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秋看到女儿如此乖巧懂事她的心里头很是满足,心自然也就跟着变得越发柔软起来。
秦素秋温柔的抚了抚小疏影的发顶缓缓道;“娘自然是舍不得你回京去的,你爹爹更是舍不得,既是如此那你就呆在我们身边几年,等你过了十岁的生辰就回京跟你姑母团聚,然后融入开封的贵女圈。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一定要给我争气懂吗?”
小疏影重重的点点头;“女儿懂了,女儿必不辜负娘的苦心栽培。”
“我就知道我们影儿最是懂事了。”秦素秋再次抚上小疏影的发顶,她的容色也随之变得温柔如水。
就寝时秦素秋才对林少白提及女儿回京之事;“官人,我想明白了,这会儿把影儿送回京去的确不妥,她太小了,还离不开爹娘,故此我打算等她过了十岁生辰后送她回去,影儿也答应了。”
林少白一听妻子想通了不现在就送女儿回开封了,他的心顿时晴朗了很多;“你总算想通了,你若真的执意要把女儿送走的话我自是不会阻拦你,但我会恼你的。”
秦素秋道;“我舍不得女儿,我更不想你恼我,故此我才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这是秦素秋的心里话,她跟林少白年少相知,同床共枕也已经八九年了,她是很了解枕边人脾气的。
也正因为自己很了解林少白,当他不愿意让女儿小小年纪就离开爹娘回开封去的时候秦素秋才会动摇会迟疑,最终决定放弃自己长久的打算。
成亲多年秦素秋对林少白的温柔体贴丝毫不减,也正因为如此,哪怕秦素秋没有生下嫡子,哪怕内宅莺莺燕燕不少了,但林少白的心里头秦素秋都是最要紧的存在。
林少白笑着把已经卸掉满头珠翠,青丝披肩的秦素秋揽入怀抱;“我就知道我的秋娘最是善解人意了。”
被丈夫这么温柔的抱着秦素秋倍感满足;“官人,我和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呵护她,栽培她。”
林少白道;“那是自然了,影儿聪慧过人,有你的教导日后自然是出类拔萃的。十年后咱们的影儿自会寻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与之相伴余生。”
次日,秦素秋便给妙音写了一封亲笔信,信中除了对妙音和两个孩子的问候和关切外自然还提及了关于小疏影回京自己的重新打算。
十月可真是个热闹的月份,先是小疏影的生辰,接着便是二郎赵宗硕的寿辰,紧接着便是妙音的芳诞。
林少白夫妇的信以及礼物先后入京。
五岁的小疏影也给妙音准备了贺礼。
小姑娘画了一幅画。
她离开开封时才一岁多,对于姑母自然没有甚印象,她根据抚摸对妙音的描述以及她看到的那些画像做了一幅画。
画中桃花嫣然,桃花树下美人浅笑,那浅笑盈盈的美人便是妙音。
才五岁的小疏影画风自然是很稚嫩的,但妙音收到侄女亲手为自己作的画亦是喜不自胜,爱不释手。
赵元佑过来陪她用膳时妙音亦是兴致勃勃的把小疏影的画作拿出来显摆;“三哥,你看这是疏影的丹青,她走的时候才那么小,对我这做姑母的自然没有甚印象,可她画的我却很是传神。”
赵元佑认真端详了那幅稍显稚嫩的画一番欣然道;“你侄女啊有作画的天分,看来这点儿是随了你这个做姑母的,我记得玉泉兄不擅丹青,你嫂嫂亦是如此。”
赵元佑肯定小疏影的画作并非单纯为了哄妙音高兴,他是真的觉得这幅画作透着一股子灵气。
侄女的画作得到了赵元佑的肯定妙音自然是欢喜的,她把画作小心翼翼的收起后才又开口;“原本嫂嫂是打算让疏影来年就回京由我亲自教导的,但哥哥嫂嫂都舍不得小丫头小小年纪就离开他们身边,故此打算等疏影十岁以后再送回京来。”
赵元佑其实不乐意让妙音太操心旁人的事,在他心里头林少白一家那就是旁人,可在妙音心里头他们不是旁人,亲侄女就跟自己的女儿似的,她愿意拿出时间和经历来好好培养,既然妙音乐意那赵元佑也就不好多言了。
就在妙音的生辰过了几日后开封城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紧接着就开始大降温。
向来体质不算特别好的妙音自然没有挺过这场风寒,加之前些日子操持自己的生辰宴累着了,故此她在这场大降温到来的时候也就病倒了。
妙音先是发高烧,紧接着便是上吐下泻,太医院的太医开的方子虽有效力,但还是太慢了,赵元佑也知道妙音的病急不得,但他还是希望能尽快见到起色,故此就把还有个把月就要临盆的紫苏召至东宫来给妙音诊治。
眼下紫苏的医术跟云辞比起来已经不分伯仲了,若假以时日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妙音看到赵元佑把紫苏给召来就连连嗔怪;“三哥也真是的,我就是小小的风寒,吃几副药,将养几日就无恙了,何苦要折腾你呢,你临盆在即了,不该太操劳了。”
紫苏一边帮妙音诊脉一边观察她的面色而嘴也没有闲着;“您不用担心我,我是医者加上已经生过两回了自然能把自己照顾好的到是您的身子太虚弱了,平常您难道不好好滋补吗?”
妙音道;“每日吃补品的话我可受不了,不过隔三差五就会吃的,我听说补的太过的话容易生燥火对身子也不大好。”
紫苏颔首道;“补的太过的确也会伤身,然而您的身子本就属寒,就是真的补的过一些也无妨的。我知道您喜欢清淡,可阿胶燕窝这些好东西那是不能间断的,两样不同时吃的话至少每日也得吃其中一样。”
不管是阿胶还是燕窝那都是女子滋补的好东西,妙音用的那都是极品的燕窝和阿胶,但她却不爱吃这两样。
听到紫苏说阿胶和燕窝不能不吃后妙音本能的皱眉,她这一皱眉紫苏就知道她不乐意按照自己说的做了,好歹紫苏也是在妙音身边伺候了几年的,对于这位主子的脾气秉性紫苏自认为害算了解。
紫苏略微沉吟后道;“娘娘若不爱吃阿胶燕窝之类的,那每日进食几颗红枣也好,不管是泡茶还是直接当零嘴吃都好。”
吃红枣妙音是很乐意的,她本身就爱吃枣泥酥这道点心,那没有加工的红枣她也是很喜欢的。
收了脉后紫苏就去写方子。
她如今身子重起坐都有些困难了。
等紫苏下去开方子后墨竹微微叹了口气;“紫苏嫁给云大官人这几年也是怪不容易的,云大娘子的身份是怪风光的,但紫苏又得帮着云大官人打理生意还有药铺又得不停的怀孩子生孩子,最要紧的是云大官人的身子骨那样,隔三差五就闹个病的,我觉得紫苏哪有过去自在啊!”
墨竹是个甚少评论他人事非的,若不是因为昔日跟紫苏的那段情分她也断然不会发此感叹。
墨竹觉得紫苏嫁给云辞是不值得的。
“墨竹,若你有朝一日爱慕上一个男子那也就理解了紫苏今日的种种。紫苏嫁给云辞的确过的很是不易,但她甘之如饴。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嫁给自己心悦的男子的,能嫁给心悦的男子那就幸甚至哉。”妙音凝视着墨竹的眼睛意味深长道。
虽然墨竹年过二十了,但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事却还是很迟钝的;“娘娘,您不是说两情相悦是最好嘛,若嫁的男子是自己心悦的,但对方不心悦自己,那就是一厢情愿,一厢情愿有甚意思呢?”
面对墨竹的疑问妙音笑了笑然后才耐心的跟她解释;“两情相悦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然而人世间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啊。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少有自己作主的。男人若娶了不和自己心意的女子还可以纳妾,女子能奈何?故此若能嫁自己心悦之人虽不及两情相悦圆满,但也好过相看两厌,你说呢?”
墨竹是真的对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不过被妙音这番开导后她似乎明白了许多,同时也就不觉得紫苏当下多可怜,多不值了。
妙音病倒这几日东宫的庶务都是由薄荷和墨竹帮着打理,不管是杜兰溪还是苏倩她们哪怕是在主母病了都没有机会染指内宅权柄。
苏倩到是心平气和的,她入东宫也个把月了,就是初入东宫那晚侍寝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也没有生出怨念来,日子照旧过。
自妙音病了后苏倩便每日都到陶然居去请安,探病。
不管主母愿不愿意见到自己,她都会过去。
每次过去苏倩可都不空着手,今日做个参汤,明日做个八宝粥的。
她送的东西妙音会笑纳,但她是不会去碰的,哪怕东西再美味。
她知道苏倩没有那个胆子做手脚,但吃喝上她却还是会格外小心谨慎。
今日苏倩过来请安时带了她亲手做的点心,是妙音喜欢吃的绿豆糕,点心做的很是精致,香气扑鼻,让人想不吃都难。
银杏拔出银针在绿豆糕上试了一下,银针没有丝毫的变化;“娘娘,您适才就说要吃绿豆糕,这会儿白苏还没有做出来,不如先吃苏娘子送来的吧,奴婢用银针试过了,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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