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责怪慕云歌已没有用,萧云笙从纳戒中掏出洛风月飞升前留给他的毒药,还未用就被那人击落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
适才他敢敲诈二人,原是有帮凶。
随着这声低喝,从人群里挤出几个满脸横肉,肌肉结痂的壮汉,气势汹汹的将二人围在中间。
慕云歌一看不对第一时间躲到萧云笙身后,看似是个怕事的弱女子,实则五指夹着银针,替萧云笙看住后背。
但在那人眼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粉面桃腮的娇俏少女湿漉漉的眸子无措的看着众人,好一个惹人怜的佳人,勾的他心里痒痒的。
“小美人儿要是你从了大爷我,我保你们兄妹相安无事。”
那人搓手淫笑着,炽热的视线放肆打量着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
皇朝六公主何曾受过这份屈辱,神色一凛,未发难却被人抢了先。
“有种你再说一遍。”
萧云笙妖异的双眸微眯,像是要将那人碎尸万段,水袖鼓动间,双手各凝聚了灵气团。
那人被他唬住了,但转念一想,他是从低等大陆飞升的,修为至多星之境一级,哪儿是他的对手,旋即哽着脖子道:“一个小白脸,给本大爷提鞋都不配,竟敢威风?兄弟们招呼一下!让他知道这里谁是老大!”
话刚落两道化成剑刃的灵气朝他袭来,那人面色一变狼狈的举起灵气盾,堪堪挡下。
早就摩拳擦掌的慕云歌掷出一枚迷魂丹,用灵气震碎,又捏了新学的追风诀将迷魂丹的粉末吹向几人,拉着萧云笙就要开溜。
打架她不擅长,开溜她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还有闲心动用嘴皮子,“就你也配跟姑奶奶叫嚣,回去洗洗脸再出来,不过你洗也没用歪瓜裂枣用满嘴口臭的,隔着几条街都能闻见,不过我羡慕你,出门人见就跑鬼见就愁,狗没跑就熏死了,不用修炼光用脸跟嘴就能杀死人。”
她嘴巴跟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迷魂药的效力对付星之境巅峰的人不过半刻,哪儿有时间跟他们耗下去?
“还想不想见你月姐姐了?”
萧云笙拉起她就跑,他深知在飞鸟大陆他们二人各个是巅峰的存在,但在这里怕是路边的乞丐都比他们厉害,更别提这帮人了,哪一个都能轻易杀死他们,如今多跑几步就少了被抓住的几率。
在几人被迷魂丹搞得神志不清时,二人飞身钻入一个胡同,投胎似的跑出了城门。
恰好与洛风月擦肩而过,望着滚滚烟尘,她面色古怪的朝二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了?”
慕洛风含着浅浅的笑望着眼前人,打从她醒后便异常黏人,拉着他说要出去走走,难得洛风月这般乖顺,他便陪她从日出逛到日落,面儿上一贯的冷清,只有他知道这一路,他心里只有她,至于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通通不知道。
洛风月收回视线,摇首间蹙起柳眉,“没什么,就好像看到了熟人。”
若真是他们,以慕洛风的眼力早就发现了,兴许是看错了。
思及此,她舒展眉头拉着他去了一间成衣店。
经过了一场恶战,四个城池的格局已经悄悄改变,但街坊铺子一如既往,老板看有客人来,笑着将二人迎了进去。
“小姐公子来的巧,正好刚上了几件新衣,要不瞧瞧?”
洛风月扫了他一眼,随口说:“拿上来吧。”
经历了太多事,即便是爱美的年纪,却对华而不实的衣裳失了兴趣,在生死泥潭中摸爬滚打的她,对于一个物品的价值是建立在实用的基础上,细节决定成败。
随意一扫,水蓝色的裙摆开的跟朵莲花,蝶翼拖拽长裙层层叠叠颜色也用了最艳的鹅黄,就连最素的白衣长裙都是叠了多层纱。
倒是角落里的一件水蓝色裙子朴素又雅致,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
其实她醒来后应该去看看童心悦,以及帮上官竹娴一同置办苏又清的后事,但不知怎的,杀人如麻,在战场冷血如魍魉的她,竟产生了怯意。
如今看到苏又清在扮演卧底前穿的裙子出现在眼前不禁眼眶一热,慌忙闭目将泪憋了回去。
慕洛风一直观察着这边,她的举动没有逃过他双目,打量了眼那朴实无华的裙子,认真的像是在参透玄机。
老板以为她相中了那件衣裳,眸光闪过一丝可惜,但一想因为圣女学院和萧家天罗院的斗争一度让他经营不下去,眸光微动,便堆着假笑,谄媚道:“这衣裳虽说是上年的款式,但……”
慕洛风眉头皱成川字,料到他是何意,寒眸扫过,到嘴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该你的不会少。”
言外之意,不是你的也休想得到。
经商之人各个眼光毒辣,老板瞧出他是自己惹不起的,识相的候在一旁,充当二人的背景板。
二人之间的谈话洛风月一个都没听进去,而是盯着裙子出神。
记忆中的苏又清永远是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好似时光也会这般温柔以待,在学院中她好像是唯一一个从不为自己着想,掏心窝的对自己所爱的人好可这么一个人,竟然因为她的疏忽,因为一场可笑又莫名的战斗丢了性命。
她死前还未曾得知弟弟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苏又清你放心的去,我会替你照顾弟弟的,从此你的家人就是我的,你想做的我替你完成。
洛风月拳头微微颤抖,指甲扎出血了还要细细研磨,好像再痛点心就不痛了。
恰在这时,一个温热的宽厚手掌包住她小巧的拳头,将她五指分开交缠并拢,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一切有我,我不会让昨日之事再次发生。”
他向来寡言,唯有洛风月能牵动他的情绪,想张口安慰,却笨拙的只能许下誓言。
洛风月最后一根弦终于崩断,骄傲如她竟转身抱住慕洛风哭成了泪人,叫他好不心疼。
慕洛风面容一僵,手停在半空,后温柔的拍着她的肩膀,眉梢染着一抹愁绪,心整个揪了起来。
一旁充当空气的老板莫名的看着二人,不明白看个衣裳怎么哭了?
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道冰冷的视线袭来,让他打了个激灵,跟做贼一样心虚的跑了出去。
只是刚离铺子,他细想不对啊,他才是老板,但刚扭头眸子不期然与慕洛风相遇,还没对阵,老板就灰头土脸的蹲在铺外面,憋屈的很。
铺子里没有了旁人,慕洛风面无表情的面容有了一丝崩裂,反手将她抱紧,温声安慰,“没事了,都过去了,郁结难舒的话大可哭的痛快些,这里没有旁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洛风月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胡乱的抹了把眼泪,抽噎道:“老板不是人吗?”
话出口二人都愣了,尤其是洛风月,她何时能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还是在慕洛风面前,她脸唰的红了。
“我……”
一张口又不知说什么好,有些懊恼。
谁料就在她无措的时候,一张宽厚的手覆上替她将眼泪抹掉,那人不需言语便能让她心安,一并抚平了她的纷乱的心绪。
“要不是我受伤这些事就不会发生,即便发生也不会让你落入险境。”
清列如山涧泉水的声音让她清醒了几分,洛风月下意识摇首,“不是这样的,况且你总不能护我一辈子,总有我独自承受的时候。”
旋即她意识到什么,盯着面前静默如姝的清贵男人,清澈如湖水的眸子荡起层层涟漪。
慕洛风再度将她揽入怀中,心疼的喟叹,“发生这些也不是你的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死的人只会更多,甚至圣女学院会全军覆没,哪儿还能像如今这般占领了玄武城,准备重振旗鼓进攻青龙城。”
洛风月依偎在他怀中,手抓紧了他的衣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寂灭他说的不错,但这场胜利付出的代价太大,是她不能接受的,但也只能接受。
合上双眼再度睁开时,眸底光芒乍现,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盯着高深莫测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你说的不错,是我过了太久太平日子,才让自己性子软了些,我想明白了,咱们走吧。”
临走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裙子,和昔日的苏又清重重告别。
“你等我一下。”
刚一出来,慕洛风突然出声,他一贯的少言留下这句,撇了眼老板,后者识相的随他进了铺子。
洛风月有些好奇,偷偷撇了几眼,不出意外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慕洛风一张臭脸,洛风月见被抓个正着,还一脸坦然的回头,过了会儿再度偷瞄。
慕洛风唇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挡住她的视线,让老板把先前洛风月在意的那件裙子装起来放入纳戒,又让他把那件蝶翼拖拽长裙包好,在做这一切时,他唇角始终挂着笑。
落入老板眼中却换了味道,竟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不会有龙阳之癖吧?为何老笑得那么恐怖?
“爹你要跟我做主啊?”
一声杀猪般的叫声让他手一抖,差点儿把裙子扔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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