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倾道:“师父,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
“放心,只是昏迷片刻,不会伤及性命,我们隐在树梢,待轿中的人走出来,你再辩认。”
苏玉倾点了点头,随后几人飞上一旁的树梢。
轿子里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的怔愣片刻,随后走下轿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非但没有气恼的神色,反倒像松了口气。
苏玉倾看向那妇人,一身墨绿色绣折枝缎裙,披着白色披风,头上戴着同样花形的玉钗,眼中闪过喜色,果然是她。
转头告诉月星澜,让他们稍等片刻,随后和夜君寒飞身而下,落在美妇人面前。
妇人警惕的看着两人,道:“你们是何人?”
苏玉倾浅笑道:“这位夫人,可是与褚将军相识?”
妇人眼中的警惕更重,道:“你是谁?”
“夫人不必惊慌,小女子只是在褚将军的府中,见过夫人的画像,所以认识,小女子略通岐黄之术,想为几位侍从诊治。”
妇人摇头道:“不必了。”
苏玉倾疑惑,她不怕自己伤害她吗?听她的语气,好像不希望这几人跟着。
“夫人不想他们保护你吗?”
“没有他们,我会更自由些。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夜君寒道:“既如此,那夫人请便吧。”
美妇人刚转过身,还未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人说出的话惊的怔在原地。
夜君寒佯装随意道:“听闻宫中的蓉妃娘娘犯了大错,惹怒皇上,被打入冷宫,而七皇子也被连累,失去父皇的宠爱,真是可怜。”
话音刚落,美妇人猛的转过身来,急声道:“蓉妃怎么了?皇帝会怎么处置她?”
“与夫人何干?”夜君寒淡淡道。
“我……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犯了什么错?”
夜君寒开门见山道:“蓉妃是你的孩子?”
美妇人冷静下来,她方才太激动了,差点落入别人的圈套,褚雄从未提过蓉儿和七皇子处境艰难,想来这人是骗她的。
随后道:“公子可真会说笑,告辞。”
“这位夫人,不知褚雄是怎么欺瞒你的,不过蓉妃和七皇子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还望你考虑清楚,否则追悔莫及。”
美妇人顿住脚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看他们通身的气度,既认识褚雄,又了解蓉妃和七皇子,绝非一般人。
而褚雄,她早就心生疑虑了,哄着骗着不让她出府,就算出府,也会派武功高强的人盯着,美其名曰保护她,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吗?不过是临视她而已。
蓉儿是她最重要的人,若是出了事,她也活不下去了,可是这两人的话就是真的吗?若是从她口中套出信息,反倒害了蓉儿。
思虑过后,美妇人看向两人,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们?”
“夫人可以不信,不过我已经掌握了证据,足以证明蓉妃是褚雄的女儿,你觉得欺君之罪还能活命吗?而蓉妃又有什么后果呢?”
美妇人眼眸大睁,他竟然知道蓉儿是褚雄的女儿?别的不说,仅这一条就足以让两人死无葬身之地了。
震惊过后,美妇人收敛心绪,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夜君寒和苏玉倾相视一眼,道:“不远处就是望枫亭,还请夫人移步。”
美妇人随着他们向望枫亭走去,惊风惊羽把现场清理干净。
凉亭内,美妇人讲述着她和褚雄的往事,她叫钟艳,一次外出下山时被褚雄所救,年轻时的褚雄面容俊朗,英气十足,对她既恪守礼数,又温柔周全,令她倾心不已,只是当时他已娶妻,也有了子嗣。
他说对于妻子,是父辈立的婚约,他并不愿意,出于孝义才同意,对她才是真心爱慕,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情根深种后,却遭到父亲钟无渊的强烈反对,她岂可与人为妾?
逆反心理使她不顾反对,以身相许,后来有了身孕,他说,怕接她回府会遭到原配的毒害,而他军务繁忙,更是常年在外,无法时时护着她,不如随他去边关,比她留在京中更好,两人可以时常相见。
她欣然应允,彼时浓情蜜意,根本不在乎名分。
到生产时,差点出意外,还好母女平安,只是落下了病,褚雄一直待她很好,后来蓉儿慢慢长大,长到十二岁那年,她身体出现状况,生了重病,褚雄以带她治病,无暇照顾女儿为由,让她写信给父亲,把女儿交给父亲看管。
多年不见,却终究血浓于水,钟无渊答应帮他们照顾蓉儿,并要亲自找大夫医治她,却被褚雄拒绝,说是他已找好了神医,并拿出证明让父亲相信,她也跟着附和,实在是看到父亲沧桑年迈的样子,不忍他担心。
五六年后病情才有所好转,随着褚雄回京,才知道父亲已死,而蓉儿被皇帝纳为妃子。
褚雄经过调查,告诉她,是文惠帝看上蓉儿美色,害了父亲,强纳蓉儿为妃,她气愤心痛,当即要找文惠帝报仇,却被他拦下。
他说皇宫守卫森严,皇帝身边更是侍卫暗卫无数,想要报仇,要从长计议。
最后决定让蓉儿做内应,他们联合起来,悄无声息的对付文惠帝。
苏玉倾和夜君寒相视一眼,道:“你就没有任何怀疑?”
钟艳自嘲一笑道:“我依赖他那么多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那你方才为何不让我救治那几名侍从?”苏玉倾问道。
“也是后来才有所察觉,我在查看父亲遗物时,发现一本内功心法,因为我对武功没有兴趣,只会一些防身功夫,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而褚雄看到那本心法,却十分激动,也就是从得到那本心法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变了,他的夫人已死,却不再提迎我入府的事情,答应多次让我见蓉儿,却一直不安排我们见面,更是暗中派了不少人跟着我,我试过几次想摆脱他们,却没有成功,渐渐地,也没那份心了,我也不多求,只要蓉儿和她的孩子安好,我就安心了。”
夜君寒道:“内功心法?那本心法可是与无涯宗有关?”
钟艳看向他,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知道的不少,不错,的确是无涯宗被封禁的心法,我父亲是无涯宗的后人。”
苏玉倾和夜君寒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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