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嘴里没有虚话,但他的实话说得太好听,段琮之一不留神就被他迷惑,就真的拍了一组照片。拍了之后才发现,秦总的学习仅限于理论技巧,实际操作还是第一次。
既然是为段琮之学的,就不会给其他人拍。
段琮之在家给秦恪当了几天的模特就要进组拍摄了。
他进组之后才知道,其实是杜久生推荐他来的,不光推荐了他,杜久生自己也来了。
剧组这边原本要找的是杜久生,但是杜久生不想再拍电视剧电影了,他想当一个真正的警察,于是推荐了段琮之。
但最后杜久生还是被派来了,上级派下来的任务,让他配合宣传工作。
段琮之这边,剧组邀请了,但是对于他能来,其实是不抱什么期望的,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和电视台合作,不用愁播放渠道的问题,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优点。
制作经费并不多,能给出的片酬也少得可怜,十八线小演员可能会当成难得的机会,段琮之新年档期的那两部电影,一部票房快要到十位数,另一部直接摘了影帝桂冠,没比要来演他们这种小成本的剧。
请杜久生就是因为,他便宜。
没想到段琮之同意了。
他这次要跟杜久生演搭档,扮演一名刚入职的法医,算是两个新人联手破案,共同成长。
原本秦恪听到法医两个字,表情有些波动,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
段琮之其实也做好半途放弃的准备,崽崽还小,要是画面过于血腥,他还是放弃吧。
好在这个剧组的穷,体现在方方面面,段琮之看着那“尸体”,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谢剧组的贫穷。
别说是请真人然后搞特效了,解剖台上直接放了一个人形模特,他看着完全不能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
本来就经费有限,要是拍了不能播,那就更亏了,因为为了确保能够过审,每一个镜头都很和谐,这种有可能不和谐的,根本就不拉近景。
取景地就在龙城,很大一部分镜头就是在龙城公安拍的,因为段琮之的缘故,大院里天天都有豪车。
到了饭点,还有专人来送饭,段琮之还自带化妆师外加两个助理,其中一个西装革履比老板还像老板。
但要说他耍大牌吧,那也没有,段琮之只是排场大,其实非常好说话,剧组里的人跟他生疏了没两天也就热络起来了。
周泉也混得不错,唯独秦恪,除了对着段琮之,跟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助理。
之前在雨城拍戏,杜久生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了,现在秦恪又寸步不离地跟着段琮之,他也很有自知之明,为了不当惹人厌的苍蝇,连对台词都很少去找他。
段琮之不知为何,看见杜久生就想到了之前在雨城杜久生给他的陈皮梅,但是杜久生连台词都不来找他对了别说的是带梅给他。
杜久生自己后退,段琮之当然也不能主动去招惹,他们在剧组也就是碰见了会打个招呼的点头之交罢了。
但是陈皮梅这种东西,不小心想起来就要流口水,别说段琮之现在口味有点不一样,想到了什么就怎么也忘不掉。
白天在片场好歹是克制住了,主动问人家要糖这种事他做不出来,但是越是吃不到,越是心心念念地想,满脑子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口腔内仿佛都充盈着陈皮的香气,舌尖一卷就是糯滋滋的口感。
可惜都是空的。
傍晚收工一上车,段琮之就说想吃陈皮梅,秦家什么都有,这种酸甜口的糖果蜜饯这种孕期基本储备就别说了。
等段琮之到家,家里已经放好了各式各样的陈皮梅,但是段琮之吃遍了也没找到想要的味道。
按理说陈皮梅都是差不多的,可他就是觉得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他想来想去可能是因为那个包装。
杜久生给他的是自己家里做的,梅子大,包装很简单,里面是一层米纸,外面是非常普通的食品包装纸。
一般的陈皮梅不会加米纸。
段琮之吃了一轮,委委屈屈地看着秦恪:“我想吃陈皮梅。”
说得肉麻一点,段琮之即便说要喝他的血,秦恪大概也会二话不说撸袖子,别说是陈皮梅。
秦恪看了一眼满桌子各式各样的梅子,问他想要什么样的。
段琮之对于即将说出口的话是有点心虚的,于是在他嘴角先亲了一下,然后说:“杜久生之前在雨城的时候给我吃过的,他们家自己做的。”
秦恪:“……”
段琮之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脖子,又说了一遍:“我想吃。”
秦恪也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好。”
段琮之怀着对陈皮梅的念想入睡了,至于秦总明天要去找情敌这种事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秦恪没有去找杜久生。
他晚上就通知让程遇去查了杜久生的资料,杜久生家乡那儿盛产陈皮,陈皮梅确实是他们自家做的,他母亲还在那边的景区摆过小摊,卖陈皮,不过陈皮梅产量并不高,一般是不摆出来卖的。
他们那边陈皮多,会做陈皮梅、陈皮糖的人家也多,但这种自家做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方子,不同的人做出来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段琮之只想吃记忆中的味道,于是秦恪去找了杜久生的母亲。
杜母小时候父母走得早,是在龙城这边的阿姨家长的,杜久生后来就来了龙城上大学,毕业以后也直接留在这里,他今年过年没有回家,他母亲就来看看他,最近正好就在龙城。
第二天秦恪送段琮之去了片场,然后亲自去了杜久生的住处。
这个时间,杜母不在家,秦恪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她挎着个小菜篮子回来。
杜母见到门口的秦恪,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个人站在这里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这房子就不衬他。
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是警察,她察言观色也挺有一套,这个人似乎是来找她的。
果然等她上了楼梯,走到门口的时候,秦恪就喊住了她:“阿姨您好。”
杜母掏出钥匙看他:“有什么事吗?”
秦恪说明了来意之后,杜母推开门,又回过头上下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是你自己吃吧?”
秦恪犹豫片刻,低声道:“是我夫人。”
杜母了然地笑笑:“有了吧?”
她把拖鞋往边上一踢,直接就踩了进去,又招呼秦恪:“快进来快进来。”
“打扰了。”
秦恪跟在她身后走进去,杜母随手把菜篮子往边上一放,然后去翻柜子,还一边跟他搭话:“几个月啦?”
“两个多月。”
杜母一脸过来人的样子:“两个月啊,害喜害得厉害吧?”
她翻出来了放在大塑料罐里的半罐梅子,交给秦恪,坚决不肯收他的钱,还夸他:“小伙子对媳妇儿还挺上心,就该这样。”
中午,段琮之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梅子,其实他今天早上起来就已经忘了这回事了,现在再吃到嘴里,虽然是他想要的味道,却没有昨天那种非吃不可的迫切心理了。
秦恪看出来了,他并不觉得段琮之多事,只是抱歉没有在他最想吃的时候让他吃到,他的财势、地位可以为他带来很多,但他仍然有无法做到的事。
段琮之觉得秦总挺不容易,为了这半罐梅子还亲自跑了一趟,就剥了一颗陈皮梅,喂到他嘴边:“崽崽说,谢谢爸爸。”
秦恪第一次吃陈皮梅,酸酸甜甜的口感有些陌生,一大颗梅子整个塞进嘴里,还有点不雅观,一旦都不符合秦总的人设。
段琮之笑眯眯地问他:“好吃吗?”
“好吃。”
杜久生下午拍戏的时候总觉得闻到了陈皮梅的味道,找来找去又没找到源头,望梅止渴不是白说的,那又是他熟悉的味道,口水都咽了一下午了,一回家就翻箱倒柜找陈皮梅。
没找到。
“妈,咱们家陈皮梅呢?都吃完了吗?”
杜母在厨房一时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拿着菜刀就出来了。
“你说什么?”
杜久生看她提着刀气势汹汹的样子,声音顿了顿:“……咱们家陈皮梅呢?我记得还剩一大半。”
杜母哦了一声:“我给送人了。”
杜久生:“……你全送了?”
“不然呢?你又不吃。”
杜久生冤枉:“我怎么不吃了,那半罐不是我吃的吗?”
杜母一脸不赞同:“你怎么那么小气呢。”
“……”
“你是不知道,有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先生上咱们家来向我买陈皮梅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听说的……我啊,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他老婆怀孕了。”
“你猜怎么着?我一问啊,嘿,还真是!”
“我就都给他了。”
“咱们家还能缺陈皮?怀孕生孩子都不容易,你要想吃,我到时候回家做了再给你寄一点儿,啊?”
杜久生能说什么?他也而不过是想起来罢了,他妈说的没错,那梅子放那挺久了也没见他吃多少,他也不是非吃不可。
他点点头,杜母却还没有说完,拿着菜刀继续回厨房,咄咄咄几声之后,又走出来,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儿媳妇?”
“我看你就是不会来事!人家条件那么好都能为了老婆上咱们着小破楼里来,你要是有人家一半估计也单不到现在。”
杜久生:“……”
他刚失恋,暗恋对象天天对着他撒狗粮也就算了,难得今天秦恪没来,段琮之一个人在片场,为什么回家还不能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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