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来，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她的额间。
“你就当做了一场梦吧。不……或许梦也不要有……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你最好的结局。”
下一刻，她的目光呆滞，眼前陷入一片漆黑，彻底的人事不省。
第二天醒来，对于昨夜所有发生的一切，她全都不记得了。
她还是孤独的一个人，平时说个话都没人能回应她。
云绾敛回思绪，她脑袋一疼，当即便伸手捂住了脑袋。
她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一双眼眶，渐渐的泛红起来。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这些年，她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也曾在夜里，陪过她不少的夜晚。
不止那晚她染了风寒，他来照顾她——
还有其他，无数个她早就忘记的夜晚。
他会陪在她身边，等她睡着了，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
他还会在白日里，躲藏在殿外，怔怔的望着，靠坐在殿内的她。
每一幕回忆，每一个画面，就像是一把刀子似的，狠狠的切割着她的心。
云绾的声音，满是哽咽。
她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奄奄一息将要断气的天君。
曾经的那些陪伴，全都被他的术法给封印住了。
所以，那些记忆她没有半分印象。
如今，他快要死了，他身上的所有书法，在她身上便统统都失了效。
那些封尘的记忆，也慢慢的复苏。
云绾只觉得，这一刻，心如刀绞。
她爬到了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握住了他宽厚温暖的手掌。
“天君……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天君气息孱弱的看着她，不自觉的又咳了一口血出来。
“我以为，我这样就能保护好你。到头来，终究是我太狂妄自大了……我低估了那些妖道人的势力。我更低估了天界这些人的人心……还有神狐族……咳咳咳……”
到了最后，他俨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一口口的血吐出来，他的脸色越发惨白。
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云绾全然不知。
什么妖道，什么神狐族，什么天界，她脑中一片空白，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她迷惘无措的看着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云绾嘶哑着声音，哭着哀求。
天君却张了张嘴，欲要说话，可是口腔里的血涌现出来，堵住了他的喉结，他一句话都不说来。
渐渐地，他身体变得僵硬。
他身体的温度，也慢慢变得冷却。
他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睛，就那么怔愣的凝着云绾。
云绾眼底满是绝望，她扑向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不……不要离开我。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再也不和你反着来。求你别走，别走……”
然后，无论她怎么哭嚎，天君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冷着脸，皱着眉头看着她。
云绾仰头吼叫，这一刻整个宫殿，都跟着剧烈颤动。
宫殿里的禁锢，因为天君的离世，而彻底解封。
不止宫殿在震动，整个天界都跟着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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