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知道若自己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那就不妙了,故此便起身朝妙音福了一礼,语带惭愧道;“王妃娘娘,我身子突然有些不舒坦,先告辞了。”
一声王妃娘娘硬生生的把彼此的距离给拉开了。
妙音自然看出了许夫人的用意,故此也就顺水推舟;“既然姨母不舒坦那我就不留你在这里用饭了。”
妙音亲自把许夫人送出关雎阁就止步了,然后让墨竹替自己把许夫人送到王府门口。
妙音觉得自己这样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她见过贪婪的,却没有见过向许夫人这般贪的如此明目张胆的,她真的以为自己人傻钱多心里头没数吗?
“没想到许夫人竟然直接张口跟王妃讨东西,真是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呢。”心直口快的银杏速来是心里头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银杏的话说到了妙音的心坎儿上,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满脸不悦道;“她是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可在我心里头她就是个外人。”
“奴婢就担心她心里头气不过若是出去败坏王妃的名声可怎好?”银杏的担忧妙音不觉得为过,但她亦是十分不以为然;“我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是可怕,但是你不在意的话那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了。”
许夫人是带着一肚子气离开的宁王府,然她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秦府。
秦老夫人正念叨大女儿落英呢,没想到人就来了。
自从许夫人回开封后秦老夫人心里头舒坦了不少,她三个女儿,一个跟自己近在咫尺,然而因为一道宫墙的阻隔,却是天涯海角,一个已经乘风归去,好在在外奔波的大女儿回京了,如此自己就能隔三差五的见着了。
虽然秦府很热闹,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也不少,但老夫人还是盼着能跟自己的女儿说说体己话。
差不多到了用午饭的时候秦老夫人忙吩咐身边的丫头让厨房多做几个大姑奶奶喜欢吃的菜。
不一会儿午饭就摆上了。
“母亲,我听胡妈妈说父亲出去了,外头的天还不算太暖和您怎就让父亲出去了呢?”秦落英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秦国公,故此才多关心了几句。
秦老夫人一边净手一边道;“你父亲那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想要去做的事情谁拦得住啊,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他的身体,他习武出身,都这把岁数了每天早晨起来还要打打拳,伸伸腿的,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身子骨一直都很硬朗,若不因为你父亲成了国丈外戚,他这个岁数正是忙的时候呢。”
大宋对外戚的限制很多,像秦国公这样的外戚富贵而无权,今上给了秦家父子足够的殊荣,较高的爵位,同时父子二人也就退出了朝堂,也就三六九这样的大朝会他们上一趟金銮殿,平常都只在府里头享受荣华富贵。
接着秦老夫人就跟大女儿说起了秦国公的去处;“你父亲岁数越大越是信这些佛啊道啊的,特别是道,他更是笃信的不得了,你父亲有这个爱好自然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就投其所好了,听说从北国来了个很厉害的道士,你父亲得消息后就去拜访了。”
秦落英道;“父亲难道有这个兴致,想来父亲去拜访的那位北国来的道士应该是有几分道行的。”
“谁知道呢。”秦老夫人对于丈夫信道是有些不支持,甚至带着点小反感的。
母女二人吃罢了午饭后秦落英就陪着老夫人去外头散步消食。
走了一会儿老夫人觉得累了,她们就在院子里头坐下来晒太阳,侍女们忙把茶和果品准备上。
吃了口茶后老夫人问自己的大女儿;“马上就要下场了,礼儿可有把握?”
秦落英忙道;“礼儿说他对自己的学问很有把握,官人也说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不知道到了考场会如何了,毕竟那是个天下才子风云际会的所在。奥对了母亲,二郎跟少白不是也得下场吗,不知道他们二人对自己的学问可有把握?”
秦老夫人道;“我不担心少白,就担心二郎,少白的才学在整个开封的少年郎里那是翘楚,不过二郎有些平平,我跟你弟妹的意思是要二郎走恩荫这条路,何必非得下考场遭那份儿罪呢,可你父亲跟兄弟非得让二郎下考场不可。”
大宋有恩荫的制度,所谓恩荫就是给一些朝中重臣以及王公贵族们一份恩德,他们的子孙不必参加科举,可以通过恩荫这条路把他们家里有出息的子孙直接送入仕途,这样既是给臣子们的一份恩泽,同时也减少了部分贵族子弟去跟出身寒门的那些学而优则仕的才俊们在科举上争机会。
从大宋开国至今真正成为国之栋梁的无多少是通过恩荫这条路进入仕途的官宦子弟,反而更多的都是十年寒窗苦,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的寒门子弟。
说完了下考场的事情秦老夫人的话锋就转到了许成礼的婚事上;“我看还是在礼儿下考场之前就把他的婚事定下来吧,选个门当户对的,容貌只要清秀就好,不必太出挑了,择妻则是要看品行家世,纳妾才看样貌呢。”
秦落英微微颔首;“母亲言之有理,礼儿的婚事还是得我和官人商议着来,往后他成家了加上进入仕途需要银子的地方多着呢,我手里头没有攒下多少钱。我打算开个脂粉铺子贴补家用,故此就找娉婷要个秘方,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不近人情。母亲,你也知道开封这边花钱远比比我在别处要多,可家里就靠官人一个人的俸禄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您可得帮帮女儿。”
这就是秦落英来秦府的目的,既然自己跟林妙音讨要香粉秘方她不给,那自己就请老母亲出面。
她知道老母亲是疼自己的,自己这样开口了母亲自然不会拒绝。
秦家几个孩子也就自己的处境最不好了,母亲就该多帮衬自己一些。
“落英,你怎么能直接开口跟娉婷讨要香粉的秘方呢?你也太没有个长辈样儿了。”秦老夫人对大女儿的表现很是失望。
面对母亲的责怪秦落英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不过她还是没有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反而一脸委屈和无奈;“母亲,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手里头没有多少家当,可一大家子得等着吃喝,我这个当主母的自然得想法子生钱了。娉婷的花想容那可是日进斗金啊,她把贵妃粉跟玉蓉膏的方子给了素秋,那日素秋的俏佳人铺子开张我是亲眼看到有多热闹的,那些去俏佳人的都是冲着贵妃粉跟玉蓉膏去的,素秋数银子数的手都软了呢。”
“你当年出嫁的时候我和你爹可是给了你不少嫁妆的,难道都被你花完了吗?”秦老夫人是不愿意帮大女儿开口跟妙音讨东西的,故此才说起来当年她给秦落英的那笔丰厚嫁妆的事情来。
秦落英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年爹娘是给了我一大笔嫁妆,可这些年陆陆续续的都被我花掉了,官人纳了几房妾生了几个庶出的子女加上官人是家里的长子,公婆去世的早,他的兄弟姐妹可都指望着我们贴补接济呢。我那些嫁妆主要是珠宝绸缎以及两个铺子和一处田产,当年我在随着官人外房的把田产和铺面给卖了我后悔死了,如今花那些银子根本就买不回当年被我卖掉的那些东西。”
“你啊还真不是个善于理家的,不过娉婷手里那些香粉的方子你别惦记了,她能拿出其中一部分方子来支持素秋并不完全是因为跟素秋的情分,主要还是为了她的父兄。我看不如买一处田庄,自家有个田庄方便不少,夏天了去消个夏,到秋天能吃上自家地里种出来的瓜果也放心不是嘛。”虽然秦老夫人知道大女儿家日子不好过,但让自己替她从外孙女那里讨东西她可舍不下自己这张老脸。
秦落英见母亲不肯帮自己心里头就有些不舒坦,不过她没有发作出来,但走的时候明显是带着情绪的,秦老夫人看的很清楚。
当天妙音就知晓了许夫人从自己这里去秦府的事,自然知晓了许夫人的所求。
妙音之所以能第一时间知晓这件事,是源于国舅夫人王氏。
国舅夫人对自己这个大姑姐速来没有多少好感,二人关系相处的很是不融洽,也就面上能过得去。
过去俩人见不着面矛盾也就不存在了,可如今许夫人回开封了,她隔三差五就要去秦府,故此国舅夫人埋藏在心底的那些不愉快也就渐渐的浮到了面上。
老夫人身边就有国舅夫人的耳目,因此母女二人的谈话内容她很快就知晓了。
国舅夫人就打发身边人去了一趟宁王府。
她巴不得妙音跟许夫人之间有隔阂,有矛盾,她自然不会放过一个把水搅浑的机会了。
妙音当然知晓国舅夫人安的什么心,因此她对国舅夫人的这个举动有些看不上,不过还是好好的打发走了国舅夫人的侍女。
因为心里头有不痛快的事情,故此用晚膳的时候妙音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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