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们有感情吗？行了，想开价就开。我今天要拿到你手上的东西！你自己想好，上一个不愿意给视频的人已经被整疯了，你想好好活着就跟我来。”乔千柠忍无可忍，转身就走。
乔爸爸居然怂了，一声不吭地跟上了乔千柠。
三人找了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大排档，乔千柠拿过菜单，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放到乔爸爸面前。
这动作让乔爸爸楞住了。
“我刚懂事时，我妈就这样教我的，对长辈要恭敬。”乔千柠在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乔爸爸，“她死了这么多年，你应该已经不记得你们怎么认识，什么时候结婚，她的生日，她的忌日。甚至，我的生日，你统统都忘了吧。”
乔爸爸张张嘴，又合上了。比进来的样子还要怂。
“没关系，吃饭，想吃什么点什么。哪怕现在想去六星级，让行政大厨亲自下厨，我都能办到。吃饱了就开价，但是要一个合理的价格，我还要证实东西靠不靠谱。”乔千柠抱起双臂，盯着乔爸爸看。
乔爸爸犹豫了几秒，开始点菜，“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你还真不客气，你点十几个菜也不怕撑死。”安逸看到他的动作，顿时气懵了，夺过菜单往旁边丢。
“其实，你阿姨是走了，可你弟没有……他赌钱，被打断了腿，我……也说不出口。我给他带一点回去。”乔爸爸埋着头，可怜巴巴地说道：“钱呢，我也不要太多，够给你弟买套房，能让他过好一点就行。”
“多大的房？多少钱？”安逸气冲冲地问道。
“也不要太大，但也不能小，一百四五十平总要的。钱吗，就三百万吧。”乔爸爸竖着三根手指轻晃。
安逸猛地站起来，直接掀了桌上的茶水。
“你想得美！你哪有脸开口。”
“你又不是没钱，帮帮你弟弟呗。”乔爸爸一脸央求地看着乔千柠。
“我先看东西，如果值，我给你。如果不值，对不起，你带着他讨饭去吧。”乔千柠朝乔爸爸伸手，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算是明白了，这位父亲早就不把她当女儿了，她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现在有钱的工具人，能提出钱来，就是他的女儿，提不出来，他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乔爸爸往四周看了看，拿出了手机，小声说道：“我去找你的时候，有个姓展的也找我要，我没给他，骗他说手机没了，其实我把视频给导出来，放到你弟的空间里了。你看，我还是偏着你的……”
“展？”乔千柠一把夺过手机。
视频晃动得很厉害，但是很清楚地照到了疤脸男。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停靠在旁边的车，车窗开了三分之一，有张脸晃了一下，很快就躲了下去。
这一下很快，定格也没看清。
“我回去处理清楚。”安逸把视频转到自己的手机里，小声说道：“这难不倒我。”
“值吧。”乔爸爸得意地说道：“给钱。”
乔千柠站起来，小声说道：“我没那么多，回家找他要，你等着吧。”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乔爸爸急了，一把抓住了乔千柠，“你走了，不认帐怎么办？你不给，那就别走。让安逸回去拿钱！把房子也得买了……这都说好的！”
“我会给你的，我答应了就会给。你要是不相信，我给你写欠条。”乔千柠看着他急眉赤眼的样子，又好笑，又悲凉。感情果然不能用血缘来衡量。
“不行，欠条有个屁用。现在都用网上银行，你拿手机转。”
“你要三百万，每天有限额，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全转给你。我先给你一部分好了。”乔千柠为了赶紧回去，退让了。
“君寒澈有钱，你让他拿钱。”乔爸爸半步不退，越抓越紧。
“你放手！放手！”安逸怒了，抓着乔爸爸的胳膊用力拽了一下。
乔爸爸也不退让，硬生生拖着乔千柠往后退。地上油乎乎，湿滑滑的，乔千柠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扑到了地上。
“姐！”安逸吓了一跳，一把推开乔爸爸，冲到了乔千柠面前。
乔千柠这下摔得够呛，她扶着安逸的手，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你疯了吗？她怀孕了！你还是不是人！”安逸把乔千柠抱起来，铁青着脸，冲乔爸爸怒吼：“永远只知道欺负我姐，我姐欠你什么？”
乔爸爸楞住了，往前跨了一步，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钱会给你的，只要证明视频有用，一分不少。至少你帮了我。我妈教我的，做人讲信用。这也是你最早做生意时，自己说过的话，贴在你办公室门上的话。你忘了，我没忘。”乔千柠闭着眼睛，不肯再看乔爸爸一眼。
乔爸爸呆呆地看着她，突然间眼眶就红了。
“我恨死你了。”安逸用肩膀撞开乔爸爸，抱着乔千柠走了出去。
乔爸爸跟到门口，小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千柠，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过几天去看你啊。”
安逸把乔千柠放到车上，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乔千柠静了会儿，给自己把脉。
“还好，从小摔惯了打惯了，骨头硬。”过了会儿，她松开搭在脉上的食指，勉强笑了笑，“走吧，回去了，赶紧去处理视频。”
“我先送你回去，我回去处理。你等我的消息。”安逸说道。
“还是你跟我回去吧，我不放心。你在我那儿，我看着你弄。”乔千柠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道：“而且马上过年了，你也应该回家住。”
“姐夫那样子，我怕他……”安逸可怜巴巴地瞅着乔千柠。他也没地方去，世间也只有乔千柠是亲人。
“你姐夫现在很好，多说好听的话哄着他就行。”
“哎……”安逸叹了口气，发动车开往小街外。
君寒澈已经在家里了，系着围裙，往墙上挂相框。
乔千柠进门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君寒澈偷拍的她的照片，躺在一堆娃娃里头，本身也像只娃娃。
“姐夫。”安逸别扭地叫了一声。
君寒澈扫了他一眼，又看乔千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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