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真的,少夫人一定要信我呀!”孙头恳求。
杨柳:“刘管事跟符南亭多年,也立了功劳,他都能告知我是你贪钱了,你什么都不告知我,我们又怎会信你不信他呢?”
刘头听得绝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对,他们如何能信他不信姐夫?姐夫还顺道将事儿都推到他身上,少夫人和少爷自然不会理会他。
越想越难受,抬头看向杨柳,颇为愤懑道:“一切都是他推到我身上的!整个庄子的人都听他的,要不是他吩咐我,怎么能有两个账册?”
“账册的事他说是你办的,他被骗了。”杨柳应话道。
眼前的人心里防线已经要奔溃了,只要他开口,一切都解决了。
“咋可能?庄子里二十个地窖,都是他的人在守着,一年买几百万斤酒出去,我如何能瞒骗他自己干?”孙头愤怒道。
上百万斤酒哎,少说有四五十万两银子的利润吧,竟然只给符南亭一万两银子?
杨柳肉疼得不行,又听刘头说了一会儿,心里有了底,交代车夫守着孙头,她一个人回到会客厅外,见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穿着华贵的人。
见到她过来,一个个赶忙行礼。
杨柳简单应了一声,推开门走进去,见刘管事正跪在地上,符南亭端坐在桌子椅子前,神情颇为复杂,好似…眼神好似没了以往的淡漠,甚至有些微的脆弱。
下一刻就见他已是收敛了情绪,好似一切都只是她儿错觉。
杨柳顾不上心头的疑惑,转身关了门,朝着中间的刘管事走去。
“真是没想到,刘管事一年能卖出几百万斤酒,怕是卖得极广,倒是不知晓为何的账本上一年才写了这么点?几十上百万的银子,都去哪儿了?”
刘管事后背一层冷汗,卖多少酒她都知晓了,难不成小孙真背叛他了?
往日不少事他都没背着小孙,若是他全交代了,少爷可会如何处理他?
越想,越是慌张。
不……不行,坚决不能承认。
“不知少夫人从何处听来的如此荒谬的言论?上百万斤酒能卖往何处?也没地方存放,真是随口胡扯!”
见他还在挣扎,杨柳轻笑一声,蹲下身子平视他的双眼,问道:“二十个大地窖还不够放的?”
刘管事身心好似坠入无尽深渊,慌乱的神色再无法控制。
地窖的事,除了屋子后头管的人就只有小孙知晓。可后头的人根本不能知道他账本的事。这一想就只有一种可能:小孙背叛了他!
到底说了多少?少夫人又知晓多少?
“还不说实话吗?”杨柳怒喝。
突然的大声将陷入疑虑的刘管事喊得浑身一抖,浑身好似有股酸劲儿,让他全然无力反抗。
不……不能承认……
对,真账本是他藏起来的,就算小孙也不知在何处,只要少爷和少夫人找不到真账本就不能对他怎样,他可是长公主留下的人!
“我怎敢对少夫人有所隐瞒?这些年我一直勤勤恳恳,努力将庄子治理好,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少夫人怎能听信他人谗言?不是寒了我们老人的心?究竟是谁说的,还请夫人让人来与我对峙!”
真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杨柳抬头看向符南亭,见他已是浑身散发寒气,显然是信了她的话。
没有证据,也是跟着符南亭的老人,若是轻易就将他定罪惩处了对符南亭以后管人也不利
究竟要如何处理?或者继续利用孙头诈他?
不等她拿定主意,就听到符南亭冷冷道:“搜。”
回应他的只有屋子里的回音,可杨柳感觉自己胳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层,总感觉什么不一样了。
地上跪着的刘管事头皮发麻,强撑着才没瘫软在地上。
想要看看上首的符南亭究竟是如何姿态,却只感觉阵阵寒意,好似头顶悬着一把杀过无数人的利器。
明明少爷小时候极为人温和,何时变得如此可怕?
符南亭再不隐藏自己的情绪,所有怒火直直压向地上跪着的刘管事。
竟敢如此戏弄他,戏弄他娘!
记忆中嚣张霸气的女子出现在眼前,他紧紧扣着椅子把手。
杨柳用力搓着胳膊,瞅着如同制冷机般的符南亭,想起上回在她宅子发怒的情形,一股浓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若让他再生气下去,怕是庄子都保不住了!
想到后果,杨柳凑过去,抓了下符南亭的胳膊,轻声道:“别气别气,我能让他自己承认的。”
目光不自觉放在抓着他胳膊的手上,素白的手却因为干活,指节有些粗大,却莫名将他心口涌起的怒火给驱散了。
顺着手看过去,就见杨柳又凑近了些,低声道:“跟他生气犯不着,别气坏你身子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魔力,将他心头的烦躁尽数压下。见着她眸中自己的影子,符南亭顿了下,心口什么挣扎着破土而出,好似长成了参天大树。
“好。”符南亭不自觉柔和了声音。
杨柳咧了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轻轻拍拍他的胳膊:“这才对,今天让你看看我怎么帮你挖掉一颗毒瘤。”
说完站直了身子,松开符南亭,转身对刘管事笑道:“刘管事不承认也没事,小孙已经都交代了,你做真假账册,中饱私囊,上欺主子,下压庄子人。
欺骗主子,仗着主子之势欺辱附近各个村子的人,怎的还以为今日他们还不敢言说吗?”
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都如同钉子钉进刘管事的心口。他脸色惨白,想到自己往日干的事儿,身子颤抖得厉害。庄子人难不成要反他?不……不会……不能……他还有几百个亲信,对他们不薄……
对!他们也有份儿,若是供出他,他们也不能好过!只要他们管着手下的人,就没事。他的庄子铁桶一个,就是少夫人怀疑又如何,拿捏不住证据最多只是不让他管着庄子,不然别人如何能听少爷的?
狂喜将心头的恐惧彻底压下去,他整个人躬身维持着磕头的姿势,大声道:“我兢兢业业,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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