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也是红。”方明似笑非笑。
也许是话太多,说的渴了,江岩没有让茶,他就像是在自己办公室一样,随手从饮水机里接一杯水,说道:“其实你讨厌娱乐圈,我很理解,像你这种人,怎么会喜欢那种地方,里面妖魔鬼怪什么都有,有时候我都觉得看不懂。
在最初体会到黑红这个概念的时候,我也有点想不通,让人讨厌、让人骂的人,怎么会大红大紫呢?可是,这种情况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就有很多艺人,为人处世越过分,被人骂的越狠,通告就越多、出场费也就越高,甚至代言也越来越多。
就像前段时间的普信女,分明就是无德无才更无貌的小丑,就靠哗众取宠惹人骂,居然越来越火,代言层出不穷。
后来我看明白了,这就是个流量为王的时代,只要有流量,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有人买单,有句话说得好,就算是屎,也总会有一群傻子想要尝一尝。”
“那水…”见方明端着水杯往嘴边递,江岩下意识要提醒,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没关系,我不喜欢喝热水,一向喝冷水。”方明误解了江岩的意思,递到嘴边一饮而尽,喝完后,他眉头皱了起来,问江岩道:“这水,怎么闻着有股味啊。”
江岩几乎忍不住笑,“这个办公室就没有人用过,饮水机用的这桶水,已经在这儿放半年多了。”
方明淡然自若的神情顿时变了,恶心得阵阵干呕,赶紧趴到旁边的垃圾桶上,想要把刚刚喝下的水吐出来,但是呕吐半天也只憋出几点泪花。
许久,徒劳无功的方明从垃圾桶上直起身来,阴沉着脸道:“江老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你是客吗?”江岩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方明为之语塞,咬了咬牙,冷冷说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准备如何让你这个学生走黑红路线吗?”
这也是江岩听这么大一会儿,非常好奇的事情,问道:“怎么走?”
方明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硬盘,道:“昨天晚上房间里的监控是我布置下的,想让汪敏瑜黑透半边天,非常简单,只需要把这里面视频公布于众,给世人看一看她为了能出名是怎么勾搭自己老师的。”
方明洋洋得意,“到那个时候,汪敏瑜会获得什么?会获得铺天盖地的骂声,也会收获无限的流量。”
江岩瞳孔骤缩,“你这是侵犯隐私权,汪敏瑜可以把你告进监狱!”
方明摇摇头,“不会的,她只想红,不会在意身外的名声,我这是为她铺路,她还会感激我。”
“不可能!”江岩断然说道:“汪敏瑜不是那样傻的人,这种黑名声不比寻常,这样做绝对不可能让她红!”
方明笑道:“不要把你的认知套用在你的学生身上,她现在已经丧失了正常的判断力,到时候我会告诉她,无论多么大的黑点,想洗白都易如反掌。
正如那句话所说,好人只需要干一件坏事就叫原形毕露,而坏人只需要干一件好事就是浪子回头。
黑点再多的人,只需要在她遍身黑点中,稍微找出或者制造出任何一个亮点,就很快就能引来口碑反转。”
方明轻笑一声,“江老师,你觉得汪敏瑜会不会信呢?”
江岩没有说话,即使内心不愿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方明的这番措辞对汪敏瑜肯定非常具有诱惑力,以汪敏瑜现在的状态,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深信不疑。
面对惬意坐在沙发上的方明,江岩内心迸出强大的怒火,一字一句道:“你想毁了她!”
方明连连摆手,脸上露出惶恐的模样,用令人无比厌恶的笑声说道:“江老师,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想成全她,想毁了她的是你啊。”
江岩明白方明的意思,腾地站了起来,“你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方明依然那副假装惶恐的嬉皮笑脸,“我只是提醒江老师,都听说江老师对待学生如兄如父,不知道是真是假,汪敏瑜到底是成功圆梦还是永堕深渊,就看你这个父兄如何决定了。”
江岩深吸一口气,脖子里的青筋都迸了出来,在他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又长长地呼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方明道:“江老师,不着急,为了你的学生好,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三天,三天后我来找你要答案。”
说话间,方明便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上,道:“这是合约,希望你好好看看,如果有需要修改的话,咱们可以再洽谈。”
“合约都准备好了,看来你已经吃定我了。”江岩直视方明,言语中不夹杂任何情感色彩。
“吃定不敢说,不过是根据江老师的为人,作了一个小小的判断。”
江岩脸部肌肉微微抽动,冲方明招招手,“你拿过来。”
“这么快就决定了!”方明一喜,连忙又从包里拿出笔和印泥,连同合约一起拿着来到江岩办公桌前,将三样东西放在他面前。
望着面带惊喜的方明,江岩脸上骤然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抬手,抡圆了手臂,狠狠一巴掌扇在方明脸上。
“啪!”
“咚!”
在震耳欲聋的清脆巴掌后,方明直接被江岩打掉一颗牙齿,整个人都斜飞出去,重重地砸在旁边茶几上。
方明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车碾过似的,已然完全没有知觉,脑子也混混沌沌,丝毫没有任何思维。
但随即,脸上的剧痛让他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忍不住爆发出杀猪似的哭嚎。
“疼!真疼!疼死我了…啊啊啊…”
江岩漠然盯着瘫在茶几上的方明,等他哭嚎渐渐停歇,徐徐起身,缓步走到茶几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凛声说道:“威胁我,你具备这个实力吗!坑我的学生,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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