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只有外面呼啸的夜风。
袁香玉颤巍巍地站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咽了口唾沫,尖嗓:“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装神弄鬼我就会怕!我袁香玉站的正坐得直!什么都不怕!给我出来!”
她说着,猛地推开房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安静的很。
呲——
袁香玉被这仿佛电流一过的声音一惊,她回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却不想刚抬眼,客厅的光忽暗忽亮,她肩膀抑制不住害怕的颤抖。
“谁!给我出来!出来!”
话音一落,BOOM!
灯,灭了。
整个房子又陷入了一开始的漆黑,只能透过月光隐约看见家具。
袁香玉咬着下唇,脚软得站不住,靠在房间门边的储物桌边沿上,“谁,谁!给我出来!出来啊!出来!”
“……”寂静。
袁香玉紧紧地咬着牙,见一直都没有回应,她怕极反怒,将桌上的花瓶猛地砸在地上。
花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整个房子里回荡着。
袁香玉又抓了桌上的收纳架子,举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装神弄鬼!跟我装神弄鬼是吧!我不管你是谁!你不出来是吧!那我就砸,把这里砸的稀巴烂!我袁香玉不怕!我才不怕!”
她扯着嗓子大喊,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落。
窗帘被风刮起乱飞,窗口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袁香玉瞳孔猛缩,看到那个背影,她脑海里的那根弦彻底的崩了,她跌坐在地上。
“哆——”琴键落下,清脆悠扬的钢琴音在这个空荡的房间里响起。
袁香玉声音颤抖,“宋、宋禾!”
坐在钢琴前的人一袭飘飘长裙,在窗帘的浮动下,身影若隐若现。
她纤细的手指轻放在琴键上,琴音缓缓响起,一个音接着一个音,不紧不促。
袁香玉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宋禾,宋禾早就死了!你是谁!你装什么鬼!你有什么目的!”
她反应过来,撑着起身,抬步往钢琴的位置走,却不想往前走了几步,脚踩到了花瓶的玻璃碎片。
碎片入肉,鲜血滴落。
袁香玉疼的冷汗涔涔,她倒吸一口凉气,忙抬起脚来,把碎片摘了出去又朝着窗口看。
风停了,琴音消逝。
窗帘又恢复了原来那样安安静静的样子,贴在窗边。
而钢琴前的那抹身影不见了。
袁香玉脸色煞白,在原地转了两圈,打量周围,却没有再看到任何奇怪的身影,更没有令人害怕的琴声。
她脑子里,紧紧地绷着一根线。
“袁香玉。”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袁香玉踉跄几步跌坐在沙发上,“宋、宋禾,真的是你!你……你没死。”
“……”声音又消失了。
袁香玉深呼吸,拔高音量四周打量,“你没死!你出来!出来啊!你装神弄鬼!你出来!”
可这一次,不管她怎么叫,怎么砸,怎么发疯,都没有任何声音和动静。
而方才宋禾的声音,似乎就是幻听般。
可……不是!那不是幻听!
那是真的宋禾的声音,有些空旷,却结结实实的跟她记忆里宋禾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怎么可能!
宋禾怎么可能还活着。
袁香玉还在扯着嗓子不死心不罢休的在房间里大喊,喊宋禾出来,不断的强调自己不怕她装神弄鬼。
而与此同时,阳台的角落栏杆处,绑着一根绳子,另一端绑着的是一个人。
正是乔安安。
她抓住绳子,一点点的往下,而徐代容则让人赶忙在楼下的公寓阳台接住她,然后将原本绑在阳台栏杆上的绳子一端解开,取了下来。
徐代容紧张兮兮的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
“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乔安安沉着脸,摇摇头,“徐姐姐,我没事。”
徐代容松口气,抬眸看向乔安安,乔安安穿着一袭飘飘白裙,披散着长发,为了更像宋禾,她化了妆,让自己在五官和身形上都可以跟宋禾有八分像,让人看着越发的真切。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是乔安安,而不是宋禾。
她只怕也要认错。
“安安……”
“徐姐姐,你放心,我没事,叫人在楼上守着吧,让她在里面呆一个晚上再放出来。”
徐代容点了点头,动了动唇,问:“安安,你觉得她会说吗?”
乔安安墨眸闪过寒凛,冷冷道:“如果就因为这样的小把戏让她说出来,她也不至于处心积虑这么久,瞒得住这么久!”
“……那我们这样做,万一把她逼疯了也没有说出来,怎么办?”
“徐姐姐,袁香玉不会疯的,我也不会让她疯,她就算是再怎么谨慎,一个精神衰弱的人,迟早会托盘而出。”
徐代容深深地睨着乔安安,扯了扯唇,牵强一笑。
乔安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轻抚自己的脸颊,梨涡微微下陷,却不似平日里那样可盐可甜。
“徐姐姐。”
“嗯?”
“我这样,真的很像妈妈对吗?”
徐代容一听,心里一揪一揪的疼,眼眶彻底红了。
她抬手捂住口鼻,抑制着哭声,眼泪落下来。
乔安安眼尾微微红,转过身来面对着徐代容,“徐姐姐……”
徐代容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安安。”
“我不会哭的,没有看到袁香玉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我绝不会哭。”乔安安抿着唇,吞下口中的苦涩,“徐姐姐,你还没告诉我呢,我这样,像吗?”
“……像。”
*
凤鸣苑书房内。
司祭推门而入,已经是深夜,律北琰却始终让凤鸣苑亮着一盏灯,站在落地窗前。
“律总。”
“说。”
“袁香玉被我们的人打晕送到禾然基金会后,少夫人派人将她送到了止向公寓,一直到现在,袁香玉还没有出来。”
律北琰眸光沉沉。
司祭略微沉默后问道:“律总,为什么不告诉少夫人是您把袁香玉找到的?而且,要处理袁香玉,其实可以……”
“她不想让我为难,袁香玉是乔安娜的母亲。”律北琰道,他转过身,收敛眉宇,“另外,袁香玉的事情,她会更想自己亲自动手。”
司祭垂头,应了一声是。
律北琰坐在办公桌前,睨着陈叔刚刚让佣人送上来的咖啡,他没有动。
她说过,晚上不要喝咖啡。
他手轻抚咖啡杯的边沿,吩咐:“今晚她应该不会回来,司祭,从今日起,你暗中保护她,确保她的安全。”
司祭一愣。
“律总,那……那个人的线索,不查了吗?”
“我会让牧尘接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少夫人。”
司祭后背一僵,颔首,垂头恭敬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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