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玉晴有行动前, 傅斯朗拉过他的大衣把娇小的季暖包住,圈到怀里,带着她拐往校门对面的地铁出口。
男人和女人的互动亲昵, 显眼关系不浅。
尹甜森拉住一直要上前的薛玉晴,嗔怪说:“别去了,不可能是暖暖。”
薛玉晴眼看就能解开心底的疑惑, 嘀咕问:“为什么啊?”
尹甜森捏了捏她脸,“你傻啊,暖暖什么人你不知道?”
薛玉晴:“什么人?”
尹甜森:“封心锁爱啊。”
听着有些道理,聊男人的时候季暖连头都不偏, 不像会谈恋爱的人。
一个小插曲薛玉晴和尹甜森没有放在心上, 手拉手去市中心逛街。
这边的季暖不敢抬头。
黑色羽绒服他穿在身上板正,衬得他肩宽身长刚好, 没想到还能容纳下一个她。
他里面穿的白色毛衣,布料柔软, 时而擦过她炙热的脸颊。
心率节节攀升……
似在迷人的国度走失。
国度名为暗昧。
心动泛滥。
两人的互动惹来了不少路人的注目,她埋头不让脸露出。
京都大学站几乎是本校学生,大家不认识她,但是认识傅斯朗。
傅斯朗把她带到美食街无人的转角才放开她。
退出他怀抱时,庆幸夜幕已低垂, 天光渐暗, 四下朦胧,能把她的羞涩藏起来。
没了宽大的羽绒服遮风,同样身穿羽绒服的季暖竟然觉得有一瞬间寒风凛冽。
“谢谢了。”季暖舒了口气。
傅斯朗好笑问:“你怕你舍友看到你和我在一块?”
季暖点头。
傅斯朗轻笑:“有点伤人心了啊, 小孩。”
他见不得人?傅斯朗苦思。
季暖坦诚说:“我舍友很能八卦的, 我可不想今晚被迫熬夜接受她们的拷问。”
而且他们不过就是一学期选修课小组伙伴, 等选修课结束, 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何必多生是非,等到结束还需要给其他人解释交代。
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搞得太隆重,没必要。
傅斯朗缄默不语,换了个话题。
“走吧,去吃饭。”傅斯朗走向街口,季暖跟上他步伐。
两人食欲不高,选了家面馆,吃完他送她回学校。
去往女生宿舍路上,谁都没说话,错落半步往前走着。
进入到女生宿舍区域,季暖顿住脚步,出声说:“就送到这吧!”
傅斯朗抬手看了眼时间,“送你到楼下。”
不差这三分钟。
季暖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了?”傅斯朗问。
季暖讪笑解释:“夜晚的女生宿舍楼下,真的没什么好去的。”
特别是晚上九点往后。
傅斯朗:“嗯?”
他借着身高优势扫视几栋楼的大门。
好几对男男女女拥抱在一起,有几对嘴巴黏在一块。
……
他摸了摸鼻子,文雅淡笑:“没经验,不好意思。”
并不知道每天女生宿舍楼下都会上演牛郎织女不舍分离的深情场面。
季暖听他说没经验,愣神片刻,紧接问:“你没有女朋友?”
问完她就后悔了。
他们什么关系,还问起了恋情。
空气静默几秒,以为他准备讥讽她没礼貌,随意打听别人私事。
只听到他忍俊不禁道:“我要知道,一定能回答亲吻和性是不是心动的加速器。”
“我们还能少看几部电影。”
提起选修课期末课题,她霎眼单纯说:“课题还是需要找资料支撑的,哪能单有实践就行,总不能和老师说整篇论文来自于我的实践吧。”
傅斯朗:“确实不行,但实践能减少资料方向错误的出现。”
实践永远是真理,资料的存在不过是深一步阐述实践的正确性。
季暖悄声问:“你该不会想去实践?”
要去交个女朋友之类的?
“小孩时间不早了。”傅斯朗没有回答,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回去吧。”
她当然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拉下他弄乱她头发的大掌,转身跑走。
傅斯朗站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宿舍大门。
想不想实践?
如果对象是她,貌似不错。
傅斯朗笑了笑,良久才转身离开。
-
季暖周五选修课没见到傅斯朗,昨晚朋友圈看到他发了张夜景照,定位在海都。
猜他应该是请假出差了。
研究生请假出差是常见的,老师不会很严格,说一声就好。
她下课接到尹甜森和黎蕊的晚饭“订单”,她教学楼靠近三食堂,顺路帮她们买了回来。
微信里尹甜森说她们有急事不能去,和她卖萌装乖,季暖还以为遇上紧急大事情,例如作业还有两个小时截止,一个字没写的特大情况。
进门只见尹甜森拉着黎蕊八卦校园表白墙的事情。
尹甜森划拉着手机图片,“你看,有人爆料碰到外院大神和一个女生逛美食街,我怀疑上次的爆料是真的,大神可能真的有女朋友了。”
季暖一顿。
美食街?
这么凑巧……不会被拍到了?
正当她紧张得不行时,黎蕊一句话让她松了口气。
“没有照片啊,假的吧。”黎蕊不信。
尹甜森:“上次那个爆料外院的人激动得不行,这次再爆料谁敢上照片,怕是想收到外院的二十国语言的小作文问候吧。”
黎蕊:“……”
学语言的,会整活,不敢招惹。
尹甜森继续说:“而且不止一个人,其他人评论也说看到。”
“还有几个外院的人也承认了,八九不离十,大神恋爱啦!”
季暖心虚把饭放好。
八九不离十,她也猜到了那个女生可能是自己。
让大家失望了,只是吃饭关系,不是女朋友。
她上前打断他们,问:“‘每日批阅’校园表白墙,就是你说的要紧事?”
尹甜森被抓包现场,笑笑背过手,“暖暖你回来啦!”
黎蕊终于从尹甜森的八卦魔爪逃脱出来,她跑到季暖身边,拉着她到阳台的玻璃门,指了指外面。
衣着单薄的薛玉晴站在冷风中,有几分孤独。
“她怎么了?”季暖担忧问。
尹甜森打开手机,划拉了一下图片,“她男朋友和一个学姐好上了,两人在表白墙互动。”
其实她们表白墙看的是薛玉晴男友的表白,顺道聊到傅斯朗的事情。
这也是她们不敢离开宿舍的原因,怕薛玉晴想不开做傻事。
她接过手机,大致浏览。
男生把两人交往一个月甜蜜的点点滴滴写成便签,投稿到表白墙。
满满三页,底下无数人为神仙爱情叫好,还称男生为最佳男友。
盯着头像,季暖冷声问:“没有匿名?”
尹甜森:“这是渣男的小号,他以为玉晴不知道,其实他的三个小号玉晴都知道。”
黎蕊听不下去,平日里温婉安静的一个人瞬间变得暴躁,“科技大学的?直接过去把他撕了,敢背后乱来!”
尹甜森抱住她,“你别,先把玉晴劝进来。”
两人拿不出主意,季暖也是第一次面对感情问题,蹉跎须臾,她拿起一件外套打开玻璃门走进阳台。
她把衣服披到薛玉晴身上,嘱咐:“别着凉,不值得。”
“嗯。”薛玉晴红着眼点头。
安慰人季暖不在行,而且薛玉晴没有要死要活,反而表现得很冷静,她问:“你还好吧?”
薛玉晴木讷地点头。
季暖没有再问,陪着她站着。
或许行为触动到她。
好一会,薛玉晴哭腔浓厚说:“其实……我早预料到了,上个月他和我吵架,他说我们根本合不来,他和他的朋友阔谈哲学问题,而在他眼里我是个没有内涵的无脑追星族。”
“他表白的这个学姐是我们哲学系的,可能他们更合适吧。”
季暖陷入深思,呼吸沉重,胸腔闷得难受。
她虽然体会不到薛玉晴说的两个世界融不到一起的感觉,但她能体会薛玉晴此刻被孤寂包围的感受。
“玉晴。”季暖伸手拉过她冰冷的手,用尽她所有的温暖驱散寒气,“他们抛弃了你,那你也把他们抛弃好了。他们这么开心,凭什么只有你在难过、受伤。”
“把他们抛弃了,就不会难受了。”
薛玉晴神情松动,她怔怔地转头看她。
为了鼓舞她,季暖对她莞尔一笑。
寒冬里的陪伴薛玉晴情绪彻底爆发,她抱着季暖委屈地哭着,发泄遭受到的不公。
一直观察外面的尹甜森和黎蕊推门进来,两个人也抱上来。
四个人紧紧相拥。
尹甜森这人感性,跟着落泪,嚷嚷把渣男千刀万剐,黎蕊骂得更厉害。
哭也哭够了,面对舍友的暖心行为,薛玉晴冷静下来,决定整理好情绪就把渣男踢走。
尹甜森出主意说走之前还要狠狠打他脸,薛玉晴信心满满说好。
离开阴冷的阳台,进到有暖气的宿舍,一块讨论怎么整治渣男。
一场分手的事情,姐妹同仇敌忾,无声地把她们的距离拉得更近。
-
深夜爬上床,把床帘拉起,季暖靠在墙上任由无法控制的一种失望在她脑海里游荡。
把她一次又一次拽入冰天雪地里。
刺骨,要夺走她生命般。
阳台上她安慰薛玉晴的话是她一直奉行的做法。
白沄敏和季山离婚,他们带着欣喜奔赴新家庭,她被抛弃了。
从小她就告诉自己,那她也把他们抛弃好了。
就算这样想,她还是免不了的失落。
心想,可能一辈子她都过不去这个坎。
同样悲伤的情绪不止一次两次,她应对自如,心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床头的手机闪动。
深夜的消息她不敢不看,大部分是陈青玙发来的脚本文件。
没想到是傅斯朗的消息。
季暖点开。
晚上七点,傅斯朗留言:【音乐剧七点开始,明天五点见?】
记起明天周六,他们要一块去看音乐剧。
迟迟得不到她的答复,傅斯朗十一点又问:【睡了?】
季暖盯着那句话,回复:【没】
傅斯朗刚把一份文件翻译完,靠在阳台抽烟,吹冷风提神。
终于在十二点前收到她的消息。
虽然两人在微信上交谈不多,但他看到这个【没】字,他猜到她应该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任何踪迹可寻和话语暗示,但他就这么认为。
傅斯朗:【不开心?】
被点到心事,季暖先是迟钝几秒,可能是一直在做倾听者,突然有个人问她怎么了,这一刻,她想成为倾诉者。
季暖:【如果,你被在乎的人抛弃和遗忘,你会怎么做?】
傅斯朗:【你?】
季暖惴惴不安,并不想承认。
对面的傅斯朗并不纠结是谁,回复:【那就找到不会抛弃和遗忘我的人,不好的人不值得消耗情绪。】
傅斯朗说得对,可下一个感情寄托者哪能说找到就找到。
为了不让他起疑,季暖回复:【正在梳理主人公感情,你说得对,谢谢啦。】
她连忙岔开话题:【去看音乐剧衣着有要求吗?】
没去过,就怕要求穿正装。
傅斯朗:【明天穿裤子。】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季暖疑惑看音乐剧就不能穿裙子?
演奏会都还能穿礼服呢。
她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她还是乖巧地听从有经验人的话。
第二天穿了黑色加绒牛仔裤,毕竟是冬天,她还是倾向于要温度。
她套着一件奶黄色的羽绒服,尹甜森在她身后踱步,啧声问:“我们暖暖这是要去约会啊?”
正往包包里塞东西的季暖慌神一秒,接着掩饰不自在,继续收拾,“去亲戚家吃饭。”
“去亲戚家化妆?”尹甜森突然冒出来。
放大的脸把季暖吓了一跳。
她顺了顺长发,欲盖弥彰说:“和同辈聚会,可以……化。”
想着去影剧院也是正经的场合,就稍微上个淡妆。
平日不常化,怕妆容突兀,她紧张问:“很奇怪吗?”
尹甜森打量她。
目光不断扫视,她挺直腰杆站在原地任由她看,就像军训时接受教官检查仪容仪表一样。
她噗嗤一笑:“不奇怪,好看!”
尹甜森发自内心的夸,伸手帮她整理耳边凌乱的头发,“我们暖暖本来就长得可爱,稍微一打扮,简直是甜妹本甜甜。”
不是尹甜森盲夸。
季暖是长得真的甜,甜到心窝窝的那种。
五官精致好看,一双灵动的杏眼,花瓣唇惹眼,美人胚子标志的唇珠丰满,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邻居乖妹妹。
“谢……谢。”季暖拿起背包,转身逃离,“我赶时间,先走啦!”
尹甜森欢快摇手送走她,“我给你留门哦!”
季暖一路小跑,试图耗掉脑子里满是尹甜森夸奖带来的羞意。
去到先前约好的地点。
南大门外的校训石旁。
因为是周六,除了靠近地铁口的东大门,其他地方人烟稀少,看门的保安叔叔都昏昏欲睡。
等了大概五分钟,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
季暖催泱泱赶紧去把稿子写完,然后把手机塞回包里。
一辆车子停在她跟前。
以为是挡了别人的道,她准备后退几步。
校门外一片空旷的地方是新铺好的柏油路,一双黑色的皮靴踩在白色的虚线上。
正好在她的视线范围。
她顺着修长的双腿往上看,坐在黑色机车上的男人正脱下头盔。
他用手撩开遮住视线的头发,风微微一刮,黑发凌乱,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冲击她的视线。
身上是冬款皮衣,露出他白皙的一截脖子,能看到骨感明显的锁骨,他喉结上下一滚,侧眸看她。
傅斯朗唇角微勾,眉目清朗,帅气十足。
应该是四下天暗了,身后路灯过亮,他的墨色眸子里映出了她的模样。
对此刻的他,很入迷。
随意坐在机车上的傅斯朗落拓不羁,他递给她另一个头盔,雅痞一笑:“上车。”
“上……车?”季暖惊讶问。
他们今天坐机车?
傅斯朗拍了拍后座,“有证驾驶,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好吧,季暖确实怕。
她没坐过这种机车,唯一说接近一点的,就坐过电驴。
傅斯朗的车一看价格就不菲,九成新,保养得不错。
瞄到车的标志。
川崎。
上次泱泱想学开机车和她科普过,这个牌子一辆车的价钱能在她家县城买下一套房。
才想起来,原来他和她说穿裤子是这个意思。
方便坐机车……
看出她的不安,傅斯朗脱下手套,不让手套上携带的冷风温度碰到她。
他伸手。
季暖犹豫一下,虎口抵上他的小指,交握一起。
借力顺利坐到后坐。
递给她头盔,季暖自己戴不进去,傅斯朗起身下了车。
支撑着她重心的人突然离开,季暖僵硬住,生怕掉下去。
好在他只是下车帮她戴头盔。
因为怕磕碰到她,傅斯朗调整的时候凑得很近,呼吸洒在她脸上。
是头盔挡了风,里面变闷了还是怎么的。
她脸一直在发热。
拉下护目镜,隔绝了外界一半的声音,他说话声听到耳里沉闷许多。
“半路有不舒服的地方和我说。”傅斯朗熟练地戴上头盔,长腿垮上车。
等他把车身扶正,季暖害怕掉下去,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
傅斯朗无声浅笑。
他的手把她的手放到他两边衣袋子里,他说:“等会冷。”
头盔虽然隔绝了他们的声音,但是他们身体相贴,她胸腔被震得酥麻。
她羞得不敢开口,只能以紧紧环着他精瘦的腰身表示她知道了。
车子启动,傅斯朗身子微屈,她贴着他后背不敢乱动,重心全部放在他身上。
顾不来其他,只想着快点到达目的地。
去影剧院的路大概二十分钟,季暖庆幸今天穿的是棉裤,不然她肯定要冷死。
不过身前的男人帮她挡掉了大部分的风,她还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
终于在她混乱的思绪中,车子驾入了影剧院的停车场。
季暖还是傅斯朗扶下来的。
“这么紧张?”他玩笑问。
季暖怒瞪他,“你给我打个招呼好不好,这个大家伙我第一次坐,能不紧张?”
傅斯朗失望啧了声,拍了拍大家伙,对她说:“本想的是兜兜风,给你散个心。”
冬天出行,小车当然是最优选项。
昨晚她借口说是写文,但他想肯定没这么简单,才想着坐机车感受速度,释放压力。
没想到弄巧成拙。
散心……
原来他是想带她散心。
季暖打马虎眼转身,“走吧,快开始了!”
一句微不足道的抱怨,他却记到心里。
心间洋溢着几分欣喜和不知所措。
被人记挂,挺好的。
-
季暖和傅斯朗寄存完头盔,接着验票进场。
音乐剧的票开售得早,他们是临时起意要来看,加上这部音乐剧抢手,只剩下边缘的位置。
场内能坐下几百人,季暖站在人海中张望,年轻面孔很多,她新奇说:“我还以为很少人会来看音乐剧。”
傅斯朗算半个经验人,他解释:“其实在国内大部分音乐剧的上座率不高,但这部剧的卡司阵容很火,口碑不错,所以上座率高。”
季暖没有事先做过功课,他说什么她就点头。
他说的都是对的。
他们的位置不仅靠后,还在最边上。
去时贴近他们位置坐的是个男人,傅斯朗先坐下,扬了扬手里热乎的奶茶。
是她领票的时候他去隔壁奶茶店买的。
季暖接下坐好。
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户外的寒气一瞬间被驱散,坐在场馆内十分的舒适。
还有手中的这杯温热的奶茶,联想到在车上,相碰的大腿他传递来的体温。
——狂烈、滚烫。
很快开场,等到开唱的那一刻,听不懂的语言钻进她耳朵,她急忙看向身旁的傅斯朗。
他自然地搂着她肩膀微微侧身,指向旁边,说:“字幕在那。”
红色的字幕紧跟着卡司的节奏滑动着。
实时跟进,就是来回两边看,怪累人的。
剧情和台词差点脱轨。
她松了口气,不说话。
怕傅斯朗看得扫兴。
这语言她听不懂,不像英语也不像日语,更像欧洲国家那边的语言。
和她不同,身边音乐剧粉似乎早已习惯,视线在字幕和舞台之间穿梭得游刃有余。
傅斯朗应该也一样。
想到这,她望向傅斯朗,立体的侧颜帅气逼人。
他的穿扮和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或许因为机车和皮衣的搭配,毫不掩饰地把他痞气外显。
就算坐在优雅的大堂内,他依旧像个流气的痞子。
怪不正经的。
全是离经叛道。
感觉微妙,她竟很是喜欢。
傅斯朗偏头,目光缠上,他撩唇一笑问:“好看吗?”
季暖火速移开目光看向字幕,强装淡定说:“好看。”
他问他好看吗,她答道好看。
傅斯朗才不管,全当她夸他好看。
这部音乐剧不愧是近期上座率最高的。
剧情吸引住季暖,她一个不懂音乐的人,听着摇滚乐如痴如醉。
翻译很有感觉很到位。
她是第一次听音乐剧,相比起来,旁边的字幕翻译出来的优美语句更能带她去领会这个故事。
正看到男主和女主深情对唱,字幕一闪接着一暗,没有及时跟上,季暖环顾会场,没有任何人感到疑惑。
她不禁问:“为什么大家都不反馈?”
傅斯朗这才看了眼字幕屏,“来现场的大多都是几刷了,台词熟记于心。”
回想起他也没怎么看字幕。
季暖:“你也熟记于心?”
傅斯朗摇头:“记得一点,但我能听懂。”
季暖惊讶:“听懂?你不是学日语的?”
傅斯朗轻笑,“二外是法语。”
原来他们唱的是法语。
她的认知只有,这门语言的发音很好听。
不由得佩服傅斯朗,会四门语言,怪不得是外院的神话。
没了翻译,季暖看得不得劲,傅斯朗察觉到她的小失落,凑近在耳边。
他声音缱绻说:“给你翻译。”
他靠得很近,比那次戴着耳机听他翻译还要清楚。
那时只有冰冷的机器声,现在他轻微的呼吸都是清晰的。
这一定是她这一辈子,听过最心动的同传。
一颗心,狂跳不已。
他缓缓启唇。
“美人我曾聊表情意
你的魅力让我一见倾心
我不幸的灵魂被你救济……”
这首《Les maudits mots d’amour(爱情诅咒)》翻译来的台词……很羞人。
他突然停下,季暖好不容易入了戏,蹙眉望向他,关心问:“怎么了?”
是……翻译不出来了?
正打算不为难傅斯朗,他温柔笑笑。
“没事。”
他继续往下。
季暖为他后面翻译出来的字句怦然心动,感叹歌词的妙。
现在的她全为的是那句“背弃了上帝只因我爱你,一生一世沉迷于这场游戏”的禁忌之爱触动到。
后来和他分开的日子里,她没有再看过音乐剧现场,她害怕字幕再出问题,在语言里无措,不会再有个人像傅斯朗一样。
轻言软语,为她耐心解释。
渐渐地,习惯一个人看官摄。
字幕不会延迟,不会出问题。
很久后,再刷到这部剧。
她看着台词能回想起那天他的翻译。
每个字从他薄唇跌出,耳畔里他的声音清润、低柔,似玉石之声。
对着字幕,她才懂停顿的那几秒他漏掉的话是什么。
——我心悸动难平,你呢?
-
音乐剧结束出来,漫步在影剧院旁边的公园,季暖还在回味刚才的唱段,唇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好喜欢这种感觉。
激昂、瑰丽、无与伦比的情绪传递。
勾出了她少女心——对绝美文字的热爱。
“喜欢?”傅斯朗觑她一眼。
笑容灿烂,无法忽视。
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好。
季暖点头:“喜欢,第一次听。”
接着不忘记夸,“你翻译的也很好。”
傅斯朗的翻译让她不用手忙脚乱地来回张望。
回想到方才他的“职业失误”,谦虚说:“还好。”
对他会日语和法语这件事,季暖好奇说:“你同时学英日法,三门语言,脑子里的信息能处理过来吗?”
像她,上周英语课被点名起来,磕磕绊绊才回答上老师的提问。
切身感受独一人特有的同传,对他的佩服又多了许多。
傅斯朗不愧是京都大学外院的学神。
实至名归。
傅斯朗:“英语从小学,小学到高中每个假期都会去日本小住,日语还可以,法语是上大学后学的。”
其实傅斯朗一直觉得在学习语言上他走了捷径,因为别人进入大学还在起跑线上,他早已跑了半个路程。
他的经历让她咂舌。
这是她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他家庭情况好,从小接触多门外语,也是情理之中。
谈起人生经历,季暖感觉矮了他一个头。
他是真的太优秀了!
优秀到,越发的触不可及……
忧愁不过几秒,季暖今晚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看了一部非常满意的音乐剧,她来了兴致,巧笑倩兮问:“能不能带我去兜风。”
她双手笨拙地画圆比划,“就坐那个大家伙。”
来的时候太紧张,没有认真地享受。
秉承着过了这村没这店的原则。
今晚,势必要感受一下抚摸风、感受风的快乐。
脚步轻快的她走在前面,傅斯朗双手插兜跟在后面,帮她注意着脚下有没有障碍物。
她高兴的时候,神采奕奕,杏眼宛如梨花绚烂,春意盎然。
以及,永远让人微醺的酒窝。
这种醉,是头脑清醒着,却有几分飘飘然的感觉。
十分的令人喜欢、无法自拔。
-
卸下心口的大石,脑子还处于感性的季暖再次坐在傅斯朗机车的后座不再紧张,还把手从傅斯朗的口袋里拿出来。
不到三秒,被冷风吓到。
不妨碍她笑得开心。
等玩累了,她消停了下来。
因为安全的原因,她和傅斯朗一直是亲密相贴的。
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季暖觉得此刻的暗昧胜过以往任何一次两人肌肤接触。
他的体温清晰,心跳清晰、触感清晰。
拨开重重云雾,她窥见了自己第一次冒出的念头。
她喜欢这种感觉,以及带来这种感觉的他。
风呼啸凛冽,本该是冷得哆嗦。
她清醒地明白着悄然滋生的心意。
-
车子停在江边的公园。
季暖奋力拔下头盔,头发乱糟糟的。
熄火完的傅斯朗走过来自然地抬手替她整理头发。
没有镜头照看,为了形象考虑,季暖接受他的好意。
跟前的傅斯朗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她眼睛勉强能和他肩膀平齐。
这个姿势看他,不得不仰头。
傅斯朗垂眸,目光在她容颜上轻描淡写。
氛围暧昧。
季暖出口的话却很扫兴。
季暖愣愣说:“傅斯朗你这样好像——叔叔照顾孩子。”
顺着她柔软发丝的傅斯朗被气笑,好心被当成玩笑话调侃。
他痞笑占便宜:“那我们家小孩还不谢谢叔叔。”
季暖才不想又被他污蔑成侄媳妇。
人家音乐剧是禁忌之恋,他们这是违背伦理的勾搭。
作为九年义务教育的好学生,绝对不能干!
冬天江边的风大。
昏黄灯光下,身影绰绰交叠。
他顺着她耳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下颚线。
肌肤柔软,歹念四起。
虽然他把唐突的情绪压下,站得离他很近的季暖还是感受到了。
他的双眸幽幽似山间深谷里绽放的一朵淡雅兰花,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生生不息。
季暖问:“不会在想怎么能让我叫你叔叔吧?”
傅斯朗无声笑笑:“我有这么不正经?”
季暖:“正经……”
季暖:“难道你还在想学习?”
她可不信。
傅斯朗挑眉,慵懒随意说:“嗯,想学习。”
蓦地,她嘴巴反应快过脑子,无意识说了句:“亲吻和性是不是心动的加速器?”
本是垂眸的傅斯朗漫不经心地掀开眼皮,意味深长看着她。
含笑不语。
不知道是不是风带走所有的理性,她感性占据上风。
她问:“要试试?”
声音很低,语调微小的起伏几乎捕捉不到。
但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傅斯朗感受到了。
一清二楚。
就在她马上要从摄人心魄的晦昧中跳出来,傅斯朗弯腰微微偏头吻上了她。
第一次亲吻,直击而来的是他唇间淡淡的薄荷味。
接着是他柔软的唇。
他很温柔地轻吮着。
简单的唇相贴,被他含着。
她的初体验只有一个。
这个男人,似乎……很珍重她。
感觉强烈,强烈到不需要去问他。
她就有了肯定的答案。
他微微退开,他们额头相贴,鼻尖亲昵蹭着对方,呼吸交缠。
傅斯朗哑声问:“这样?”
季暖脸瞬间变成玫瑰色,羞赧不已。
娇媚的模样无疑是催化剂,傅斯朗侵占欲愈发外露。
他哼笑看着她,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就在季暖要退开,腰间突然多出了他有力的胳膊。
被强迫和他对视,受下他玩味的目光。
轻而易举地被他抱起,下一秒她坐到机车上,他强势地站在她双.腿.间。
天旋地转,她占了上位,主导者仍然是他。
“小孩,别开小差。”傅斯朗抚摸着她脸颊,玩笑说。
又难堪又羞愧,她反驳的话一句说不出。
他再次吻上她。
别人都说他没交过女朋友,但是季暖觉得他的吻……很有技巧。
薛玉晴曾在宿舍里破口大骂渣男前任,其中罪该万死的一条就是——和他接吻就像被狗啃。
傅斯朗的吻不是。
他比春风还柔和。
咬着她下唇时,力度轻重点到为止,她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心房震得酥麻。
砰砰砰——
她腿发软。
被吻到腿软了。
他环着她的力度更紧了些,深入时,他的贝齿没有碰到她。
更深入的亲吻只让她犹如身处天堂梦境。
美妙得不可思议。
亲吻是心动加速器吗?
季暖双手攀上他肩头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的。
此时此刻的她,心动不已,浅浅回应着他。
不知道多久,或许也没有很久。
这个吻让他们深陷和遗忘所有。
分开时她气喘吁吁,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他抱着她,大掌轻轻地,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耳骨全是他喷洒出的气息。
抬眸打量四周。
孤寂无人的江边,和一个开着机车的混不吝忘情地接吻。
在她前十八年的人生从未有过的经历。
迈出那一步,撕毁乖巧,彻底喜欢上这种离经叛道、背叛循规蹈矩的感觉。
这一刻,季暖某种喜爱刺激的念头被他炽热的吻点燃。
一发不可收拾。
于连和市长夫人在窥探私密纵情欢爱是什么感觉,她模糊不清。
但她着迷和傅斯朗在无人知晓的欢爱。
解放了天性般。
“实践证明,确实心动。”季暖直白说出亲吻的感受。
傅斯朗失笑,她怎么没心没肺的。
要是谁被亲肯定害羞得说不出话,她倒是一本正经得很。
傅斯朗:“小孩,你这样倒是显得我像个流氓。”
季暖蹙眉,故意说:“啊……你不是吗?”
正人君子可不会亲她。
“嗯,是。”傅斯朗把视线从她略微红肿的唇移开,笑得太耀眼了。
季暖摊手:“没事,谁也没占便宜。”
傅斯朗眼中光影晃动。
“要是按照薛玉晴说的。”季暖回想片刻,笑说:“和帅哥贴贴,是我们占了便宜。”
被她浮夸的语气逗笑。
季暖,比他想象中的活泼可爱。
谁也没有提其他话题,或者去给他们的关系下定义,都在享受暧昧的温存。
季暖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拉过包包,“你等会,给你个东西。”
傅斯朗耐心等着,季暖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是典雅的浅灰色。
她笑着说:“生日快乐傅斯朗!希望不晚。”
语调高扬,像给他送天大的惊喜般。
确实也是天大的惊喜。
因为是她准备的。
没想到她会补送给他生日礼物,傅斯朗笑了笑。
季暖小心翼翼地把礼物放到他大掌。
他手骨好看,透着淡淡的、令人沉迷的男性荷尔蒙。
礼物盒被他衬得娇小。
傅斯朗好奇会是什么礼物。
傅斯朗问:“可以打开?”
季暖点头。
他扯开丝带,打开只见一只复古的银质打火机躺在里面。
这个礼物是季暖做了很久的功课买的。
无中生友和薛玉晴打听,最后听从建议买了一只打火机。
做工精细,特别是复古的格调,意外地符合傅斯朗的气质。
傅斯朗轻轻一甩,盖子打开,他拇指轻擦,微小的橙色火苗在黑暗中摇曳。
“谢谢。”傅斯朗心情愉快,补充了句,“我很喜欢。”
她送的,他都喜欢。
“重点不是这个。”季暖又在袋子里摸索,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有点大,她的手掌都握不全。
送到他眼前,傅斯朗垂眸瞧了瞧。
是烟盒。
不是市面能买到的,看得出是她DIY的。
银色的金属盒子,背面的右下角有一轮弯月和一颗不认真看都不能发现的星星。
他仔细的观察盒子,季暖咽了咽口水,心里紧张。
手工活是她的短板,虽然送了一只火机,但也不是什么大牌子,只是个小牌子的轻奢风格,想着凑个心意,便起了念头给他做一个烟盒。
而且图案……
她动了些歪心思。
月当然是他,那微弱的星星便是她。
星星绕着月。
她绕着他。
傅斯朗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季暖没有解释,她想偷偷地藏住爱慕的心思。
“咳咳咳,手工不好,也不是非要你用,在家做装饰也可以。”季暖不自在地为自己解释。
傅斯朗打开盒子,看到顶部写着三个字——少抽烟。
挑了挑眉,傅斯朗盯着她看,季暖挺直腰杆接受审视。
“吸烟有害健康,少抽些。”顶着压力,为自己说话。
傅斯朗嗤笑,“小孩,给我送打火机和烟盒,目的是为了让我少抽烟?”
季暖点头,“也不说不抽。”
而且她觉得傅斯朗并不是吸烟成瘾的人,倒是感觉他是打发时间和缓解压力倾向比较多。
“嗯,知道了。”傅斯朗又揉了揉她脑袋。
季暖伸手捂住头,“头发又乱了。”
好不容易才整好的。
傅斯朗把她的礼物放到衣服的内层口袋,决定往后就用她送的打火机和烟盒。
-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蛋糕店,傅斯朗停了车,季暖站在路边等他。
十分钟后他提着一个盒子出来。
“明天早餐?”季暖问。
傅斯朗摇头,“请你吃生日蛋糕。”
上次就是提了一句,他还未来得及实践便收到了她的礼物。
怎么说,他也要送上一份蛋糕。
“给我的?”季暖眼里闪着光。
她对甜品没有抵抗力,蛋糕更加。
带着她去到旁边的一个小公园,傅斯朗打开盒子。
是一块三角形的草莓蛋糕。
季暖欣喜不已。
可能很多人想吃就能去买,但对季暖来说却很少有。
她看着那颗红艳的草莓,舌头能感觉到它的酸甜是怎么样的。
季暖:“其实,我没吃过几次生日蛋糕。我唯一有记忆的一次就是我两岁那年,往后的生日都没吃过蛋糕。”提起往事,苦涩萦绕心头。
不仅自己蛋糕没吃过,没有朋友,亲戚们也不大亲近她,所以也没吃过别人的蛋糕。
季暖冲他莞尔一笑,“虽然这块不是从你生日蛋糕里切出来的,但你说它是,那它就是。那……这也是我第一次给别人过生日。”
吃了寿星蛋糕,送给了寿星礼物。
完整的程序。
那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过别人的生日。
眼前女孩的话听到他心里,很不好受。
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就是很心疼她。
甚至懊恼想,刚才应该把店里最后一个成品蛋糕买了,让她的第一次更完美。
“嗯,吃吧。”傅斯朗把叉子递给她。
季暖伸手,“打火机。”
傅斯朗不明所以,听从她的话把打火机拿出来。
季暖擦燃,清了清嗓子,“虽然没有蜡烛,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不能少的。”
幼稚的行为逗笑他。
傅斯朗问:“要我许愿?”
季暖摇头,“你肯定许过愿了,我给你唱生日歌。”
话音一落,她唱了起来。
期间火灭了几次,她又擦亮,坚持要把这一首生日歌给他唱完。
最后一句特地改成“祝傅斯朗生日快乐”。
把火机递到他前面,雀跃说:“吹了。”
整个过程,他一直看着她,目光炯炯,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这个生日庆祝,应该是他过得最幼稚的生日。
但他愿意配合。
轻轻一吹,打火机熄灭。
然后她开心地解决完整块蛋糕。
实不相瞒,看完音乐剧她早就饿了,这块蛋糕刚刚好能饱腹。
把垃圾清理完,心想着散步消食,季暖拿出手机一看。
已经十一点二十了。
她拉着傅斯朗走出公园,焦急说:“要回去了,十二点宿舍门禁。”
上课的晚上是十一点半门禁,周末延迟半小时门禁。
大二开始就在外面住的傅斯朗压根体会不到她这种心情。
而且男生宿舍的阿姨很好说话,晚归只要和阿姨解释清楚,就能进门。
女生不一样,倒是听说阿姨很严格。
季暖在学校表现一直很乖,夜不归宿从没干过。
坐在车后座紧张得不行。
计算着,到学校需要半小时,从大门到宿舍门口十分钟肯定不行。
这么一看,受不了一顿阿姨的担忧数落和晚归记名。
一想到下周一纪检部的红头通报文件,商学院季暖的名字即将登榜,她就欲哭无泪。
傅斯朗知道她急,车速提了上去。
周遭都是引擎声,害怕掉下去,紧紧搂着他的腰身。
他把车子直接开往梨园,现在四处还有人,他的机车无疑是惹眼的。
季暖拍了拍他,不敢拉开护目镜,说:“傅斯朗你别开到门口啊!”
要真的停在门口,怕今晚学校表白墙就能为她盖起一座高楼。
加上前面的两次投稿。
她岂不是坐实了他的绯闻女友的身份。
傅斯朗拐进旁边的一个林道。
这里去往教学区,这个点已经没人了。
季暖火速下车,明明上车还要他扶着,现在的动作行云流水。
她把头盔拔下来,塞到傅斯朗怀里,左顾右盼确定没人。
“你路上慢点。”季暖确定不会突然蹦出个人,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
被他伸手拉住,季暖拍开,小声问:“怎么了?”
跨坐在机车上的傅斯朗雅笑,“晚安。”
语气轻淡,和十级警戒的季暖完全不一样。
哪有什么心情和他说晚安,季暖敷衍重复几句晚安,小跑离开。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傅斯朗笑容越深。
其实不回去也可以。
和她在这座城市疯狂一晚,也没有什么不行。
季暖回到宿舍已经熄灯了,她进门松了口气。
幸好赶上了。
蹑手蹑脚拿过睡衣要去洗澡。
京都大学唯一的好处就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方便很多。
她抱着洗漱用品往阳台走,上面突然探出三个脑袋,吓得季暖一愣。
大家齐刷刷看向她,打开手机电筒照在她身上。
薛玉晴哈哈一笑:“老实交代,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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