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位大臣回过神时,发现皇上早没影了,气得一众大臣长吁短叹甚至想骂几句。但碍着前头刚有一个被处置的,是以这帮人只是跺脚叹气……
太监在上头告知一众大臣,这件事稍后再议,并宣旨:摄政王、大将军、丞相,午后入宫议事。
用完早膳,花素律在宫里边批折子边在内心感叹,自己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饶是朝上看不上她的人那么多,她还每日兢兢业业。
踢下脚边正抠地毯玩的无明,使唤他:“去洗手,找多多叫御膳房做个消食的点心送来。”
无明放弃和地毯较劲,起来非常草率的对她福下礼转身向外走。
到了门口他停住脚,转头对花素律指着自己说:“我也想吃。”
花素律对这个贪吃鬼的熟悉操作煞是无语:“那就做一大份,咱俩一人一半。”
待到午睡起身,花素律在宫人们的伺候下洁面、漱口、更衣后,才缓缓来见早已侯在此处的三位大臣。
“午后觐见,辛苦三位卿家。”花素律慵懒地坐到椅子上,缓缓道。
三人皆称“不敢”。
花素律心里颇多吐槽……有几个事是你们不敢的?
不过她脸上表情没变,仍是一副懒洋洋的要死不活的表情:“朕让你们来,要说什么事你们应该清楚。”
她气闷般哼了几声,不大体面的敲敲自己的脑袋:“那群混账吵的朕头痛……”
如果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个皇帝,这时大抵会宽慰几句。然而除了老狐狸柳常德装模作样的说了两句,另外那俩都是一副巴不得快点进入正题,不想多听废话的模样。
“皇上,当下我朝与西芒不过表面和善,若要臣说,西芒比罗刹更具野心!此回出事之地熙宁,与西芒相近。说不得与西芒国有关。”武利智道。
花素律不语,听江若谷又道:“大将军所言有理。眼下冬日将近,此回兴乱,罗刹有可能趁机扰边谋利。”
“正是。”武利智道:“王爷是在军中行走过的,看事着实通透。”
花素律听他俩说话,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这俩人还没完,竟微侧身对聊。
江若谷回他:“论北境之事,本王是比不得大将军。此回之事,大将军可还有见解?”
“王爷言重。私以为,新罗说不得也会掺上一笔。”
“新罗素来胆怯,轻易是不敢作乱。”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防住草原部落,其次便是西芒与罗刹。”
说到此处,二人一同转回身对着花素律行礼。
花素律脸臭得要死……
这俩人什么鬼默契?在这儿唱双簧呢?
“依你二人所言,这个兵是不发不行了?”花素律扬着怪调问。
“不尽然如此。”武利智回道:“只是增兵驻守。”
“在何处?”花素律皱眉头问。
“西芒、草原、罗刹交界之处。”
花素律眉头皱得更紧……那得调多少兵啊?
原着里出这事时倒也调兵了……
只是原着里财政上支出并没有现在大。缩减兵力一事初实行,再加上其他改革,钱之一字,至少要来年后半年才能见到成效。
“丞相怎么看?”花素律问了一句。
最近这老狐狸话是越来越少,他始终不出招,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柳常德虽有些年纪了,但身姿仍是挺拔的。
他略思索一瞬,微含着笑状似忧虑:“臣不如王爷和大将军征战过,不过细细想来,二位虽年轻但都是久经沙场的常胜将军,所忧所思自然不无道理,也是要紧当行的。臣已年迈,只能想着往年种种,不得不有几个问题……”
柳常德温和的问他二人:“若此刻要调兵,不止是从何处调、派何人为将的问题。还有粮草一事,最为要紧!”
“眼下冬日迫近,西北与北部的个别边城已有风雪。往后都是调派粮草要紧的时候,此时若在边线拉开阵仗,届时便是要以守军粮草要紧。”
“那地方的百姓,又该如何?”
柳常德对花素律行礼:“皇上一直未下定言,想来也是有这个顾虑。”
花素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老东西,说话真有一套。明明是想否人家,偏偏开口前先夸一遍。
还点明原因,不是因为你们说的有错才不做,实在是有其他的理由啊!最后还甩到她身上……
柳常德还没完,他又问江、武二人:“再者,又要守多久呢?”
花素律这才点了下头。
这若一调兵,便不会是小数。如此规模,为着一日粮草,人力物力的消耗都是笔不小的数目。
“皇上。”武利智正色抱礼:“倘若因此不调派兵马,真打过来,大俞措手不及啊!”
武利智不止这一段,他见花素律不语,又连连说了许多,无外乎是劝花素律出兵。
此刻江若谷倒是不说话了,只是他眉头压低,唇抿得愈紧……
花素律抬手止住武利智的话:“草原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大可汗年迈身体不济,各部蠢蠢欲动。但可汗到底身在,对其他部落尚有威势。若各部未稳,对他们而言,不是征战的时机。既如此,此回袭击熙宁城一事,便大有疑问。”
花素律看向江、武二人又说:“你二人以为,问题主要在草原、西芒或罗刹?这是有可能。可若是别国调遣谋划,声东击西呢?”
这一问让江、武二人微怔。
“今日你们吵架,朕在上头也不是没听。绪怀玉说的有道理。大派兵马,若最后无事发生,叫别国看了,要怎么想?又要怎么收场?如何交代百姓?”
武利智又要有言,花素律抢在他前头:“朕已有主意了!眼下恰好有兵马改制一事,各地秋收又将过,便以建立民兵、练兵一事为由,调兵一万。”
武利智瞠目结舌,这未免太儿戏些?
一万的兵?若草原真联合西芒或罗刹打过来,这一万人能撑几日?
他又要再说,花素律没让。
安排了收集粮草的位置后,只叫他和其他俩人回去同各部要员就粮草押送路线及将领人选商量出个准后,便让他们行礼下去。
武利智自是不愿,他还要说,身边那俩却都行了礼告退。
不得已,武利智也得退出去。
到了外头,武利智恨恨地看了眼柳常德洒脱悠然的背影。这老东西不必说,看那贼头贼脑的德行也知道,他是向着皇上说话。
所以枪头对准了江若谷:“江王爷,您可真是好立场?”
江若谷听武利智这么说,也不恼。
只冷眼望着那红压压的宫门,回问:“武将军在官场上行走也不是一日了,怎么看不出来,这次根本在何处?”
这话不由得让武利智冷静下来,思索一瞬。
这一瞬,又听江若谷似有深意,又似若无意地轻声说了句:“皇上似乎……不大一样了。”
说完,江若谷便走远了,留下武利智一人缓步痴痴地行着。
皇上,不大一样?
江若谷为何要说这话?
因这一句,武利智脑袋里似乎一闪而过许多事。可那些事闪的太快了,还什么都没抓住就过去了,只在他心里留了个影儿。
但只这一点影儿,武利智也发觉了。
皇上的性情比之从前似有些不同……
江若谷发觉了,此刻他也发觉了。
可是何处不同?
武利智不由得背上一悚,回身再看去光明宫时,顿时觉得这座宫城在眼前无限拉远又无限放大……
再回过神的时候,已渗出一层的冷汗。
若真说不同又是何因?何时而起?
武利智自觉,曾经应也是有发觉这件事的,那自己发觉又是何时?
他穿着官服心神不定地愈行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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