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
两人全程无话走了五圈半，终于等到张导喊停。
王洋如释重负，赶紧松开手，把汗水通通抹到球衣上。
柳音音最先跑过来，给二人递上果粒橙，并职业性地用湿巾帮梁静鱼擦汗。当注意到后者手腕上，红白鲜明的勒痕时，也要说说王老师：
“就不能温柔点吗？”
王洋没好意思多看，迎上张导朝外边走。
“态度不错，下午继续！”张导拍拍他的肩膀，从另外一个角度接着鼓励，“你人精明能力强，只要肯下功夫，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只要过了心理这一关，别说拍个MV短片，就是上戏演角色也没问题。”
“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不明白。”王洋装不明白，不想再谈下去，加快脚步要甩掉老狐狸。
张导暗骂混小子，小跑又追上来直说：“你形象和气质都很好，办事能力又特别强，当个经纪人实在太委屈了。倒不如跟着我干，帮我管理片场学拍戏，上镜演角色也行…如果不是你文科不行，连写剧本都可以交给你。”
“总之干什么都随你，前途都比经纪人好！”
摆出一大堆外界梦寐以求的优厚待遇后，张导背着双手臭屁地在前边走，等着小子上前来答谢。
结果小子从另一边早溜了。
张导气得吃盒饭都不跟人一桌，还故意跟两小姑娘有说有笑，憋着劲儿要治治年轻人的臭德性。
他就搞不明白，这么精明的小伙子，怎么就不上道呢？
不远处。
王洋靠着大树坐在地上，一个人捧着盒饭闷声吃。
当对上张导的眼神时，就狠狠刨一口，证明吃得非常香。可对上梁静鱼的眼神时，不自主就挪动身子看向别处。
就挺尴尬的。
两人毕竟都不是专业的演员，好好的工作关系来这么一出，倒搞得有点不知如何相处。
他刚避开视线，前边唐婉灵和顾承宇领完盒饭，又朝这边来了。
继续埋头刨饭。
唐婉灵见他挺能吃，把咸鸡腿夹到他的餐盒里，还分了些饭：“我吃不了这么多，分给你一些。”
心意是好的，话却不好听。
王洋了解她不会说话的毛病，也没放在心上，说声谢谢就手拿鸡腿咬一口。只有多吃点，下午才有力气继续满球场跑，继续给人公主抱。
顾承宇的心思不在吃饭上，又问到老问题：“怎么没见有大牌演员来，那你们上午在拍什么？”
“就随便拍拍。”王洋回答得比较敷衍，意识到不合适赶紧甩锅，“具体得问张导，他怎么安排的，我真不太清楚。”
顾承宇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转头看向那边三人，期待更浓了，也正式开始留意这位叫梁静鱼的歌手。
能和张导这么亲近的真没见过几个，关键连她的经纪人和助理，都和张导处得很好，明显是要被大力捧红的对象嘛。
要知道他做为电影男主角，从拍摄至今也没和张导一起吃过饭呢。
他见柳音音端着快餐盒过来，才收回目光，低着头，用筷子戳又干又硬的白米饭。
王洋被塞了一盒饭一盒菜，搞不懂状况：“这什么意思啊？”
“静鱼说，她不饿，都给你。”
“噢。”
王洋答得无心，唐婉婷听得有意。
一对比，扎心。
王洋看柳音音手里还有两个快餐盒，突然肚子有点胀：“你不会也不饿吧？”
“当然！”
刘音音把餐盒塞到人怀里时，明显加力了，针对的却是旁边的唐婉灵。
对于这位学妹，她可没什么好脾气。
要不是因为唐婉灵，男神学弟怎么可能，连学姐是谁都没印象？
唐婉灵也没好脸色。
对于面前这位小助理，当然也没什么印象。
扎心的是两次突来的对比。
谁对王洋更好，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心里挺不服气的，只是朋友间的关心而已嘛，又没有别的意思。关心王洋除了感谢，主要也想打听点《匆匆那年》的消息。
这可是让她又一次败阵的祸首！
想到这儿又忍不住看向梁静鱼，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命真好，才搞了首金曲，又抢了张导电影的主题曲，而且大概率也是一首金曲。
金曲啥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冷静下来后，唐婉灵找到了慰藉点…
呵，梁静鱼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人王洋的功劳罢了。
如果不是他，上哪儿去认识倪大师，又怎么可能结识张导这种顶级大佬？
……
……
饭后，继续拍MV。
工作人员还是躲在看台上，留出空间让两位年轻人找恋爱的感觉。
张导明显动机不纯：“把镜头拉近，我要看到他们细微的表情。”
“明白。”
于是大摄影机边，围了几颗大脑袋，暗中观察两人的动静。
柳音音挺纠结，还是没忍住凑过去。
好在镜头里面，那两位还是没有感觉。
王洋心态确实好多了，牵手的力道轻了许多，可有点过于放松，走一段就摸摸肚皮，俨然是中午吃得太饱，拉着某宠物遛弯的赶脚。
好几次还手滑，把梁静鱼给甩了。
结果又赶紧重新抓回来，整体感观上非常刻板！
梁静鱼也有些恼，几次都瞪起眼睛要骂人，好在都克制住神色冰冷地，继续在环形跑道溜圈。
两人走了大概一个小时。
他们没有走累，倒先把工作人员们看累了，好几位都忍不住打瞌睡。
最后坚持盯着镜头的，只有张导和柳音音。
某一刻，张导突然叫起来：“来了来了，感觉来了！”
“嗯。”柳音音也看出来了。
*
秋季午后的阳光还挺暖，加上照在塑胶跑道上，温度并不低。
王洋拉着梁静鱼的手，绕场走了一个多小时，脸上和脖子流下不少汗，特别是两条没袖子遮盖的手臂，火辣辣烫得难受。
但考虑是工作，还在强行忍着。
梁静鱼因为体寒，只有额头在冒汗，实际身体不适感严重得多。头皮发烫晕晕的，被拉的手臂发麻，呼吸越来越急催。
只是靠倔强的脾气支撑，才勉强抬动沉重的双脚。
倔强的原因很简单。
她要等。
等一句属于梁静鱼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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