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佑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事来与寿王一教高下,这是平生他在寿王面前第一次彻底把真实的自我展示给寿王,第一次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跟寿王较量,自然这也是最后一次。
自己被寿王打压了这些年此刻总算能用自己手里的刀告诉他我赵元佑从来不比你赵元亨差。
寿王已经知晓赵元佑根本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个老实巴交的病秧子了,他不蠢不弱,是个可怕的对手,他没想到赵元佑的武功高的让自己叹为观止。
寿王八岁习武,一晃十来年了,他自认为自己的武功虽不及武林中那些鼎鼎大名的侠,与普通习武者比起来自己还是略高一筹的。
闲来无事时寿王会跟禁卫军里头功夫比较高的将领们相互切磋,取长补短。
他本以为自己拿下赵元佑不在话下,若是把赵元佑给拿下了自己就可以把他当人质来要挟妙音和秦皇后。
打着打着寿王方知自己还是小瞧了赵元佑,他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他每一招每一式都出神入化,自己必须得拿出全部的精力来应付,勉强打了二百来个回合寿王不但无招架之功,就连还手之力都有些困难了。
赵元佑见寿王一败再败他便步步紧逼,直至手中宝刀趁寿王一个不留神落在了他头顶,那一刻寿王彻底绝望了,他本能的闭上眼睛,啊难道我命休矣,如今大势已去就算死在赵元佑的刀下寿王也认了,他到是宁可如此,他最怕的还是去面对父皇,面对疼了他二十一年的父皇。
终究赵元佑手里的刀没有落在寿王的脑瓜上,关键时刻他及时收手,刀不过是刮掉了寿王的金冠,接着把寿王劈落马下,接着寿王就被擒住捆绑起来。
寿王和贵妃被擒住后赵元佑命人把这二人押至章华宫听候官家处置。
待贵妃母子安置起来后赵元佑命人收拾福宁殿。
福宁殿前的每一片砖石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被血然红的砖石之上,让人窒息的血腥之气隔老远就能闻的到,原本不见飞蝇的福宁殿因为这些尸身和血流引来无数飞蝇。
今上在用药后就睡下了,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本以为一切都是个可怕的梦境,待梦醒了自己依旧在福宁殿内,他的贵妃亦如平常在章华宫梳妆镜前描眉画目,他最得意的儿子寿王正在三司里头历练。
可是梦醒了,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启奏父皇,贵妃和寿王已经被儿臣拿下,囚与章华宫内听候父皇发落。”面君时赵元佑已然卸掉了那一身甲胄,满脸杀气,重新变回了昔日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
不过他知晓经此一事,自己在父皇以及端王,朝臣们心中再也不是那个弱弱的,容易被忽略的宁王赵元佑了。
从此以后他无需在韬光养晦,掩藏锋芒。
从此以后他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他要锋芒毕露,高山仰止。
今上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然红缓缓道;“朕知晓了,你切先回去吧。”
此刻今上没有心情见任何人,他就想安静的呆着。
“儿臣告退!”赵元佑知趣的缓缓退下。
秦皇后待赵元佑退下后就推门而入,这个时候今上正斜靠床栏,黯然神伤。
秦皇后缓步到了床前。
“官家,咱们该回宫了。”秦皇后温柔轻语道。
良久今上才开口;“那就回吧。”
帝后回宫整个秦府也就恢复到了往日的安宁,秦府上上下下也就此松了口气。
贵妃母子被安置在章华宫的同时平昌伯府已经被封,陈家上下被收押大理寺,寿王的家眷也一同被收押。
三司使蔡荣,御史大夫肖钢等寿王朋党虽然没有参与昨晚的谋反,可他们是寿王党这是事实,他们不等着被罢黜纷纷上疏清辞自然辞官的理由是五花八门,但无一字一句牵扯到寿王。
他们是力挺寿王被立为储君是一回事,参与寿王谋反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他们自认为屁股比较干净,虽力挺寿王,然不曾助纣为虐,这个时候请辞兴许有些敏感,但是不请辞的话若是被逼着请辞那可就背动了。
与寿王是连襟而且关系匪浅的太仆寺丞蔡文昭那更是紧张的很,他拉着荣恩郡主的手恳求道;“你去秦府求求荣平,她看在与你姐妹一场的情分上自然会帮咱们度过困境的。”
荣恩郡主无奈道;“我过去因为荣平不肯说服秦家支持寿王跟她闹了别扭,这一两年里头我们姐妹的情分早已不似从前了,早知今日我早该听荣平的劝不参与皇储之争了。”
因为蔡家是力挺寿王的,加上荣恩郡主觉得寿王获胜的把握更大,以及寿王妃是自己的亲妹妹,故此她与丈夫蔡文昭力挺寿王,期间没少出力,因为荣平郡主不肯支持寿王,荣恩郡主和胡心语跟她都冷淡了。
福宁殿还没有被彻底清理干净,故此今上回宫后就暂居万岁殿。
虽然一切早已经归于平静,但他还是没法让自己彻底安心,他有些害怕一个人独处,虽身边有路安吉,藜芦等伺候着,陪伴着,可今上还是不安心,唯有秦皇后陪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秦皇后是今上的主心骨,唯有她在身边今上才能安心的睡过去,这份安全感亦是多年形成的,同时跟秦皇后在关键时刻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是不无关系的。
几日的修养后今上总算能上朝理政了,这个时候福宁殿也彻底被收拾干净了,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尽管如此今上还是不愿意现在就搬回福宁殿,虽然他不曾亲眼看到福宁殿前血流成河,可他可以想象得到,被困福宁殿时的那种绝望让他记忆犹新,若非老祖宗考虑周全在福宁殿内留下了一条出宫的密道,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今上不肯马上搬回福宁殿去,秦皇后就陪着他继续住在万岁殿。
朝臣们纷纷建议严惩谋反作乱的贵妃母子。
奏疏宛如雪片一般飞入今上案头。
贵妃母子以及朋党必须严惩。
至于寿王的身世,贵妃与平昌伯等偷梁换柱的罪责亦是没法明着追究的,寿王的身世只能继续是个秘密,若真相外露那可真的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堂堂大宋皇帝竟然给外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还打算把老祖宗留下的这片锦绣河山拱手让人,到那时天子威仪何在?皇家威仪何在?
望着那成堆的催促自己严惩贵妃母子的奏疏今上愁眉紧锁。
“到了这步田地官家难道还不忍严惩贵妃母子吗?”秦皇后小心翼翼的问。
今上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秦皇后幽幽道;“朕知道该严惩他们,只是朕不忍,寿王那是被朕疼了二十一年的孩儿,朕在这个儿子身上付出的心血卿卿自是清楚的。朕哪怕知晓了那孩子的身世朕都没想过奈何他,让他继续做个富贵王爷,不问朝局纷争再好不过,可他为何非得要自寻死路呢?以他的聪慧他该清楚自己是赢不了的。”
“寿王许是在博一把吧,哪怕赢的希望渺茫,可他还是得博一把才能甘心。毕竟官家曾把他捧到云端,距离他想要的东西只有那么一小步而已,他如何甘心就此从云端跌落,从此和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再无交集呢。人心底那扇贪念之门一旦被打开就再难关闭了,哪怕明知前头是不归路仍然要一意孤行。官家莫忘了当年唐太宗李世民的皇位是怎来的。他决定在宣武门大开杀戒的时候未必没有做过追怀的打算。”秦皇后的这番温柔劝导渐渐的抚平了今上心头的波涛汹涌。
三日后今上下诏刺死贵妃陈玲,剥夺二皇子赵元亨寿王封爵,废为庶人,圈禁。
终究今上还是没有舍得要了赵元亨的性命。
赵元亨被圈禁,他的家眷也随他一起被圈禁。
平昌伯陈天雄判斩刑,陈府其余人则年满十五岁男子被充军岭南,十五岁以下的男丁则被没为官奴,大小女子一律被没为官奴,陈府全部家产被查抄,冲入国库。
方氏母子早与陈天雄和离,故此他们没有被牵涉其中。
秦皇后决定亲自去章华宫松陈贵妃一程。
她们之间这二十多年的恩怨也该到一个彻底了结的时候了。
不过秦皇后来的时候宸妃在里头,她选择暂时回避,留给宸妃与陈玲了解恩怨的时候。
眼前的陈玲再也不是昔日那个一身珠光宝气,华服绚烂,风华绝代的贵妃娘娘了,她蓬头垢面,头发蓬乱,身上的裙衫虽然华美,跟穿它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豆蔻年华入宫,二十余年风光无限,怎料机关算尽一场空。
穷极一生她陈玲都没有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为此还搭上了自己唯一的骨肉,葬送了一个帝王对她最后的宠爱。
昔日自己的手下败将刘宸妃正华裳锦衣,春风得意的站在自己面前示威。
最该赢得自己却输的一败涂地,最该输的宸妃真的能笑到了最后吗陈玲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因为谁输谁赢都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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