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裴死亡之后,狼神之灵于凡人不可见之中回升上天。
而就在狼神灵体出窍的那一刻。
年轻的镇北王当即一杆长枪挥出!
金色枪势竟是直接攻击到了虚无的狼神之灵,将其狠狠击落在地。
镇北王另一手从纳戒之中拿出了一个漆黑雕有花纹的匣子。
正是当初关押过云清芷灵魂体的那一类匣子。
只不过这个花纹匣子显然比当初关押云清芷的那个要更加高级、更加珍贵。
黑色花纹匣子打开。
光芒乍现,竟是直接将虚弱的狼神之灵吸入其中!
镇北王一手将黑色花纹匣子关闭。
“狼族伏杀了父王,本王自然也不会再给狼族留有任何余地。”
镇北王自语说着。
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一直等待沈羽裴吹响【狼神号角】。
思虑间,有多名镇北军士合力,搬来了一鼎鬼火。
……那是镇北王弄来的西域神秘之火。
黑色花纹匣子被镇北王随手扔入鬼火之中,连带着狼族敬畏多年的神明一起。
在熊熊烈火之中,一切都被吞噬,唯有一缕白烟冒出。
狼族的王,在今天陨落了。
狼族的神,也在今天消散。
整个狼族,都将不复存在……
看着鼎炉内鬼火燃烧。
镇北王拿出了一支玉锏,其上刻有“北疆狼族”的字样。
手中微微用力,玉锏破碎。
十一根玉锏,如今……还剩下九根。
……
“让北地的大乾使者,回去告诉赵普瑞。”
“……镇北军中路军大获全胜,摧毁了北疆圣庭,斩首北疆军队无数。”
镇北王说着,理所当然。
燕天歌、南川越等军中将领都是此刻聚拢了过来。
他们之中,有人担忧地询问道——
“王上,只怕,那赵普瑞不会相信的吧?”
年轻的镇北王轻笑,他扫视了一眼周围无数似人似狼的人头,径直道——
“那么,就把这些人头都送到大乾金陵去,以为凭证。”
“……他们若是还不相信,那就让他们自己亲自来北疆境内查验。”
……
……
狼族圣地被摧毁。
整个族群自此消失于世间。
大军凯旋。
捷报在镇北王有意修改之后,传往金陵。
这一场战役,虽然看起来不过短暂一夜,但实际上,追踪索敌、层层深入,也是持续了数月之久。
期间,镇北王一直在向大乾索要远超必须的军粮钱饷。
战争是一场极大的花销。
三十五万大军出动,一天便是能够吃空一座山的粮食。
即便是在武者众多、机关术发达的大乾,运粮也是一支不小的开销。
想来,若是可以的话,镇北王倒还挺希望这样。
一方面,他趁机查探一下大乾这庞大王朝之下,究竟能够焕发出多少后勤力量来。
另外一方面,有冤大头主动替北地出钱出粮,可是大大的好事。
……
面对金国的大军,东胡王的叛乱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其中,血腥残暴的东胡王本人,更是在交战中,被完颜灵虚亲手斩于阵前。
据说那一日,在大军之中,夕阳照耀之下。
完颜灵虚的宝石甲胄显得无比耀眼。
她高举的手中,是东胡王血迹未干的头颅。
在那一刻,万军跪拜。
议政王太后的威名声望,自此在北疆金国内达到了最高点。
北疆人开始认为,他们的年轻太后,不仅仅是“草原明珠”,更是当年的女战神转世!
……
金国内乱平息。
与之同时。
大乾北伐的四路大军开始班师南返。
但是,这一次大乾对于金国的战果,乏善可陈。
四路大军,有两路无功而返、一路铩羽而归,唯有镇北王率领的一路取得了可观战果。
其中,镇北王的三路大军……
由镇北王亲自率领的中路军,也是大乾那边认为唯一立下军功的一路。
战果最大,斩首无数,据说北疆圣庭血流成河、连一只活物都看不见了。
朝廷之中,除了赵普瑞以及极少数知道真相的暗门官吏面色难看之外,其他朝臣,都还挺高兴的。
史官更是大书特书,这是以往大乾所从未取得过的北伐斩首数量。
他们在史书称之为“圣庭大捷”。
年轻镇北王的威名一下子立在了每一个大乾人的心中。
其次,便是虎啸将军叶长天、龙骧将军李灭陵统领的东路军。
他们的部队多为新军,并不适合进行高强度野地交战。
再加上镇北王有暗令嘱咐,故而一路上隐蔽锋芒,并未有遭遇大战。
整场战役结束,与中路军会师之后。
叶长天、李灭陵二人抓住时机,率领少部分军中骨干,趁东胡王战败身死、东胡大乱之际,几乎兵不血刃地收复占领了中原自诸国混战时期便是失去的辽东之地。
虽然是叶、李二人主导而为。
但是因为已经是与镇北王会师之后的事情,大乾那边自然是将这“复地之功”又记在了最高统帅镇北王的身上。
想来,若不是镇北王已经是最高等级的藩王了,否则应该会有御史上奏疏为其封侯吧。
而东路军的前期战果,也确实算是没什么出彩的。
所以,东路军被大乾史官们认为是无功无过的一路。
不过,镇北王在军中重重嘉赏了二人,并将此功绩制造成独有唯一的战功军牌,颁发给了叶、李及其当时所率领收复辽东的军士。
此举使其二人在军中威望,已然成年轻一辈将星之首。
统军大将军诸珙祁率领的西路军,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敌人,安然而返。
但其实,诸珙祁本是有机会袭击贝加尔城的。
……这是仅有少数人知道的消息。
听闻当时西路军已经深入到达了距离贝加尔城几十里的地点。
这是历史上北伐大军从未有过的深度,此时若是能再攻下金国从未被外敌攻破的王城,必将会在千古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西路大军临时折返了。
诸珙祁放弃了青史留名的机会……
诸珙祁从不认为信誉对于一个将军有多么重要。
但如果是对于王上的话,诸珙祁愿意去维护王上的信誉与承诺。
至于最后一路,大乾的本家军队……
听说北柱国将军宇文护迷路了。
在从北疆草原逛到大漠,一个人影也没碰见。
但班师回程的路上,遭遇了金国少量游骑的袭击,十万大军竟是铩羽而归。
最后,还是碰见了返程的镇北军西路军,才止住匆忙南撤的步伐。
这是一场耻辱的大败……
大乾的北柱国将军宇文护,与镇北军中的统军大将军诸珙祁,于草原河流边会面。
诸珙祁获悉后笑称,“这一场大败,让宇文将军的半生威名扫地一空了。”
而宇文护也是一笑了之,未发一言。
诸珙祁当即便是觉察不对劲。
后来,与年轻镇北王交谈时,诸珙祁才从王上的口中得出——宇文护是心不在此,故意败的。
想来也是。
宇文护全家上下死在了金陵,没有造反已经是极大的忠诚与忍耐,又还能指望真正出多少力了。
十万大军被数千游骑追着南撤,耻辱性的大败,让宇文护被撤职停用。
北柱国将军的位置一时悬空。
……
……
镇北王班师回到燕北。
面对镇北王中路军的赫赫战果,朝廷一方的特使,带来了老皇帝口谕嘉奖,盛赞镇北王年轻有为、乃是大乾的王朝柱石。
但关于实际方面的嘉奖,则是一粒粮食、一枚铜钱也没有。
不仅如此,朝廷还以“秋收不佳”为由,已经在前日便是停止了对于镇北军粮食的供应。
声称军粮钱饷暂时延后,来年再一同送来。
镇北王倒也是早就有所预料。
新纳入控制的辽东还未有恢复生产,西域之地,路途遥远,并且也不好直接运来粮食。
面对手里的三十五万大军,若是单靠北地与河套供应军粮的话,的确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不过镇北王既然决意扩军,自然也是有备而来。
镇北王准备前往南方,与另外两大藩王见一面。
不过……
在此之前,镇北王还需要先见另一个人——张氏。
……
张春华诞下龙凤胎不久之后,其母张氏,也是多次被镇北王、夫人张春华邀请入宫,但一直都未有得见。
尔后,镇北王率大军北伐。
数月时间过去。
班师凯旋之际,镇北王发现,张氏竟是突然应邀来到了燕北王宫。
冬去春来。
王宫花园。
鸟语花香。
镇北王、张春华、张氏以及一众王宫仆役在此。
张氏长相其实不差,小家碧玉类型,年轻时候更是好看。不然,也不会生下张春华那样绝美的女儿。
如今年长,面相愈发硬朗,倒是少了些稚气,更多了几分正气。
她的穿着虽然华丽,但更主要是为了保暖方便考虑,而不会一味追求美貌贵气。
一头乌黑青丝用一支雕花木簪挽起,并无其他装饰,面容硬朗,举止有力。
既像是一常年耕作之人应有的壮实硬朗,又有文人士子的气质风度。
着实不一般。
在见到外孙严战小王爷以及外孙女严凝香小郡主之后,张氏也是一时心情大好。
张氏看向镇北王所在,在取得了镇北王以及张春华的同意后,她便是亲自从奶妈怀里抱起了小王爷与小郡主来。
小王爷严战倒还好。
只是小郡主严凝香,平时都是最不喜欢生人靠近的。
除了奶妈与张春华之外,其余人抱起小郡主,小郡主都会当场大哭,甚至就连生父镇北王也不例外。
但面临第一次见面的张氏,当被对方抱在怀中时,小郡主却是笑得格外开心。
严无鹭默默在一旁看着,心中竟然是会有些无奈。看来,自己或许并不是讨小孩子喜欢的类型。
眼前祖孙三人亲切互动一番之后。
镇北王便是让奶妈先将小王爷与小郡主暂时带下去喂奶休息。
张春华此刻也在这里。
他们来到了一处圆顶庭院。
年轻的镇北王坐于主座上。
他一边示意仆役为张氏、张春华赐座上前,一边看向张氏开口询问道——
“前段时间,有不少北地的信息,通过未知的渠道,流往北疆。这里面,说不定有除了北疆密探之外的力量插手。”
“……本王,听说,您与【听云阁】之间,有关系?”
张氏闻言,神色微动,“王上,是在怀疑我?”
“谈不上怀疑。”
镇北王的话语极其轻松,但又带有一丝莫名的威压,“只是,本王与颜斐阁主,也算是有些交情。”
“……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张氏心中顿时知晓了一切。
她暗暗扶额,直呼又被这个便宜师妹给坑了一把。
“我这师妹,真是为了【听云阁】,什么也做得出来。”
“明明当初我退出【听云阁】时,师父就已经答应了我的,绝不再提及……。”
“所以……”说话间,年轻的镇北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是师姐妹。”
张氏脸色一变,顿时察觉了异常。
“你……骗我。”
张氏说着,忽得一笑,“真是个好贤婿,你诈了我一计。”
“颜斐确实告诉本王很多事情,但是没有提及与您有关的。”
“前段时间,也确实是有【听云阁】其它派系势力暗助北疆。”
镇北王说着,有理有据,“……本王,这不算是骗您。”
镇北王与张氏之间的对话信息变化太快,让坐于镇北王身旁的张春华,一时间都有些没大接受过来。
而镇北王倒是直接跟张氏继续说道——
“您与颜斐之间,原来是师姐妹吗?怪不得。”
镇北王说着,他不由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想起曾经眼前人跟他说过的那些占卜之言。
他其实早就有所怀疑张氏身份,但本以为只是【听云阁】的寻常弟子,却是不料……竟是传言中前一任老阁主最得意的关门大弟子。
只怕就是颜斐,推演之术也未必就比眼前人高超吧?
冠冕上的珠旒轻轻摇动。
年轻的镇北王思虑许久,回忆起那一根压在他心中许久的倒刺。
他谦逊开口继续道——
“我想,请您替我推演一下……大乾的龙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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