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灵符带走吧。”结束了一天的制符工作,墨居仁佯作疲累的伸了伸懒腰,随即向着一旁的少女吩咐道。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也了解了对方的一些情况。此女名叫徐馨,是来自于化意门的底层弟子,因为在符箓一道天赋不错,这才能够被选中到这里成为服侍人员。也不止是她,其余的侍女们也都是类似的情况。
徐馨的性格很活泼,人也机灵,尤其是得知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以及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更是将其当成了‘偶像’一般的存在,一些遇到的问题也会主动请教。
墨居仁没有藏私的想法,只要对方开口询问,他都会认真的给予回复。这也使得后者对他越发感激,看向他的目光之中隐隐透出一丝崇拜。
“您还是打算去万仙楼吗?”徐馨一边收拾桌面上的灵符,一边询问道。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对方基本上每天都会在完成制符之后出去一段时间,地点就在万仙楼,阗天城中最大的一座酒楼。
“收拾完就下去休息吧,今天我可能回来的晚一些,不用在外面一直等着。”墨居仁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这丫头也是死心眼,每天送完灵符都会在门外傻等,见到他返回之后方才会放心退下。他也说了对方几次,可惜没有用处。
徐馨很是乖巧点头答应,她猜到对方今天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却很是自觉地没有多问。
……
走出房门,迎面正好碰到了一位银发老者,同样是一名符道大师,见到他的瞬间,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转瞬即逝。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在修仙界中也会有类似的情况,名利这种东西,即便是修仙者也无法看破。
尤其是近段时间,对方炼制的灵符遭遇无数人的吹捧与哄抢,而包括他在内的其他符师们炼制的却隐隐遭受“嫌弃”,心中自然不会好受。
不过,难受归难受,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对方炼制的灵符确实品质更好,他们比不过,这才是最令人无奈之处。
技不如人,为之奈何?
收起纷乱的心绪,银发老者随即扬起一丝微笑,主动招呼道:
“墨道友这是要出去?”
“万仙楼刚到了一种灵酒,正好去尝尝,周道友可有兴趣一同前往?”墨居仁仿佛没有看到对方之前一闪而逝的异样,笑着问道。
“真不巧,周某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不能陪道友一起了。”银发老者露出一丝歉意。
“无妨,下次有机会再聚也不迟。”
只是一个小插曲,墨居仁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走出万符殿的他,看着前方广场之上不断飞进飞出的修士,不禁眉头皱了皱。
形势越发严峻了,整个阗天城中都充斥着肃杀之气。前线传回的消息中,双方之间的厮杀极为惨烈,死伤者不计其数。
这种大规模,没有任何限制的战斗,即便是他也未必能够确保安全。幕兰人可不会如同正魔两道那些顶级强者一样,顾忌什么潜规则,元婴期强者亲自对结丹修士出手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即便如此,九国盟依旧没有放弃阻击的打算,原因也很简单,一来是为了前线各处的大量资源搬迁争取时间。由于对方来的太过突然,突进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很多灵石矿,灵药园等等资源点都来不及处理,若是无法带走,最终都会便宜了幕兰人。
第二也是守住虞国,作为九国盟第一大国,境内的资源同样丰富之极,自然不能让幕兰人得去。
墨居仁倒是没什么压力,前线并不缺少他一个结丹期修士,相反,留在后方每天炼制出大量的中级灵符发挥的作用更大。
这也是他能够心安理得的在后勤安稳的混日子的原因,即便他想要领取一些外出的任务,估计九国盟也不会同意。
行走在街道之中,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有些压抑的气氛。甚至片刻之后,走到‘万仙楼’时,里面无数的客人也都在讨论着与大战有关的话题。
墨居仁每天过来此处,也是出于此种原因,能够及时的掌握前线的动态。即便他不需要外出冒险,掌握这些情报也是必须的。
不过,今天一进酒楼,正打算寻了位置坐下,却忽然被伙计拦住,并且恭敬的说道:“墨前辈,有位贵客让小的传话,让您到顶层的‘云雅阁’一叙。”
“贵客?”墨居仁神色微讶,直接问道,
“可知道对方的身份?”
“是某位前辈,只是小的眼拙,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来了多次,伙计和掌柜都认识他,说话之间也很亲近。
“他来了多久?”
“中午的时候就到了。”伙计再次回答,却是令的墨居仁心中一凛,这么早就到了,又第一时间邀请自己,怎么感觉是在特意等着他似得?
他倒没有害怕什么,这里是阗天城,光天化日的没有谁敢对他怎么样。更何况,几天前菡卓同样赶到这里,有对方撑腰,更没什么担心的。
“带路!”
“前辈请随我来。”
在伙计的带领下,二人径直上了万仙楼最高层,位于九层的走廊之中。
这里的雅室数量并不多,环境却极好,云雅阁便是其中之一。
墨居仁也有些好奇,究竟是哪位贵客找他。然而,待得进入雅室之中,看到窗边端坐的某人时,不禁愣住了。
“见到本宫很惊讶?”
“怎么会?”墨居仁瞬间回过神来,挤出一丝微笑道,
“只是没想到会是前辈,有些诧异而已。”
对面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偶然遇到的那一位神秘女修,魏雨柔。
当然,此时的对方已经不神秘了,几天前与菡卓见面时他便提到了此女,也从对方口中了解到了诸多信息。
魏雨柔,出自化意门魏家,与当代家主魏昆阳属于一个辈分。因此,别看其外表三十来岁,容貌美艳绝伦,气质更是娇媚无双,其真实年龄却已经八百多岁了。
此女还有另一重身份,血女宫之主,一个极为诡异的势力。血女宫位于胥国北部边境的血枯岭,理论上正好是九国盟与正魔两道的交接区域。
因此,其并不受到任何一方势力管辖。
魏雨柔同魏家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在她很小的时候,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被逐出家门,之后便杳无音讯。直到百余年后,对方才再一次露面,那时的她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结丹期修士。
其实力更是不凡,修炼的竟是传说中的血道功法,战斗力远远超过同阶修士。她也没有返回魏家认祖归宗,而是选择在血枯岭开宗立派,成立血女宫。
魏雨柔天资纵横,不到四百年便已经突破至元婴期,血女宫也在其强大的实力和影响力之下快速发展。
又过两百年,其修为再次突破,进入到元婴中期,血女宫也有了再次壮大的可能。然而,就在此关键时刻,意外发生了。
不知是何原因,血女宫开始大量遣散门下弟子,仅仅数月时间不到,一个本应该崛起的大派便顷刻间分崩离析,变成一个仅有数百人的小型势力。
后来才明白,是因为血女宫主练功除了岔子,导致修为倒退,从元婴中期直接跌落一个境界,再次变回元婴初期。
甚至有传言,其修炼的血道功法弊端太大,即便是元婴初期也未必保得住,有一天跌落结丹期也不稀奇。
之后的近两百年中,魏雨柔便再也没有露面,血女宫也更是低调,如同封山一般,极少在世间行走了。
当时听完菡卓的讲述,墨居仁也不禁有些惊讶,这女人的一生起起伏伏,还真是有几分‘波澜壮阔’的感觉。
只是,按说经历了这么多,对方应该有着不凡的气度才是,怎么当初见面时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反倒是娇媚冷艳,像个勾魂的妖精似得。
至于那些传言也不可信,至少现在看来,对方的修为依旧保持在元婴期,可见并没有再次跌落。亦或者是对方想到了什么办法,解决了弊端也说不定。
总之,菡卓给他的建议便是,尽量离此女远一点,这是个比极情宗了情真人还要诡异的存在,走得近了,指不定哪天掉坑里。
墨居仁自然是从善如流,他也从未想过与对方有什么纠缠。
然而,有些事情并非想要避开就能避得开的,就如今天,自己只是来休息片刻,顺便了解一下战局形势,却莫名其妙再次见到了对方。
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只是转瞬之间,他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听闻万仙楼中到了一批顶级灵酒,本宫也只是一时好奇,这才过来品尝一二。没想到正好看到了你,这才邀请你上来的。”魏雨柔再次取了一只杯子,纤手执壶缓缓倒出,这才道,
“相逢就是有缘,你我这是第二次见面,更是缘上加缘。如此难得的缘分,正好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听到此话,墨居仁心下吐槽,把自己喊上来陪酒,是认真的吗?还有找的借口实在是有些牵强了,见了两次面就是难得的缘分?自己天天过来万仙楼,和伙计掌柜见了不下几十次了,这又该是什么缘分?
吐槽归吐槽,他还真的不好拒绝对方。
元婴期强者嘛,他惹不起,只能顺从对方坐下。至于会不会郁闷,倒也不至于。大丈夫能屈能伸,陪个酒有什么关系。
“这是出自贝叶宗天香仙子亲手酿造的顶级灵酒‘天香醉’,寻常可喝不到,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晚辈不喜欢饮酒,您自己喝就是。”陪酒没什么,喝酒就算了。尽管他体魄强横,对于毒素的免疫力极强。但是,这女人可邪门的很,他还是警惕一点更好,免得不知不觉中着了道。
“怎么,怕我下毒不成?”见他如此谨慎,魏雨柔不禁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说着,墨居仁已经手臂挥动,取出了自带的茶具和灵茶开始处理起来,
“喝酒伤身,前辈若是有兴趣,不妨尝一尝此物,这也是晚辈的最爱?”
魏雨柔心中不禁好笑,她一介元婴期修士,喝点灵酒还能伤身体?害怕就害怕,偏偏找这么烂的借口。
她也没有主动拆穿,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摆弄茶具。也不愧是天华楼的楼主,这灵茶确实不凡,仅仅弥漫而出的茶香便令人心旷神怡。
这灵茶自然不差,产地源自乱星海,除了非凡的功效之外,香味也是别具一格。魏雨柔只浅浅抿了一口便眸中一亮,心底生出喜爱之意。
“缚光玉的事情怎么样了?”
“此事自有别人去交涉,用不着晚辈操心。”
“别人?应该是菡卓吧?”魏雨柔目光一闪,接着又问,
“这么说来,你也应该知道本宫的身份了?”
“了解了一些。”墨居仁也没有隐瞒,点头回道。
“所以你方才表现的那般谨慎,是担心本宫会加害于你?”魏雨柔似笑非笑。
“怎么会,前辈想多了。”墨居仁讪讪一笑,却绝不承认。
“口是心非。”魏雨柔白了对方一眼,玉手在茶碗上摸索了一阵,再次说道,
“既然你知道本宫的身份,那也应该清楚,我要是有心出手,即便你再是防备也没有用的。而且,你那什么天才的身份,背后三名元婴期修士的靠山等等在我这里算不得什么。”
“前辈所言极是。”对方都这么说了,墨居仁又能怎么办?只得露出一副很是认同的神情。不过,目光却平静之极,没有半点慌乱。
“胆识倒是不错。”魏雨柔妩媚一笑,玉手却忽然一翻,显出一只半尺见方的精致木盒,轻轻打开盒盖,顿时,一枚巴掌大小灰色玉石浮现而出。
“这是……”墨居仁不禁露出诧异之色,却见得后者白皙的纤指轻点,那玉石瞬间微微震动,周围的光线竟仿佛被扭曲了一般,被束缚变形,最终被玉石吞没。
“缚光玉!”见此一幕,他哪里还不明白,其正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可是,此玉不是在魏家家主魏昆阳手中吗?怎么会?
蓦地,其脸色顿时微微一变,想到了某种可能。抬头看向对方,沉声问道,
“前辈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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