真是一表人才呀!”邓大江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家祺哥,我不知道是你,刚才…”邓勇急忙道歉。
邓红珊笑道,“你们真啰嗦,没看见我们有事商量吗?闲杂人等赶快回避!”
邓大江、邓勇立马闪身进屋。
钟家祺大口喝茶,渴得不行,那腊肉骨头太咸了。
“别急,慢慢喝,不要烫着了。”邓红珊边冲开水,边温柔地提醒道。
钟家祺详详细细地道出原委。自己爸妈和舒玲可能有了许多共识,舒玲正急于等待他回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解和矛盾,自己声明有女朋友了。但口说无凭,万一舒玲找上门来,很不好解释。所以,恳请邓红珊出场,真真假假当回女朋友,断了爸妈和舒玲的心思。
其实,钟家祺的内心世界,已萌生和邓红珊恋爱的念头,但又顾虑重重,故而一拖再拖。
千里迢迢、火急火燎地跑来找邓红珊,钟家祺的假扮肯定是托词,想开始恋情才是真的。只是他无法断定邓红珊的真实想法而找的借口而已。
钟家祺有些忧心,既怕邓红珊拒绝,又怕自己拿捏不住。
邓红珊听了钟家祺的想法,毫不客气,“家祺哥,你怎么幼稚起来了?就算我假装是你女朋友,下次回来,你又做什么解释?没有耍了?离了?”
钟家祺知道自己的权宜之计,源自于自己内心的别扭,就是计较邓红珊在酒厂工作时耍过男朋友,“其实,我的内心,装的成分基本上没有,是想作为一种开始!”
邓红珊早就看出他那点心思,笑道,“先上路吧,边走边说。”
钟家祺点点头,“抓紧点!回去吃晚饭。”
邓红珊赶忙进屋收拾东西,“爸、妈,商场有点事,我到大姐家去住,马上就走。”
邓妈看她这么急,有些放心不下,“什么事呀,这么急?”
邓红珊高高兴兴地一笑,神秘地说,“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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