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身为血狐的苏渔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脚才踏进暗室，从脚一点点蜕变，原本娇柔的小公主化为一身红衣勾人摄魄的小狐妖。
整个暗室漆黑一片，冷的刺骨。
这样的冷犹如蚀骨的寒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人的骨血。
苏渔感受到了某人的气息，试探地开口，“楚景彧？”
凭着直觉，一点一点往里面走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苏渔耳边响起，像是重物摩挲过产生的声响，在这阴冷的暗室极为清晰。
没有得到回应，苏渔继续试探着往前走。
没走几步，脚好像被不知名的东西缠住。
那东西冰的刺骨，像是寒铁一般，还滑滑的，让苏渔本能的有些抗拒，想要挣脱开来。
“楚景彧，是你吗？”
依旧没有任何回答，但苏渔感觉到那不知名的东西从小腿一直缠绕着往上，直至缠到自己的腰上。
苏渔手碰上去，冰冰滑滑。
这时候，女孩的身后不知何时靠上来一抹黑影。
温热的脊背碰上了冰凉的东西。
整个人被抱在一个冰凉的怀抱中，从喉咙里发出轻轻地喟叹，“好暖。”
那声音清越又带着凉意，完全不同于楚景彧那阴寒低沉的声线。
但来自灵魂的熟悉让苏渔确定，身后抱住自己的“人”就是阿景。
苏渔整个人仿佛要被身后的“人”嵌入他的身体中，从小腿到腰缠绕住的东西很紧，但也不会自己感到难受，只是有一种不知名的恐惧感。
这时候，身后抱着苏渔的身影再次出声。
“渔渔的身子，真的好暖……好暖，吾好喜欢。”
这次的声音清冽又干净，像是不知世事的少年，干净的如同一块白玉。
“你是楚景彧，是吧？”
抱着她的人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低低嗯了一声，“吾是他，但也不算是他。”
“那……我叫你阿景如何？”
抱着女孩儿的人将脸贴了上去，女孩温暖柔滑的小脸让他十分的满足。
“当然可以。”
声音里甚至多了几分愉悦。
苏渔看着周围漆黑一片，带着一些小心翼翼，“周围好黑，阿景可不可以点灯？”
阿景不动了，等了好一会儿，身后的人影声音里有些可怜巴巴的。
“那渔渔会害怕阿景吗？阿景现在有些不好看。”
苏渔从缠着自己的东西其实已经可以大致猜出某人可能不是普通人类，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会，阿景什么样我都喜欢。”
抱着女孩的阿景听到这句回答，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瞬间盛满了欢喜，缠着女孩的尾巴都紧了紧。
这时候在暗室角落里的灯被点了起来，整个暗室瞬间明亮了起来。
苏渔这才看清，整间暗室竟然开起了一片一片暗红色的花朵，十分的美但又带着诡谲。
低头，从小腿到腰身被一条血红色的蛇尾缠住。
女孩微微转头，才看清抱住自己的人，瞳孔微缩。
眼前的人一头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那张脸依旧是那张脸，但眸子变成了血红色，如同漂亮的血玉，清澈又干净。
从锁骨处长到下颚处红色的妖纹让本就姝丽精致的面容多了几分妖冶的气息，但那双血色的眸子太过干净漂亮，减轻了原本的姝丽，增添了几分纯真清澈。
矛盾又恰到好处的和谐。
阿景看着女孩呆住，怔怔的看着自己，想着是不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太过于恐怖，吓到她了，但又舍不得放开，就低下头，墨发遮掩住锁骨到下颚处的妖纹。
“阿景很好看。”
苏渔回过神，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
原本低着头的阿景瞬间抬起头，干净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惊喜。
“真的吗？！！！渔渔不觉得恐怖吗？”
像是寻求夸奖的稚童，纯粹纯真到极致。
苏渔点点头，“当然，我是不会骗阿景的。”
说完苏渔只觉得自己腰又紧了几分，差点被某人勒断。
伸手拍了拍那缠住自己的蛇尾。
“松开，腰要断了。”
阿景连忙把自己的尾巴松开，但手依旧抱住女孩儿，不放开。
苏渔看着某人那长长的红色蛇尾，半人半蛇。
“阿景不和我解释一下吗？”
指了指他的尾巴。
阿景把头搭在女孩的肩上，长长的尾巴盘在一起，剩下一截蛇尾像是有些心虚，有意无意的拍在地上，周围盛开正艳的血红色花儿也被蛇尾拍倒了一片。
血红色的眸子有些无措，“就是……就是渔渔看到这样，阿景是一条蛇。”
“那你刚才说的你是楚景彧又不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渔察觉周围冷的不行，连同某人也像是一块千年寒冰一般，都有些冻人。
“你身上这般冰是因为蛇本就是冷血动物，所以才会这般冷，是不是？”
阿景乖巧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阿景只是一条半蛇，身体是冷的，但更喜暖。”
苏渔这才想起来为何某人第一次见到自己，就让自己做他的抱枕，还经常喊自己小暖炉。
“吾说的吾是他也不是他，是因为……吾是他衍生出来的人格。”
苏渔：！！！
人格分裂？！！！
难怪眼前的他看上去干净又纯真，和那满脸阴寒，让人捉摸不透的九千岁完全是不同的性格。
这样的性格天差地别。
“阿景会经常出来吗？”
苏渔有些好奇，一般人格分裂，分裂出另一个性格，主人格陷入沉睡，另外一个人格才会出来。
阿景乖巧的点头，“他沉睡了，所以吾才会出现。”
苏渔站的腿有些麻，阿景也感受到了女孩的不舒服，直接把女孩横抱，摆着蛇尾走到一旁垫着厚厚棉绒的毯子上，但依旧把女孩抱在怀里，不放开。
“阿景还是圣子，对么？”
阿景点头，“是的，因为每月十五，主人格会陷入沉睡，而且维持不住人形，只能变成半人半蛇的状态，这样的吾偶然被国师殿的一众老头认为是天选之子，把吾奉为圣子，作为交换，吾也会窥探天意为王朝带来生机。”
“那主人格为何会成为九千岁？”
又是圣子又是九千岁，要是让世人知道他们所尊崇的神明圣子竟然是权倾朝野，手段狠辣的九千岁，真的会让人不敢相信吧。
说起这个，阿景瘪了瘪嘴，模样可爱的不行。
头搭在女孩肩上，声音还有些委屈，“因为主人格嫌弃吾，不想和吾搅合在一起。”
苏渔整个的都惊了，自己嫌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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