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因为今日符南亭说的话吧？”
徐怀谷轻轻摇头，“倒也不是，怀安不是回来了么，他要出去开杂货铺卖酒，往后要正面徐成了。我想着，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说到后头，她抬头又瞅了杨柳一眼，颇为不好意思道：“再者，你与符将军也不能总如此分居……”
杨柳眨巴眨巴眼睛，静静看着徐怀谷的脸越来越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应道：“行，这宅子让给你们住，我们搬走。”
“这怎行，我……”徐怀谷想阻拦，却被杨柳打断：“宅子本就是用你的银子租的，你住着理所当然。符南亭不是送了我一套豪宅么？最近也该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过两天就去住。”
原本她也打算找个时间一块儿搬过去，屋子里人多，她也住不下了，既然徐怀谷提出来了，也正好趁着机会搬过去得了。
“也行，你倒是能住好宅子了。”徐怀谷点了头，轻声应道。
杨柳坐下，仰头看着徐怀谷：“你们再开个铺子，一半人再去铺子住也就差不多能住下了。端王殿下的各个将士都留给你，火柴的生意你也自己做着，我二嫂和叶子我就一块儿带走了。”
“我倒是忙得过来，只是……你不是说将士们你用着顺手么？要不你也带一半走？”徐怀谷将衣服撩开，跟着坐到床上。
杨柳摇头：“他们对我来说用处不大，酒庄已经能自在运行了。再说，他们也主要帮你弄火柴。”
对她来说，如今有宅子有马车，手里还有黄金白银，每个月的酒也能赚不少银子，她一家日子过得可以很好，可徐家姐弟不同，他们太难了。
徐怀谷沉默片刻，再看向杨柳，扯了笑脸，道：“谢谢。”
“谢什么，都是过命的交情。”杨柳拍拍徐怀谷的肩膀。
起身，从衣服里挑出四五套衣服堆放在一起，又去打开之前别人送来的箱子，从里面挑出两套头面，合着一块儿放在托盘里，将衣服往上放，堆得跟山包一样，端着出了门。
沿着连廊走到二房门口，门口的灯亮着，小贤坐在桌前的影子印在窗户上，倒是颇为认真。
敲了门，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小贤站在门口，赶忙伸手去接东西。
“你娘和你姐呢？”杨柳将托盘举得更高了些，躲过小贤的手往里面走。
小贤跟着进屋子，应道：“娘说想打听大姐一家子。”
杨柳了然，走到屋子里，将托盘放下，四处看了下，二房的屋子除了几口箱子也没什么了。
见她没事，小贤坐下，拿了毛笔细细写着字。
杨柳挪了位子走过去，就见他抓着毛笔写着小楷。不过几个月，小贤的字已大有长进。个子也长高了点，脸上还有了点肉，人也白了点，倒是比以往可爱了不少。
“先生布置的课业？”杨柳问道。
小贤摇头，应道：“文章是先生让背的，我想练练字，就想默写一遍。”
毛笔蘸墨，继续接着写。
能默写自然就是已经背熟了，还能一遍练字，倒是好的。
油灯有些暗，又找不到剪刀，杨柳将灯芯的尾巴挑起来点燃，光总算亮了。
小贤顿住笔，扭头看向杨柳，颇为纠结，“这样费油的小姑。”
乖巧的模样让杨柳看得心都软了，抬手就轻轻捏了一把小脸，手感好的让她停不下来。
“没事，油灯小姑还能点得起，往后让你娘点两个灯，别把眼睛熬坏了。”
被她捏着脸，小贤说话都是含含糊糊的，杨柳倒是能听懂，就是孟氏要节约，不能费钱，小姑辛苦啥的。
杨柳顿住，静静听着小贤说了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
听到外头有响声，杨柳扭头看去，孟氏带着叶子一块儿从外头进来。
孟氏满脸忧愁，叶子也是脸色凝重。见杨柳在屋子里，赶忙打招呼。
“二嫂这是做什么去了？”杨柳站起身，打招呼。
“我们床上多了一床棉絮，给他们送去了。”孟氏扯了个勉强的笑，带着叶子朝杨柳走过来。
知晓她不想让自己忧心，杨柳也不多话，只道：“我找了几套衣服和首饰过来，往后叶子就穿这些衣服。”
母女二人的视线落在桌子上，即便隔得远也能看出衣服料子好。衣服上摆放的头面，金光熠熠，真就是金子做的。
“这咋行？柳儿还是留给自己吧，叶子有衣服穿的。”
杨柳也不跟她多解释，直接看向叶子，道：“把你往日的衣服都找出来。”
杨叶不明所以，应了一声，去打开柜子翻找起来。旁边的孟氏见杨柳看都不看她，知晓自己说的话让杨柳不高兴了双手交叠在一起，颇为纠结。
等杨叶把自己换洗的两套衣服都抱在怀里走到杨柳面前，杨柳接过去，目光落在杨叶的身上，对她抬了下巴：“把身上的衣裳也脱了。”
杨叶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将外裙和中衣都脱下来，颇为羞涩地走到杨柳面前。
杨柳手一捞，就将她的衣服也一块儿捞走，才道：“外头的人衣服都不够穿的，我的好料子的衣服也舍不得给她们，你就穿新衣服，这些旧的就给她们了。”
“那……我要是把好衣服弄破了咋整？”杨叶犹豫着问道。
“弄破就弄破嘛，再换新的，我屋子里衣服多的是。”杨柳笑着应了，扭头对上孟氏，“二嫂，往后给小贤点两盏灯，别把他眼睛熬坏了。”
“费油的……”孟氏犹豫着回应。
杨柳摇摇头：“眼睛要紧还是油要紧？二嫂，小贤是你儿子也是我二哥的儿子，你得照顾好他。”
被训斥了，孟氏连连点头，眸光往小贤面前飘过去。
杨柳交代他们好好歇着后，抱着衣服离开了。
白天坐满连廊的人都已经分散到各个屋子打地铺了，女子都在内宅。杨柳快步走到内宅，将衣服交给她们，回到自己屋子时，徐怀谷已经睡下了，床上的衣服也都整理好了。
她蹑手蹑脚爬到床上，打了哈欠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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