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就这么跟着洛湘君学起了刀,早先裴衍觉得自己应该练剑,毕竟自己这一身白衣的,看着就像个飘然出尘的剑客。
但洛湘君却告诉他,这世上真正能把剑用好的武者没有几个。
剑开双刃,伤人也容易伤己。
裴衍也不过是想想而已,剑这种兵器也确实不适用来拼杀。别看武侠电视剧里绝世剑客各种高超的剑术耍的让人眼花缭乱的,现实里哪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多余动作。
洛湘君没有传授裴衍什么高深玄妙的招式,自第一天让他练习挥剑开始,每日只让他做四个动作,直刺,斜撩,竖劈,回掠。
最开始每个动作挥五百次,裴衍勉强坚持下来之后,每日手臂都是肿胀的不行。小蝶和初云两个丫头每晚帮着裴衍用毛巾热敷时都忍不住红着双眼,直言公子为何要对自己这般苛刻。
等到裴衍适应了几天之后,洛湘君又把挥刀的次数增加到了每个动作各一千次。
洛湘君本以为裴衍这个年纪的公子哥练个三两天的就会放弃,或者每天重复乏味的基础练习,总会问两句为什么。
可裴衍愣是没有。
每日早晨读书,下午便都在练刀,直至半夜才拖着废掉的手臂回屋。
哼,不就是想我开口问你嘛,偏不,憋死你,让你看不上我。
洛湘君心里那点小九九其实早就被裴衍看在眼里。但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奇洛湘君让自己练这四个动作的用意。
所谓大道至简,打好基础是练就绝世武功的必要条件。
郭靖那么笨的人凭什么能那么快学会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还不得多亏了江南七怪和马钰在草原上那几年的调教。
裴衍的平静让洛湘君很是郁闷,同时也心生几分钦佩,裴衍如今表现出来的除了超凡的意志,还有一份过人的天赋。
不得不承认,裴衍的身体素质只能说还不错,比起大多数普通士兵只能说好那么一点,但跟真正的入了流的高手比差的还是不少。但裴衍握刀的手却很稳,十几斤重的唐刀还是有些分量的,若是握刀不稳,对敌之时不是被人崩掉兵刃,就是人被刀带着走,重心不稳,容易失了章法。
约莫就这样过了八九天,裴衍总算适应了每天挥刀一千的节奏,洛湘君便再次提出加量,一千变作两千,四个动作加起来便是八千。
裴衍终于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这把刀可有名字?”
洛湘君本来以为裴衍终于要忍不住了,却没想到竟会问出这么个名字。
只得讷讷的道:“刀就是刀,哪有什么名字。”
裴衍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凡名留史册之人,其所用兵器大多也能留于史书,洛师父这双刀显然都不是凡品,又岂能没有名字,宝器有灵,它若是知道洛师父这般想,会伤心的。”
洛湘君很想狡辩说刀不过是凡铁打造,能有什么灵,但紧跟着裴衍就跟自己举了什么越王八剑,刘邦斩蛇的赤霄,曹孟德的青釭倚天等,随后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小人不过籍籍无名之辈,比不得这些大人物。”洛湘君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
她身形小巧,个头不高,虽已经二十一岁,但却生的一张娃娃脸,圆圆的脸蛋上带着一丝婴儿肥,虽称不上绝美,却也是清秀可爱。
用裴衍的话说,现代人管这叫合法萝莉。
裴衍看着洛湘君有些憋得通红的脸,决定不在逗她,但心里却多了个满足自己恶趣味的想法。
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我来给这两把刀起个名如何。”
洛湘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只见裴衍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说道:“这长刀便叫做绣冬,短刀便叫春雷如何。”
没错,正是雪中白狐儿脸的两把宝刀,当然,这宝刀最终归了柿子。
洛湘君的相貌自然是比不上白狐儿脸的,但裴衍在此世的身份地位却和那位柿子殿下差不了太多...
嗯,其实差的还是有些多的,但怎么说也是个小公爷。四舍五入就当俩人扯平了吧。
裴衍如是想着。
洛湘君自然不懂裴衍内心的恶趣味,对于刀要叫什么名字她也不在意,这两把刀是她的老师,也就是裴墉的副将徐斌花了大价钱请名匠打造的,作为军营里唯一的女子,洛湘君在西北大营那也是团宠一般的存在,给她打造一对兵刃算什么。
这两把刀自然算得上是神兵利器了。
绣冬春雷,听起来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出处。不过看似不在意,对于裴衍给自己的刀起名字这件事,洛湘君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裴衍手里握着绣冬,不再去管一边发呆的洛湘君,自顾的练起挥刀。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内功心法,虽然有一些配合呼吸的法门,但跟练出真气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帮着调整呼吸节奏而已。
裴衍原本没指望自己能练成多大的高手,但这几天练刀下来,忽然突发奇想要是能当个二流高手好像也不错。
自己虽然是想要走科考的道路,但万一有个万一,自己没考上呢。
到时候与其做个荫封的散官,还不如带着小蝶她们到处旅游去。
人生活法那么多,何必局限于一隅。
虽说江湖不过江山一隅,但笑傲江湖的生活没准也挺有意思的。
仗剑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看人家古龙老爷子说的多让人心生向往。裴衍天真的想着,浑然忘记自己曾经见过的江湖是一帮水匪,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裴衍练功的动力突然又多了一层。
裴衍练刀虽然刻苦,但刀法远未入流。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东京城的上元节自然是热闹非凡。
爆竹连响,灯花如龙,东京城自正月十三便开始上灯,舞龙舞狮,夙夜不眠。
今年的上元节比起往昔还要更多些不同。
过了二月便是春闱,故而各地许多举子这会儿已经赶到了京城。
寒门难出贵子,这年头能读书的多半家境都还不错,自然不会掐着时间赶过来考一场试。
一般会提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一来熟悉熟悉环境,二来也能跟各地的举子多做些交流,弥补自身见识的不足。
上元佳节本就是文人才子聚会的好日子,不仅如此,东京城内的教坊司,花馆,青楼等地都会在这个日子重选花魁娘子。
所谓的选花魁,既是这些青楼女子之间的比拼,同时也是文人才子之间的比拼。
要说古代这些青楼女子虽说身份低贱,但才艺却是没的说,能被推举出来选花魁的更是色艺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放到现代社会都算得上是艺术家了。
这些才子们的诗词若能借由这帮花魁唱出来,说不好便能一词扬名。
梁园诗会,御河的画舫,这几日的东京城娱乐场所往来的才子佳人络绎不绝。
裴衍一直好奇的苏·文娱博主·东坡也在这几日名扬了大半个东京城。
大苏小苏这对兄弟俩不仅打小聪明,还打小就出名,毕竟他们的爹本身名气就不小。
也就是这会儿还没有出现一门三学士的盛况。要不整个上元佳节的风头都得被这家伙占光了。
相比苏东坡,裴衍倒是更关心另一件事。
那就是盛家来京城了。
盛紘年后便要入职尚书台,上元节后差不多也该开始上班了。
要不说在宋朝当官舒服呢,每年这样那样的假期加起来百十来天。比老朱家当皇帝那会儿可轻松太多了。
盛家是正月十二这天到的汴京,随之而来的还有顾二这个愣头青。
处理完扬州的产业,年都没跟家里人一起过的顾二现在也算是春风得意富贾一方了。
裴衍亲自带着小蝶到内城门口迎接。
裴衍按着母亲的吩咐在积英巷给盛家安排了一座四进的宅子。
长安居大不易,这话放在东京同样适用,不过这里指的是在内城。
裴衍上辈子还疑惑,盛紘一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哪来那么多钱置办这么大的房产。
后来一盘算,盛家大房从商的,有钱,他老婆出身王老太师府,有钱,盛老太太勇毅侯府出身,有钱。
盛家的家底比起很多京官那都是雄厚不少,也无怪还是七品通判时就能跟忠勤伯府定下亲事。
将盛家一行人安排妥当后,裴衍跟老太太请了安,并告知过几日带着母亲过来拜访。
而在盛家的这一行人中,裴衍隐约在人堆里看见了林噙霜的身影。
卫小娘产子一事的后续他没有去关注,但眼下看来盛紘还是没舍得重罚这位心爱的小妾,虽说看着清减憔悴了不少,但终究盛紘还是把她带到汴京来了。
卫小娘的脸色却是颇为红润,明兰被老太太正式收在名下,性格也是活泼了不少,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卫小娘生下的孩子被盛紘起名长榕。
柏树寓意坚韧,枫树象征鸿运,榕树意指长寿吉祥。
光听名字就足以看出盛紘对三个孩子的期待不同。
长柏作为嫡子,期待最高,对其寄予厚望,故而希望能有坚韧不拔的品质。
长枫因其母亲彼时受宠,故而希望他能一生有好运势。
至于长榕,裴衍就差没吐槽他是不是在想好好活着就行了。
或许盛紘对长榕没有过多的期盼,但这简简单单的寓意却反而是卫小娘心头最挂念的。
不求大富大贵,惟愿平平安安。
这孩子能生下来就已经是不容易,往后的日子,平安喜乐才是心之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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