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李国俊得知消息,当天夜里匆匆忙忙逃离的重庆,甚至于重庆城内堆积如山的粮草物资等都没来得及销毁,白白便宜了马祥麟等人。马祥麟更是骄横自满,自以为裴家军全是草芥,根本不堪一击。
于是,不顾秦拱明拱明的苦苦劝阻,执意发兵,越过重庆,向成都方向杀来。
然就在马祥麟率领联军,向成都逼近之际,远在松潘的裴小二也收到了深入草原的李崇一的消息。
李崇一自从离开松潘一路西向,沿着岷山南麓,深入草原。这也是反复询问陈干阳等一众商贾得来的上路。从这里走,可以绕开被称为死亡之地的沼泽地区,平安的抵达人口较为聚集的河曲之地。
一路上畅通无阻,根本就没遇到什么阻拦。沿途除了寥寥几处藏人村落以外,所经过之地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场,百余里杳无人迹。一路向西,穿越原本阿昔洞簇司(现若尔盖县)所在地。此时的阿昔洞簇司早已没了番人部落,变成了一片废墟。
李崇一在阿昔洞簇司停留了一个晚上,补充水源,然后继续西进。一直走到岭地(现玛曲县)方才碰到了人迹。此地属于朵甘都司赞善王分地的巴西诸部,。看到李崇一等部前来,根本没有与之一战的勇气,连夜逃窜。
李崇一在藏人聚落处,大肆搜寻一番,寻找到藏人掩藏起来的粮食,补充军队。次日一早,便离开了岭地,翻越黄河,继续向西。再一次进入草原,这一次李崇一终于第一次看到了蒙古部落的身影。
李崇一站在一处山岗上向下俯视。这一片草地颇为肥美,无数的牛羊自有的在草地上吃草,不时有两三放牧人吆喝两声,手中的鞭儿轻轻摇晃。他们胯下的战马极为神俊。与李崇一所骑乘的蒙古马截然不同,此马体大协调,肌肉较丰满,关节尚明显,充满了爆发力。
李崇一眼馋不已。一旁的小校笑道:“将军若是喜欢,小人这就为将军去取。”小校此言,引得其他士卒哈哈大笑。
李崇一一脚将那小校踢到一旁,笑骂道:“老子看上的东西,何须你来动手?传我命令,上马集结。”
听李崇一有令下达,将士们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来到战马身前,李崇一凡身上马,手中的马鞭狠狠在马屁股上抽打,大叫道:“弟兄们,随我杀他娘的。”
“杀他娘的。”众将士大笑,向着远方的牧人便冲了过去。
密集的战马敲打着地面,发出隆隆之声。草原上的牧人对这种声音极为敏感,其中有一人察觉到有些不对,于是俯在地面上,侧耳倾听。才听了没一会,忽然脸色大便,大叫道:“有大队骑兵来,有大队骑兵来。”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李崇一的大队骑兵眨眼之间,便已经近在咫尺。牧人们调转马头,转身就逃。李崇一骑在马上,张弓拉箭,瞄准一人,一声去,那箭就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正中那牧人的后心。牧人在马背上摇晃了两下,随即栽倒在地。
剩下几个牧人见到这一幕,更是慌张,手中的马鞭轮成了一个圆,马儿已经开始全速奔跑。一直来到部落外围,其中一个牧人大喊道:“汉人的军队杀过来了,汉人的军队杀过来了。”
汉人杀过来了?听到喊声的牧人纷纷从各自的帐篷中走了出来,有人呵斥道:“自从我出生到现在,草原上就没听说过汉人的军队能杀到这里。”
不过,转眼他就见到了。此时李崇一已经杀到了部落的外围。见到这一幕,部落中的青壮男子,顾不上奇怪,拿起身边的武器,便朝着冲杀而来的李崇一部杀来。另外有些人则趁着有人阻止李崇一,趁机爬上了身边的战马,随后向李崇一冲来。
他们骑术精湛,能在高速的马背上做出各种高难动作,不过也仅限于此,他们毕竟不是久经训练的部队。李崇一仅仅一个冲锋,就有一般牧人命丧在李崇一手中。剩下的牧人也都吓得亡魂皆冒。不敢在于李崇一等人正面硬拼,转身便逃。
然而李崇一有信心冲击部落,自然就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活口,早就在部落另一个方向设下人手。等到逃亡至此的牧人看到已经守在前方的骑兵以后,顿时失去了力量,有人腿一软,跪地投降,有人则趁机朝另外两个方面突围。
一直到了半晚,除了极少数侥幸逃出去的牧人之外,剩下的牧人除了死亡,全都被李崇一所俘虏。另外还有年幼的孩童,以及成年的妇人。
“将军,这些人怎么办?”有小校问。
李崇一也有些为难,此地距离松潘太远,倘若全都送到松潘也不现实,带在身边,有严重拖累行军速度。心中一横,李崇一命令道:“全都杀了。”
李崇一满以为蒙古人中没人懂汉语,忽而这句话也根本没有必会这些被俘的蒙古人。谁知,李崇一此话刚刚说完,立刻便有一人,跪在地上,用磕磕巴巴的汉语哭诉起来:“这位将军,求您不要杀我们,我们愿意献上我们的忠诚。”
有人会说汉语,这倒是稀奇,李崇一来了兴趣,走到那跪在地的牧人身前。伸手用马鞭抬起他的下巴,问道:“你会说汉语?你是怎么学会的?”
“汉人有人来部落经商,跟着他们学会的。”
“原来如此。”李崇一看了看大概还有五十多青壮年的样子,忽然决定改变主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都沁。就是放马的人的意思。”
“好名字。”李崇一指了指阿都沁身后的牧人,问道:“你刚刚说会献出你的忠诚,包括这些人么?”
“包括。”阿都沁解释道。
这是,可能是见阿都沁跟李崇一关系亲密,一旁的蒙古人纷纷涌蒙语对着阿都沁急速说着什么。李崇一虽然不懂蒙语,但看样子也知道恐怕不是什么好话。
阿都沁回头,冲着族人们吼了几声。这才让刚刚激奋牧人从新老实了起来。
“都说完了?”李崇一就站在一旁静静观看,直到阿都沁将这些人重新呵退之后,这才开口,“他们可愿意为我做事?”
“愿意,他们都愿意做将军的猎狗,为将军的猎物奔走。”
“好,”李崇一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暂且从作我的仆从军,等日后立有战功,也不是不能放了你们。”
“多谢将军。”阿都沁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姓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随后,李崇一从两千骑兵之中抽出一百人,专门看管被俘的老弱妇孺等人,让这些人远远缀在大军身后,也算是一个牵制这些蒙古人的方法。
期间李崇一也了解到,这个部落其实属于土默特蒙古人的一支。由于所在的地理位置,距离青海较远,也正因此让他们逃过一劫,至少他们的台吉还独立于却图汗,并没有被杀。只是自从却图汗来到青海之后,他们臣服的对象变成了却图汗,而每年原本上缴土默特汗的赋税,现在转而上缴缺图汗罢了。
接下来几日,李崇一率部日夜不听,长途奔袭,连破部落一十三座,一直杀到原答思麻万户府所在之处,这才被却图汗麾下的部落拦住了去路。不过,此时李崇一麾下臣服的仆从军也已经达到了两千之数。而,用于看守老弱妇孺的汉军,却也达到了一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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