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泛着银光,在乔安安的瞳仁里化成了一点,逐渐地扩大。
眼看着刀尖就要碰到乔安安的脸,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刀尖滑动空气,带来一阵凛冽的风。
乔安安闭上眼,眼角滑落一滴泪。
“铛——”
“啊!”
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袁香玉的痛呼声。
乔安安睁开双眸,只见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挡在乔安安的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袁香玉制服,袁香玉被他一脚踹在地上。
她捂着肚子爬起身来,“你是谁!”
对方面无表情,袁香玉余光一瞥,瞥见边上的一根棍子,忍着肚子上的疼,举起来就朝着他挥舞而去。
对方闪身躲开,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砰!”棍子掉在地上,袁香玉脸色煞白被对方连连踹中,整个人都站不住。
银光闪烁。
袁香玉被反手拷住,她忍疼挣扎,“放开我!你是谁!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你敢这么对我!”
“……”
“我给你三秒!给我松开!”
“……”
“我背后的人可是律北琰!我劝你赶紧给我松开!否则律少要是知道了,绝不会放过你!我女儿可是堂堂律少的救命恩人!”
袁香玉见他仍旧无动于衷,梗着脖子扯。
律北琰!
乔安安心口狠狠的被砸了一下,她瞳孔微缩,动了动唇:“袁香玉,你说什么?”
袁香玉冷笑,“我劝你们赶紧给我松开!如果让律少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可能。”乔安安身上的绳索被男人解开。
乔安安聂诺着说不可能,可心里却越发的觉得是律北琰……不是她想怀疑,而是袁香玉犯下的是杀人的大事,如果说整个陵城有谁能够把袁香玉救出来,那就只有律北琰。
除此之外,乔安安也想不出来还有第二个人。
是了,袁香玉是乔安娜的母亲……
而乔安娜是律北琰的救命恩人,只要她去找律北琰,律北琰又怎么会拒绝?
她手腕一圈一圈的红痕,是被绳索绑起来留下来的,她红着眼睛,“怎么可能……怎么会。”
律北琰明知道袁香玉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多么痛恨的存在!
他怎么会去帮……
不,他为什么不去帮?救命恩人亲自开口求他,律北琰欠了她一条命,所以只能有求必应,不是吗?
乔安安脑子一时之间像是炸烟花般,凌乱的很。
“嗤——什么不可能,乔安安,你也没想到吧?就是律北琰把我放出来的!你害怕了吧?害怕了就给我放开!”
“放开我!听见没有!”
袁香玉还尖着声不断的挣扎,乔安安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抬步往外走,男人见状干脆操起地上的棍子,一棍将袁香玉打晕,发了条信息通知牧尘带人将袁香玉带走,又转头匆匆追上去。
乔安安走了几步,顿住,察觉到身后的男人跟着自己。
她转身,男人硬生生的停下脚步。
“少夫人。”他冷硬的启唇。
乔安安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一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她嘴角不由得泛着冷意。
在这里,能让人叫自己少夫人的,也就只有律北琰身边的人了。
“你是谁?”
“……司祭。”
司祭……乔安安似乎有点影响,倒不是因为她在律家才知道的,而是以前听顾澄月说起过,律北琰左右手。
右手牧尘主要负责公司事务。
而左手司祭则是专门负责帮律北琰解决各种事务外的事情。
总之,这两个人,一左一右,默契极高。
原来,这个人就是司祭。
“是律北琰让你跟着我的。”乔安安没有问他,而是笃定。
司祭颔首,“少夫人,是律总让我……”
“既然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乔安安没有等司祭说完话,而是打断了他,冷声。
司祭眸光微沉,隐约知道乔安安要问什么,他低着头道:“少夫人请问。”
“袁香玉什么时候出来的?”
“……两天前。”
“两天前。”乔安安低声,也就是说袁香玉进去不足一个星期就又被放出来,呵,果真是好本事。
如果不是袁香玉贼心不死想要杀了她,那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会被瞒着?
是不是袁香玉就这么逃脱了?她费尽千辛万苦让袁香玉掉进万劫不复的地狱,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律北琰动动手,就可以将袁香玉做的那些事情,哪怕她杀了人,认了罪,可只要律北琰想,只要乔安娜开口去求,她袁香玉这辈子!就得不到该有的报应!
乔安安星眸结了一层冰,眼尾猩红。
她哑着声音:“是律北琰派你来保护我的,对吧?”
“是。”
乔安安嗤笑,“让你来保护我,是怕袁香玉对我做些什么,对吗?”
司祭顿了顿,沉声应下。
可笑!
好一个律少,堂堂陵城太子爷,将袁香玉放出来,却暗中派人保护她?
保护她做什么?
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乔安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地攥着手,手腕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扎入心口,她转身一步一步往前走。
司祭还跟在身后,见乔安安沉默冷静的可怕,他剑眉不由得微蹙。
“少夫人。”
乔安安停下脚步,“司祭。”
“是。”
“从今天起,你不需要保护我,我乔安安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你可以回去跟他复命了。”
司祭瞳孔一紧,“少夫人……您受伤,还是先去医院……”
“怎么?”乔安安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的,“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不是听我的命令吗?我说过了,我让你别跟着我,听不懂吗?”
“……”司祭低着头没有应声。
乔安安皮笑肉不笑,“也对,你是律北琰身边的人,怎么会听我的呢?说到底,我乔安安算什么啊?什么都不算。”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平淡让人害怕。
司祭只能沉眸,不说话。
乔安安忍着疼,步步艰难。
袁香玉将她绑到了郊区,周围根本就打不到车,她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回到市区,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实在走累了,从头至尾面无表情,甚至连生气、哭泣、委屈都没有,坐在公交车亭处,看着车水马龙。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袁香玉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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