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祭臣的声音,整个幻境也像是伴随着江祭臣的觉醒而碎裂成渣,就像是一个瓷娃娃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碎裂开来。
挂在墙面上的仕女图,随着那碎裂的空间而开裂粉碎,笑容看上去阴冷而诡异。
司杨廷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他不知道只有这个房间在碎裂,还是包括现在幻境中外面的世界也在碎裂。
情急之下,他抓着江祭臣的手,一路朝着院子的方向逃出去。
刚跑出门,就看到沈安之拉着阿箬的手,也跟着冲向院子里。
“哥,怎么回事?”阿箬问道。
司杨廷回神看向江祭臣,但此刻的江祭臣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木讷的模样,不吭声,眼神迷茫,他在四下张望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知道,现在这个幻境好像因为受到了某种刺激,正在坍塌,你们那边怎么样?”司杨廷没有将江祭臣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是因为在这个幻境中,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眼前的任何一个人,当然,除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江祭臣。
为什么?
因为在这个幻境里,虽然人很多,但是,一直在说着话的人,却只有江祭臣,司杨廷,和阿箬三个人。
就算是沈安之一直跟阿箬在一起,但是从头到尾,沈安之就好像只是在扮演着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况且,之前的司杨廷从来都不曾听说过,阿箬和城中的沈家公子有什么瓜葛,竟然能让沈安之为了阿箬去死,理性的思维方式,让司杨廷不相信这件事,当然,在现在的这个幻境中,他也不愿意去揭穿这件事。
要自己,只能靠自己。
司杨廷将视线重新落回江祭臣的身上,见江祭臣还是四下张望着,神色却越来越阴霾。
“看到其他人了吗?他们去哪里了?”司杨廷问阿箬。
阿箬的手紧紧抓着沈安之,却好像一时没有想出答案。
司杨廷的心再冷却半分,他不想继续与阿箬继续在这里纠结这些事,拉着江祭臣的手,朝着大门的方向冲去。
阿箬似乎想说什么,但开了开口,没有说话,也拉着沈安之朝着司杨廷离开的方向冲去。
一直被抓在阿箬手中的沈安之,淡淡地笑着,痴痴地望着阿箬,任由阿箬摆布。
这偌大的庭院,众人绕来绕去,却怎么都绕不出去,就像是一个死局一般的迷宫。
“这里你呆得久。大门的方向在哪里?”司杨廷突然回头,问身后的阿箬。
阿箬就像是没有想到司杨廷会突然回头,吓了一跳,半晌后,才缓过来:“我....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来没多久,而且,我现在也不过是一缕残魂,不完整的。”
其实对司杨廷来说,阿箬的话答非所问,他定定地看了看阿箬的眼睛,之后看向江祭臣,见江祭臣嘴里嘀嘀咕咕,像是在说着什么。
“喂,江祭臣,你说什么?”司杨廷轻声问道,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司杨廷对江祭臣说话的声音依然不急不躁。
背后的阿箬脸色冰冷。
江祭臣像是没有听到司杨廷的话,依然在四周环视着,口中念念有词。
“现在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看样子,这个幻境就要整个坍塌了。”司杨廷先试探性地开口。
阿箬回过神,笑笑:“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种情况可能本来就是正常现象。”
“正常现象?什么意思?”司杨廷不解阿箬的意思。
阿箬松开了沈安之的手,走上前来。
司杨廷看一眼背后的沈安之,发现沈安之还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一眼不眨地望着阿箬,就像是一个无脑的痴汉。
这太奇怪了,他记得沈安之来找江祭臣,当初是因为自己梦到食梦兽猎杀了沈安之的关系,而最后一只食梦兽是江祭臣故意演化而成,进入了沈安之的梦境,那么,即使最后一只是假的食梦兽,但以前的食梦兽是真,沈安之的梦境感知魂魄,一定是很强的,否则,曼珠又怎么会选择他。
而现在.....哪里看得出沈安之体内的三魂之一,尸狗?他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人偶。
司杨廷突然反应过来一件自己之前不敢想象的事,如果,这里除了自己和刚刚觉醒了一点点的江祭臣以外,其他人其实都是被外面的人操控的人偶呢?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哥?你在想什么?”阿箬扯了扯司杨廷的袖子,想要让司杨廷醒过来。
司杨廷死死盯着眼前的阿箬,眼神中都是不信任。
阿箬明显被吓到,后退半步,沈安之抬脚,将阿箬护在身后,怒视着司杨廷的眼睛。
司杨廷笑了:“你算什么东西?我是她哥哥,我能把她怎么样?”
阿箬拉了拉沈安之:“没事的。”
沈安之看向阿箬的时候,眼神又再一次回到刚刚痴痴的模样,淡淡的笑容陈聪新挂在脸上。
太奇怪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身后的江祭臣突然拉住司杨廷的手:“那边。”
司杨廷以为江祭臣找到了出口的方向,却没想到,刚抬眼看向江祭臣所指的方向,便看到一大片雾气冲着众人的方向扑面而来。
“又来了!”阿箬冲到司杨廷的面前,“哥,快带着臣哥哥离开这里,回到屋里去!”
司杨廷眼神一收:“这是什么?”
“就像我刚刚说的,每隔一定的周期,这个地方就会坍塌重塑一次,而在这个时候,也会同时出现这种雾气,这些武器,会带着很多怨灵出现在这个幻境里。”阿箬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司杨廷拉到安全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司杨廷只能相信眼前的阿箬,毕竟除了相信她,他别无他法,而且,他相信,外面的世界,现在应该还没有顺利完成最后的仪式,否则,他们应该早就已经合体,不再是现在的模样。
“去哪里?”司杨廷问道。
身后的浓烟越来越近,几乎碰到众人的衣袖。
空气里传来浓重的死尸气味,令人作呕,司杨廷下意识地将江祭臣的手抓紧一些,回头,看到江祭臣依然面无表情,就像刚刚跟自己说话的人不是现在正拉在手中的人一样。
太奇怪了,司杨廷的心中有一万个问号。
“往这边走!”阿箬指着前面的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臣哥哥的房间。”
司杨廷突然抓住阿箬的手腕,阿箬顺势向司杨廷的方向倒过来:“不对,你之前说让我离江祭臣远一点,但是现在,你却说江祭臣的房间是现在这个幻境中安全的地方,难道你不觉得这种话在自相矛盾吗?”
阿箬红着眼:“快走!他们要来了,要是来了,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阿箬听明白了司杨廷的问话,但是没有解释司杨廷的问话。
背后传来恶灵的嘶吼声。
前面穿过一片花坛,便是江祭臣的房间。
眼前的花坛也正在碎裂开来,那日司杨廷踢坏的位置还能清晰可见。
刚刚,他们本就是从江祭臣的房间跑出来的,而现在,能清楚地看到,江祭臣的房间完好无损。
阿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刚才身处何地?假如阿箬刚才说的房子是另外一所的话,是不是那所房子便会变成一处没有坍塌的房间?
阿箬。
操控着这个幻境。
这是司杨廷在拉着江祭臣,跟随阿箬和沈安之进入眼前房间的最后时刻,几乎想明白的一件事。
但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众人推门进来,仕女图刚刚破碎的桌椅,玉雕的装饰,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就好像素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四个人刚进门,阿箬便翻身将大门紧闭。
鬼怪的叫声呼啸而过,重重地撞击着木质大门,轰隆作响,门随着撞击声而来回晃动着。
司杨廷盯着门窗的方向。
现在,门窗紧闭,门是刚刚阿箬关的,但是窗户呢?
他清楚的记得,之前进入这间房间的时候,因为房间里有奇怪的发霉潮湿味道,司杨廷便将屋里所有的窗户全部都打开了,而现在,到底是谁关上了窗户?
司杨廷转眼看向阿箬的时候,见阿箬正紧张地低着头,像是真的在害怕着什么,双手交叠在一起,用指甲扣着自己的裙子。
沈安之还是一副微笑的模样,盯着阿箬的脸,一语不发。
门外的声音都无法影响了沈安之的状态。
而坐在司杨廷身边的江祭臣却突然好像激动地兴奋起来,他站起身,高兴地笑着,拉着司杨廷的手,指着门外的乌烟:“来了,他来了,救我们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大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咚咚声,那声音,再这样的迷雾天气里,显得更加诡异可怕。
一下,又一下。
江祭臣想要上前去开门,被阿箬拦住:“臣哥哥,现在外面都是恶鬼!不能出去!”
司杨廷眯着眼睛看着阿箬。
阿箬继续说道:“臣哥哥,你不能再犯上次的错误,否则这一次,我们恐怕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司杨廷听出阿箬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阿箬红着眼睛:“每次迷雾来临,都会有人在外面敲门,臣哥哥好像对这个声音很着迷,我想,应该是臣哥哥被曼珠迷惑,他......”
“说重点!”司杨廷抢白。
江祭臣不高兴地低头看着阿箬,想要越过阿箬,冲过去开门。
司杨廷上前两步,将江祭臣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到底怎么回事?”
司杨廷这句话,却是问江祭臣的。
江祭臣红着眼:“出去,这是唯一可以出去的时候......”
阿箬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想到,江祭臣会说这样的话,或者说,没有想到江祭臣会说这么清醒的话。
“他在撒谎!一旦开了门将恶鬼放进来,我们所有人都会灰飞烟灭!”阿箬用自己的身体压制着门外的声响,她的身体随着门外的撞击而前后摇晃着。
“哥,求你,信我一次!就一次!我是你妹妹啊!”阿箬的眼泪流下来,自始至终,阿箬都没有看沈安之一眼。
但是沈安之却一直看着阿箬,面若桃花般好看。
江祭臣见状,将手从司杨廷的手中抽离出来,看着司杨廷:“她......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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