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幼攥着手机,盯着屏幕里的那两个英文字母
——JW。
它就像一张血盆大口,猛地将她吞噬而入,让她瞬间无法呼吸。
林知幼的脸色煞白,脑袋里胡乱地思考着。
她极力遏制自己的身子不要发抖,可她的手却止不住地发颤。
林知幼握着手机拨起思桃的电话,一遍遍地打过去,可那一头始终没人接。
这可怎么办?!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林知幼赶紧拿起桌上的包包,随便穿上一双小白鞋,急匆匆地跑出了宿舍。
如墨般的夜色中,凛冽的晚风呼呼地吹拂过林知幼的脸颊,刮得她的脸颊微微生疼。
林知幼的思绪繁乱,心头的不安像潮水般起伏翻涌。
她极力地敛下心神,在路边叫了一辆的士车。
司机师傅偏头问她:“小姑娘要去哪儿啊?”
“中山路137号的糖朝甜品店。”
林知幼刚刚出门时,迅速搜索了齐颂那家法式甜品店的位置。
此时夜色正浓,路上的车子虽然不多,但他们却一连遇上了好几个红灯。
林知幼看了下路况,额上涔出薄薄的冷汗,急得焦头烂额。而前座的司机大叔还漫不经心地和她聊起天来。
“小姑娘你长得那么漂亮,这个时间出门可要当心啊。”
林知幼的脸色像是被白漆刷过一般,带着惨淡的白。
这个时间点,思桃还与她失去了联系,林知幼真不知道她会出什么样的事儿。
林知幼攥紧手机,打了周澄宙的电话,可那边却没有接。
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朝林知幼问:“和男朋友吵架了吧?这年头的小伙子,就是不懂得疼人。想当年我和我老婆谈恋爱那会儿,就算冒着倾盆大雨,我都会踩着脚踏车去接她……”
司机大叔开始忆起他的浪漫往昔岁月,无奈林知幼实在没有心情听他的“故事大集”。
她急得按下手机的拨号键,再次拨起周澄宙的电话。
终于,电话接通了!
彼时周澄宙正和江野在滨城市区的一家酒吧里喝酒。
因为和思桃闹别扭,周澄宙一连好几天都颓靡不振,这会儿拉着江野陪他借酒消愁。
一接起电话,林知幼焦急紧迫的声音就顺着电流传进周澄宙的耳边:“澄宙,桃子出事了!”
她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哭腔,似在隐忍着什么。
闻言,周澄宙“噌”地一下就从酒吧的吧台处迅速站起身子。
他的酒瞬间醒了。
他和江野迅速离开酒吧,旋即搜索了齐颂的那家法式甜品店。
他们发现那家店距离酒吧只有五公里的路程,并不是很远。
林知幼这边搭乘的士车,她的肩膀完全耷拉下来,脸上挂着万分的焦虑与急切。
司机大叔看着她的模样,想起她刚刚打电话时的情形。
大叔转动方向盘,朝林知幼扬声道:“小姑娘,你坐稳了。我抄个小路,很快就能到!”
“谢谢你,师傅。”林知幼赶紧轻声说。
片刻后,她终于赶到了那家法式甜品店。
差不多同一时刻,江野和周澄宙也抵达这里。
他们在沉沉的夜幕下汇合,周围的街道宽阔,但却没有行人来往。
附近的店铺早已打烊,唯有呼呼的风声过耳,听得人瘆得慌。
林知幼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紧跟在江野的身边。
他们三人一齐走近那家甜品店,只见店面上挂着“糖朝”两个字的招牌,店面紧闭,一派阴森森的氛围。
林知幼深吸一口气,她大起胆子,倾身上前。隔着玻璃门,她竟隐隐约约地听见里面传来了低低的呼救声。
——是思桃的声音!
林知幼怔怔地侧过头,发现江野他们也听见了。
彼时周澄宙眼眶骤紧,脸上带着难掩的震怒。
他急冲冲地走到街道旁的一颗槐树下,径自拿起了一块石头。
周澄宙攥着那块石头,倾身走近店铺。
江野的眸光敛了敛,他知道周澄宙想做什么。
江野猛地一把拉住他的胳臂,声音像是滚过冰凌:“这种玻璃是特制的,你这样根本砸不开。”
“那怎么办?思桃还在里面!”周澄宙攥紧那块石头,额上的青筋鼓起,整个人都快发疯了。
江野微微思忖,漆黑的眼瞳里顿时划过一丝冷戾。
他压低嗓音道:“你们躲远点,我有办法。”
语毕,林知幼拉着周澄宙闪到一边。
江野走到他的摩托车前,捞起挂在车把上的头盔,迈开长腿跨步骑上了自己的摩托车。
他将头盔戴紧,眼神犀利地盯着那间甜品店。
下一秒,林知幼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江野就转动车把,毫不犹豫地朝着店铺的方向直冲冲地撞了过去。
顷刻间,诺大的玻璃门被摩托车撞出一道口子,玻璃碎片霎时落了满地。
林知幼一个激灵,鹿眼睁得圆圆的,连眼睫都忘了眨一下。
以前滨城七中曾有传闻,江野是整个年级最不好惹的存在。
他为人桀骜乖戾,处事杀伐果断,所以人人都怕他。
可是,没人说他是疯子。因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疯狂而理智的。
面前的店铺玻璃门遭受到江野的野蛮摧残后,此时已不能成为阻碍他们的屏障。
林知幼跟随江野他们迅速踏进屋内,急匆匆地往店里跑去。
整间屋子漆黑一片,唯独不远处泛着光亮。
那是一片巨大的琥珀色落地大玻璃,玻璃连着室内,可以看到厨房的后台。
原本这片玻璃的设计,是想让顾客能够看清店员们在后厨中制作甜品的过程,将厨房公开化,以确保店内的卫生口碑。
而如今,齐颂将思桃压在身下,强行抱着她亲吻的画面却闯进林知幼他们的眼帘,无处遁形。
林知幼怔怔地杵在原地,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思桃的哭泣声如细密的针般扎进林知幼他们的心里。
“你别碰我!!”
“齐颂你这个混蛋!!!”
“你放过我呜呜呜呜呜……”
周澄宙第一次感受到撕心裂肺的感觉。
他额上的青筋突突绽起,胸腔里蹿起了火烧火燎的怒气。
齐颂原本还在强行拉扯思桃的衣服,他的耳朵动了动,一听到外面的动静声,他猝然抬起头。
那一刻,他看见了江野他们的脸庞。
齐颂那双被欲色填满的眼睛里霎时换上了惊惧之色。
周澄宙攥紧拳头,指节一根根地捏得白透。
他目光狠戾,死死地盯着齐颂。他不管不顾地直冲进厨房后台,对着齐颂就给了他一记重重的拳头。
齐颂被他打得晕头转向,话还没能说出口,周澄宙就又给了他一拳。
他像猛兽张开锋利的爪牙,朝猎物扑上去撕咬。
直到齐颂被周澄宙打趴在地,躺在地上几近昏迷。
思桃踉踉跄跄地跑上前,拉住周澄宙的胳膊,泣不成声。
“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她披散着头发,低声呜咽。
周澄宙的心仿佛被撕扯开,他伸出长臂将她揽进怀里,眼中满是疼惜。
“对不起,我来晚了。”
周澄宙的声音里带着颤意,轻轻地揽住思桃的肩头。
林知幼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思桃之所以经常来齐颂家的法式甜品店,其实是为了周澄宙。
周澄宙的生日就快到了。
思桃原想给他一个惊喜,她来到法式甜品店里学做蛋糕,想亲手制作一个独一无二的蓝莓味蛋糕送给周澄宙。
她记得,他最喜欢吃的就是蓝莓味的蛋糕。
而一直以来,思桃也将齐颂当作自己的朋友。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今晚甜品店的员工们都离开后,齐颂趁四下无人,只有他和思桃两个人独处时,竟一时精虫上脑,对她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思桃给林知幼发了那条求救信息后,手机就立刻被齐颂抢了过去。
她拼尽全力地抵抗挣扎,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思桃后怕地呼吸一窒,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她的上衣衣领早已被撕破,白皙柔嫩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刺进周澄宙的眼里,像是万千针扎般地疼。
周澄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思桃的身上,轻声对她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吵架,更不该大声和你说话。”
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为没保护好思桃而感到内疚。
思桃的眼睫一颤,她望向厨房台面上摆放的那个蛋糕,缓缓开口:“蛋糕……还没做完……”
她学做了好几天的蛋糕,今天终于能做出一个成型的样子了。
然而如今的它依旧是个半成品。
“没事。”周澄宙替她擦拭眼角残存的泪,“只要你好好的,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闻言,思桃的眼眶通红,忍不住又哭了。
但林知幼他们都知道,这一次她流下的,不是悲伤的眼泪。
—
事后,江野和周澄宙他们将齐颂钳制住,押到了警察局。
齐颂因犯猥亵罪而被判刑三个月,后来出狱后又跳槽去了别的职业赛车队,不过这都属于后话了。
彼时江野他们一行人做完笔录等手续后,迈步走出了警察局。
江野和周澄宙踏着浓郁的夜色,送林知幼和思桃回到滨城体育大学。
他们站在宿舍楼下,思桃拉着周澄宙的手,始终不肯松开。
她朝他低声嗫嚅:“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准和我吵架了。”
“一定。”周澄宙笃定地说,声音变得格外轻柔,像极了春夜里温柔的风。
思桃微微弯起唇角,往昔熟悉的笑靥又荡漾在她的脸上。
林知幼看着他俩的样子,心里默默地长舒了一口气。
她想,今天这一夜过得实在漫长。
但好在,天很快就会亮了。
林知幼抬起眼,正准备和他们说再见,却瞥见江野静静地站在一旁。他长睫低垂,脸上带着晦涩难辨的神色。
林知幼的心里生出一丝疑惑,她的目光流转至江野的身上,他骨节分明的五指正按在自己的手臂处。
那一刻,林知幼的眉梢深深地蹙起。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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