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为他吼了生气吗？
杨柳松开阿松，站直了身子，在老太太一声声的呼喊中打开了房门，外面站满了人。
一瞅见她出来，老太太赶忙拉住她，慌乱地前后瞅瞅，见她没事，赶忙道：“可别气着我柳儿了，哎哟老头子，都是你，干啥要吼我柳儿？”
杨青山被老太太这么责备，脑子里闪现这两天的场景，他也后悔了，可这一大把年纪的，又不好当着这多人的面给闺女赔罪，一时哽在了原地。
“我是因为被吼吗？你们就任由别人这么欺负？我想反抗你们还逼着我，感情是我的错？”杨柳反问。
这话一出，大家的不吭声了。
杨柳张嘴，对着众人道：“我不能忍被人欺负，咱们分家吧。”
听到分家两个字，老太太整个人都僵住了，其他人也有些傻眼了。
杨柳说完，转头就要进房间，老太太赶忙跟上。
“你们都走，我陪着我柳儿！”老太太对着外头的人连连摆手。
那些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杨青山的身上，杨青山瞅瞅杨柳，又瞅瞅老太太，郁闷地让大家都散了。他也跟着大家一块儿转身回了自个儿的房间，越想这事儿越憋屈，拿出烟斗，装了烟草，一口接着一口吸。
杨柳顺着走到桌子旁的凳子坐下，随手倒了水慢慢喝。
瞅见阿松就坐在杨柳身边，老太太皱了眉头，可想到柳儿的心情，她还是忍了。
走到杨柳的身边坐下，伸手就将杨柳的手合在自个儿双手间。
“柳啊，你可是爹娘的眼珠子，咋能说出要分家的话？我和你爹心里就跟尖刀在戳啊……”
老太太的眉毛成了八字，脸上的纹路也更深了。
“我不想被人这么欺负。”杨柳直接应道。
人活一口气，凭啥要忍让别人？
老太太连连摇头，“不会了，上午你爹带着大虎二虎挑了那两担河蚌去了申家了！”
杨柳：“要回钱了？”
“那倒没……”老太太气势瞬间弱了下来，瞅见杨柳的脸色不对，赶忙道：“可这也是你爹强硬，这意思就是让他们往后不要送了，咱家不会再吃这个亏。”
原来他们一早离开是去送回河蚌了，那就是给了申氏脸面，又警告了申家两兄弟啊。
她爹这手段……蛮大气的？
“你爹也不想吃亏，可要是真逼着他们家还钱，大虎二虎往后咋办？逼着他们不去外婆家了？你爹疼你，也疼自个儿两个孙子，亏点钱，不让大虎二虎难做人，再让他们心里明白咱也不是好欺负的。”
老太太一直瞅着杨柳的神态，瞅见她脸色慢慢好看了，老太太心里大喜，赶忙将话一咕噜倒出来：“你爹这不是怕你昨晚去找到申家两兄弟闹个难看吗？他们要是不承认，那不就白扯皮了？”
好像是这么个理。
杨柳感觉自己已经被说动了。
虽说是亏了些钱，可各方都护得挺好，往后也不会再吃同样的亏。
“你爹直接跟申大河说了，让申氏在娘家多住一段日子，不用急着回来。”老太太祭出大杀器。
这不就是让申氏把他们损失的钱给吃回来吗？
杨柳瞬间心情舒畅了。
“柳儿不气了吧？”老太太小声问道。
杨柳“嗯”了声，傲娇道：“我本来就没生气。”
老太太长长松了口气，露出几颗孤单的牙，笑呵呵道：“好好好！”
瞅着老太太放松下来，杨柳也整个人都轻松了。
不过……
“这些话都是你自个儿想的？”
老太太摇头：“哪儿啊，都是你爹昨晚跟我念叨的，让我来跟你说呢。”
杨柳：“……”
瞅瞅，这上面的话多不像老太太的风格？
“要我说，柳儿你做的就没错，凭啥让他们把咱家的钱骗走？要不是你爹拦着，看我咋收拾申大河兄弟！”
说完，一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杨柳立马附和：“就是！给他们脸他们自己还不要呢！大虎二虎咋啦？他们做这事儿咋没想往后咋跟大虎二虎相处？”
“一家懒亲戚，不来往就不来往，也就你爹天天琢磨这琢磨那的。哎哟柳，真不是我说你爹坏话，你瞅瞅咱们村哪个男人跟你爹这磨磨唧唧的，跟娘们一个样！”
杨柳鼓掌，老太太得到了鼓舞，张口就将杨青山从他们成亲干的事到现在的事儿都抖了出来。
“你知道人在背后喊我啥？泼妇！还不是因为你有这样一个阿弥陀佛的爹！”
“咳咳！”
外面传来两声男人的咳嗽声。
老太太正说到气头上，对着外头就喊道：“咳啥咳？你干的那些事儿还不能说了？我跟着你真是受了一辈子的气！”
“咳咳！”杨青山更用力地咳嗽。
老太太气呼呼站起身，对着门就骂道：“就你见天想着这个那个的，你就吃亏吧！我柳就没说错，凭啥他们自个儿不要脸了我们还得给他们脸？”
“说得好！”杨柳觉得爽快极了，给老太太用力鼓舞。
门外的杨青山听不下去了，沉了声音对着屋子里的老太太道：“你瞎咧咧啥？”
这话听在老太太的耳朵里可不得了，气呼呼地打开门，快步走到杨青山的跟前，双手叉腰，大声咧咧道：“杨青山你还说我咧咧？你还是个男人吗一点血性都没？”
杨青山一张老脸都要挂不住了，用力将老太太往自个儿房间拉。
瞅着他们走远了，杨柳赶忙起身看过去，就瞅见杨青山拽着老太太就进了房间，单手将门给关了，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声音还从屋子里传出来。
看不成好戏了。
但是……
老太太威武！
“就你会做人！就你是好人！你这能耐咋没当上村长？”老太太的怒吼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杨柳连连点头，双手小幅度快速鼓掌。
看到没，论吵架她娘是无敌的！
“你凭啥为了外人关我柳儿？还气我柳儿？！还敢气我柳儿！”
杨柳用力点头，没错没错！
爽快，太爽快了！
两人吵起来就没个完，当然，始终只能听到老太太的话，偶尔听到一整噼里啪啦的声音。
等到吃午饭两人出来，老太太带着胜利的得意，杨青山老脸上被挠了三条血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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