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黑色的SUV停在滕家门口。
“上去吧。”聂凛对坐在副驾驶的滕绘萤说。
两人从商场出来天已经昏暗,等到了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滕绘萤问:“哥你不回家吃完饭再走吗?”
他左手边摁下解锁键,车门应声开锁,说着:“不了,还有事儿,替我跟姨和姥爷说一声。”
“哦,好吧。”滕绘萤带着买的东西下了车。
刚迈出一步,她回头,眼睛清亮亮的,“哥哥,你啥时候再回来?”
聂凛缓缓勾了下唇,跟她说:“有空就回来。”
滕绘萤点点头,关了车门,推开院子的小铁栅栏进了屋。
看着表妹安全进家门,聂凛启动车子刚要离开,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
他单手掏出来,解锁看了一眼微信里最新发来的消息。
【以后如果忙,有需要可以叫我跑腿。】
【当然,还是要从账上扣钱。】
聂凛微沉的目光盯着那两行字,良久,眼里荡起了几分起伏。
他没回复苏芒珥,把手机扔到副驾驶的座椅上,启动车子离开。
行,勉强接受和解请求。
车内的昏暗遮住了他唇角扬起的弧度,藏匿在飞驰而过的车速中。
.
国庆假期后,学生们回到学校,再次投入紧张充实的学习生活中。
放假回来,各科就陆续要展开阶段性的考试,苏芒珥最近忙的晕头转向,准备着各科的阶段性测试作业,有的是作品有的是论文。
七七八八杂乱地堆在一起,还真是让她头疼。
中午吃完饭后,她去图书馆借了一些画作业和写论文的参考书,从图书馆出来往宿舍走去。
午休的时候,学校里的人比刚刚少很多,大家都在宿舍里或者是自习室休息。
金秋十月,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晌午的阳光显得有些晒脸。
苏芒珥微微眯起眼睛,手臂抱书抱得有些发酸,叶闻刚刚发消息让她去超市捎回来一块香皂,她正往最近的校内超市走去。
眼见着看见超市门口了,她加快脚步,到街拐角的时候,一个女生低头看着手机冷不防和她擦上肩膀。
手腕一瞬的酸软,苏芒珥没拿住抱着的东西,最上面的书和零钱包被撞掉。
“对不起对不起!”胡桃边道歉,边蹲下去帮她捡东西。
“没关系。”苏芒珥重新把书抱在胸前,对她微微颔首后转身往超市走去。
...
胡桃一回头,发现地上还有一个类似于证件的东西,应该也是刚刚那个漂亮学姐掉出来的,她赶紧对着还没走出多远的苏芒珥喊:“同学!你的东西!”
视线里,苏芒珥远去的背影没有一丝犹豫,完全没回头。
“我喊得不够大声吗……”胡桃挠头,一脸疑惑。
胡桃蹲下身把那本义工本捡起来,刚想起身去追,眼前一双干净的黑灰相间的AJ出现。
聂凛揣着兜站在她面前,目光平淡,记得这女生是舍友胡柯的妹妹,并且是好友苏择心里惦记的那位。
他有些懒散地俯视着这小姑娘,开口:“捡着什么了?”
“好像是个义工本。”
“给我。”聂凛抬起下巴,示意她。
“学长,这是我的捡到的,我得赶紧还回去,你要来干嘛?”
聂凛挑眉,缓缓说:“苏芒珥,是叫这个吧。”
胡桃看他一眼,又低头翻开义工本确认。
在她打开看的时候,聂凛上前半步,抬手利落地从她手里把义工本抽走。
他敛着眼眸盯着首页证件照中微笑的苏芒珥,舌尖顶下脸颊,哼笑一声。
“学长,你和这个同学啥关系啊?你要是不帮着还给她就给我。”
“我会给她。”聂凛满意地合上义工本揣兜里,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很拽地撂下一句,“其他的你少管。”
胡桃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撇嘴吐槽:“……拽过头了吧这人。”
聂凛下午要去一趟锋汇,团队里要开讨论会,刚刚路过正巧看见那一幕。
他去坐进车子里,随意地翻开了刚从途中截获的义工本,因为里面被粘贴的义工证明单过于多,原本单薄的义工本被撑厚几分。
聂凛翻看着,有些意外。
没想到她会去做这么多义工。
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信。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然后把义工本收在车里的手盒,开车离开学校。
苏芒珥画了一下午的作业,考虑到晚上还有兼职要去做,她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一觉睡得很沉,最后是被闹铃叫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眼,把手机的闹铃关掉,逐渐清晰的视线里浮现出了那条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未读微信。
【怨种债主:(图片)你义工本在我这,找我来拿。】
苏芒珥一愣,脑子里混沌的,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义工本怎么会在他那里,她记得自己的义工本明明是上午刚从老师的办公室拿回……
不会是丢在半路上了吧?
这么大个华大校园,丢在半路上,还能被他捡到?
“孽缘。”她缓缓嘟囔道,得出个结论。
.
晚上,坐落于艺术街区里的一家西餐厅内。
“可以啊凛哥,请兄弟吃这么好的。”曾天宇从外面进来,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入座。
曾天宇也是南城上流圈有名的纨绔子弟了,这些年一直跟聂凛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今天刚从国外跟随他家老爷子出差回来,约聂凛吃一顿。
“你小子顶多配得上一顿路边大排档,”聂凛兴致不错,跟他开玩笑:“这两天下雨,不好找地儿,这不得找个带顶棚的。”
“谢凛哥爱戴。”曾天宇跟他嬉皮笑脸的,叫服务生过来点餐。
滋滋。
他拿起手机,撩了一眼。
【我今天有点忙,先放你那里吧。】
聂凛扯了扯唇线,似笑非笑的,把手机重新扣回桌面上。
怎么都不见他是吧。
真有劲。
“怎么了凛哥,你看看吃啥。”曾天宇问。
“我无所谓,你点就行。”
聂凛说完,掀眼盯着他,问:“上次问你的事儿,打听到了吗。”
“没有,他们家出事以后,这苏芒珥都销声匿迹多少年了,人又有好几年都不在南城生活,要打听费点劲。”曾天宇点完餐,喝了口水,摇摇头:“但是你说的缺钱,我觉得真不至于。”
他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嗯?”
“虽然当初她们母女被苏海锋抛弃,但是你想,苏芒珥他妈家里也不是普通人家啊,就算啊,就算他们家最后是一个人财两空。”
曾天宇提出:“落魄了,也肯定比市井人家要强很多。毕竟她外祖父可是书香门第,家底总有点儿吧,养她上学成人肯定绰绰有余。”
聂凛听着他说的这些,手里玩着玻璃杯,在心里掂量着。
曾天宇观察他这副神情,试探地问:“哥,你怎么又突然让我打听起这人了?你跟那小白月光不是早断联系了么。”
“嗯,最近又遇上了。”他轻描淡写的,忽然抬眸质询:“……白月光?白你妈月光。”
“我,我瞎说的,不是白月光,不是。”曾天宇赶紧改话,讪笑道:“要我说哥,既然你俩孽缘未绝,要不你就把她拿下算了。反正她现在孑然一身啥也不是了,俗话说得好,趁她病要她命。”
“把她追到手,再踹了,谁让她当年那么对你。”
“追她。”聂凛缓缓重复,品味着这两个字。
而后不屑地嗤笑一声,瞥他,“我有病?我贱得慌?”
曾天宇尴尬,“也,也对,得了,不说她了,吃饭吃饭。”
几天后。
今年的雨莫名其妙。
暑热的夏季雨水比往年都少,没想到到了九十月份了,这雨开始铺天盖地的下。
天气预报说连着一周多都有雨,有时甚至是大到暴雨。
落地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不断飘。
窗子没有关严,卷着水汽的风冲进屋子。
窗外高楼下的夜晚都市串连着霓虹灯的璀璨,沾着雨天的湿润。
屋子里没有开灯,灰暗一片,只有工作桌一隅散发着工学光亮。
宽长的工作桌上摆满了各种设备。
银色的水冷台式机亮着蓝色的灯光,竖屏显示器被分成四块区域,布满了各种精准的代码语言。
横屏的显示器上亮着英文的资料和数据合集。
桌面上的pad和笔记本被合上重叠在一块。
聂凛躺在床上,皱着眉睡着,脸色有些苍白。
冰凉的雨风扑在他的眼皮上,他动了动。
胃部的酸痛和针扎似的不适越来越明显,逐渐逼近他忍受疼痛的边界。
这些天连续的高强度工作让他有些吃不消,想着睡一会儿再找药吃,没想到这一睡反倒严重起来。
聂凛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了一眼空荡又昏暗的房间,最后偏眼,看向窗外湿漉漉沾着水滴的玻璃。
“以后如果忙,有需要可以叫我跑腿。”
“当然,还是要从账上扣钱。”
他抚了抚额头上的冷汗,沉口气,然后从枕下捞出手机。
犹豫了良久,最后解锁手机打出了电话。
嘟……
嘟……
嘟……
冗长又冷漠的拨号声,一遍一遍,从手机的听筒里传来。
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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