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辰要气死了。
他生气难道不是应该的?
这种情况下,他的妻,宁可相信一个漏洞百出的勾栏院男老鸨,都不相信他的判断……
是谁也会生气吧?
可她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他在无理取闹?
“你也认出来了,那是凤渊的马车。如果他跟揽月公主,是避人耳目,私下勾结。他至少应该换个马车吧?
“他光明正大,坐着自己常用的马车就来了,那不是说明,这事儿他没有藏着掖着,也不怕被发现吗?”
温锦解释。
萧昱辰冷笑一声,“以他的身份、他从事的事儿,真不知道你对他的信心是从哪儿来的!”
萧昱辰转身回到茶桌旁,他愤然坐下,猛灌了两盏茶。
他胸口里有团火,得赶紧浇灭了!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愤怒的失去理智,会不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你去哪儿?”
他咣地放下茶盏。
温锦已经走到雅间门口。
“不方便叫他上来的话,我去秦淮楼试试他。”温锦道。
萧昱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来人……拦下凤渊的马车,叫他上来。”
萧昱辰闭着眼睛没睁开。
他觉得,自己喝下去的不是水,是油!
那团火烧得更厉害了!
那火不烧死自己,就得烧死别人!
吱呀——
雅间的门轻轻被推开。
萧昱辰猛地睁眼。
凤渊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
他原本迟疑的目光,在看到温锦时,骤然一亮。
“原来是……”
凤渊话没说完,嗓音戛然而止!
砰地一声!
雅间的门在他身后关上!
他被萧昱辰掐着脖子,拽进屋里。
“王……爷……”
凤渊的脸,瞬间憋胀,他的喉骨要被萧昱辰捏碎了!
倘若不是他也学过硬气功,以气护体,这会儿恐怕就被断喉咙,一命呜呼了吧?
“王爷这是干什么?”
温锦上前,趁萧昱辰不备,唰唰几根银针出手,扎在他掐人脖子的那条胳膊,以及肩膀处。
萧昱辰手上力道一松。
凤渊立即从虎口里逃出来。
他揉着自己的脖子,佯装虚弱地跌坐在椅子里。
“锦公子,我……我怕是不行了,啊……呼吸困难,喘不上气……你快看看,我咽喉是不是被掐断了?”
他一边揉脖子,一边眨巴着眼睛,眼泪瞬间盈满眼眶,泫然欲泣。
萧昱辰更气了!
“你少装!我倒不知,凤公子功夫这么好!硬气功从小就练吧?”
萧昱辰怒斥完,抬手要拔针。
他忽而迟疑,盯着温锦,“有顺序讲究吗?你给我拔。”
温锦扬了扬眉,“王爷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呢?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他也算客?”萧昱辰怒目看着凤渊。
凤渊冲他得意一笑。
在温锦转头时,他又一副受惊要哭的样子,“怎么不算呢?奴家是王妃的客呀!”
萧昱辰简直,怒极而笑,“好一副贱模样!”
凤渊竟然故意在温锦面前装!
气死他了!
“王妃有事找奴家吗?奴家若能,必定为王妃鞠躬尽瘁……”
“用不着!”萧昱辰怒斥。
凤渊一副又委屈又害怕的样子。
萧昱辰阔步上前,他一只胳膊被温锦“封印”了,他还有另一只手呢!
就算两只手都不能用!他也有办法弄死这浪货!
“王爷,”温锦挡在他面前,“稍安勿躁,听听他怎么说呗。”
“有什么可听的?他嘴里能有实话吗?不用问他……”
萧昱辰还没说完,忽而身上一阵酸麻。
他迟疑低头,却见自己胸前,下腹……哦,还有脖子底下,竟然都扎着细长的银针。
他缓缓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温锦。
“……”
?!
他为什么说不出话来了?
温锦对他做了什么?
她为了凤渊这南风馆的倌儿头!竟然这么对他?!
他是她夫君!是她的枕边人,她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他?!
萧昱辰瞪眼看着温锦,眼眸里几乎喷出火来。
但……说不上来的无力感,他像是整个人都被“封印”了,除了脖子能动,眼珠子能动,他浑身上下如同血脉淤塞般,动弹不得,喉咙里更是发不出声音。
他用力之下,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调。
“你又搭上揽月公主这条线了?她不生气你跟我合作,在我这儿买药?你还把最好的药商介绍给我?”
温锦不理会萧昱辰的愤怒,坐下,不紧不慢的问道。
凤渊笑了笑,“她不行了,我若靠她,早就倒了。如今跟她来往,不是要靠她。是因为薛驸马。
“薛驸马在外头养了外室,但揽月公主的脾气你也知道。这事儿若叫她知道,不仅那外室活不成,薛驸马都得被剥层皮!”
萧昱辰闻言一愣。
温锦也诧异,“那薛驸马还敢?”
“呵,”凤渊笑道,“男人哪有不偷腥的?越是管得严,男人越是馋。”
凤渊说着,瞟了萧昱辰一眼。
什么玩意儿?他看自己干什么?他那眼神儿什么意思?
萧昱辰怒极,他现在就把凤渊的皮扒了!
这货竟然敢在温锦面前含沙射影!作死啊!
“这倒是……”
温锦竟然还点头了?
啊啊啊!他萧昱辰才不是那种人!
凤渊,你的死期到了!
“那你不该背着揽月公主吗?怎么,你来出卖薛驸马?”温锦笑问。
“哪能啊,”凤渊抬眸看她,“我是商人,无利不起早。薛驸马为了瞒住揽月公主,让我给他牵线搭桥,藏匿外室。
“他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揽月若不给我两倍以上的价钱,我不能出卖薛驸马呀!
“我来这儿,是因为……揽月公主病了,病得很重!”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小声。并且是凑近温锦的耳朵说的。
萧昱辰要疯了……当着他的面,给温锦抛媚眼儿!还咬耳朵?!当他是死人?
“不但揽月公主病了,就连薛驸马和那外室,都病了。这病……唉,不知究竟是谁传染了谁……”
凤渊意有所指地朝温锦眨眨眼。
萧昱辰的理智都要被妒火烧光了!
“啪嗒!”
在他极度愤怒之下,温锦封穴的银针,竟然被他逼出体外,掉落在地。
“凤渊!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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