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木偶终于没电了……很难想象一颗小小的陨石竟然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力量。”
在宫野志保在琴酒口中得知自己姐姐死讯,陷入了绝望的同时,另一边的雨宫彻终于把木偶彻底解决了。
在发现无法执行自己内部逻辑中预设的指令之后,这个由一位内心充满愤怒与怨恨的老人亲手雕琢出来的人偶几乎一刻不停的对着困住自己的法拉利笼不断放电。
但可惜的是,对于一个接地的法拉第笼来说,它的电力还是太贫弱了。
足足一个晚上,它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能量放出电能,在陷阱之中彻底失去了攻击能力。
看着在陷阱之中一动不动的木偶,三人都有些如释重负。
多惠婆婆披着自己的外套,迎着稍微有些寒冷的海风陪着雨宫彻和岩永琴子几乎一晚没睡。
这对于一个像她一样自律的老人来说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她只是想要看到这个人偶的结局,并印证自己的某一些猜测罢了
“阿彻,人偶身体之中有没有放入什么与诅咒相关的物品,或者一些地方写有人名,请你去查看一下。”
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昼夜颠倒生活的雨宫彻并不感觉太难受,倒是岩永琴子已经有些困倦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为这个木偶专门思考出一个能够很好地应对它的策略,然后还在这里守了一整个晚上,着实让她感到疲惫。
她吩咐着雨宫彻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身为一名修行者,雨宫彻有着属于自己的,去除诅咒的办法。
岩永琴子看着雨宫彻的动作,针对木偶的作战策划已经到了最后,岩永琴子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休息。
她也并不想让自己的男友,孤独地在无人注视中,完成这么危险的事情。
雨宫彻小心地掀开笼子,看着里面垂着头已经彻底没有力量,败给现实摆出一副任由雨宫彻玩弄样子的人偶。
他毫不客气地开始上下翻找。
“他的腰部似乎刻着几个名字……”雨宫彻很快找到了线索。
“只是,除了那四个大学生,这里还有一个额外的名字。”
“额外的名字?”
岩永琴子有些疑惑,虽然在此之前已经听猫咪和多惠婆婆说了很多与人偶以及它的制作者善太有关的事情。
但她毕竟不是这些事情的亲历者……再聪明岩永琴子也不能够推理出所有事情。
而在岩永琴子的背后,多惠婆婆低下了头,露出了一点了然的笑意。
“那应该是我的名字吧?”
雨宫彻和岩永琴子诧异的回头,多惠婆婆从雨宫彻的眼神之中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善太就是不愿意承认我是幸福的……他嫉妒我对于如今生活毫无愧疚地接受,他认为我早就该死去了。”
多惠婆婆一脸洒脱地看着天边的朝阳,笑容爽朗,如同往常的每一个早晨。
就像那个差一点因为诅咒,和木偶以及那四个大学生一同死去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雨宫彻沉默了一下,继续检查这个人偶,研究着它手上的那颗陨石。
人偶早就已经耗尽了自己的能量,它不仅失去了放电的能力,同样也失去了诅咒他人能力。
又或者说……雨宫彻看得出来,岩永琴子也看得出来,这一块陨石其实并没有诅咒他人的能力,甚至就连作祟的能力都非常的弱小。
虽然它来自太空,但它仅仅只是一块拥有着轻微通灵能力的石头。
或许其中的能量可以治疗一个老人的偏头痛,但它并不是什么梦想成真的神石。
雨宫彻很轻松地就将那块陨石从人偶的手臂上取了下来,放在手上细细端详。
多惠婆婆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有两个孩子,但是他们都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了……”
“肇事者很有钱,给予了我们很多的补偿,保险公司也赔偿了我们大量的赔偿金。”
“明明生活上早就已经衣食无忧,但偏偏有了这么多钱财,我和我的爱人觉得把钱看得太重并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把这些赔偿金全部投资给了想要创业的朋友。”
说到这里,多惠婆婆有一些无奈,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不想使用这笔象征着自己孩子死去的钱财。
就像是那个试图杀死医生,以此转移自己心里痛苦的荻野爹一样。
但是狄野爹和多惠婆婆之间的区别就是,多惠婆婆永远拥有着自己的良心,多惠婆婆的坚强也远远胜过自欺欺人的荻野父亲。
她和她的爱人选择坦然接受这痛苦的现实,用尽全力继续活下去。
“……只是,像是玩笑一样的,朋友的创业成功了,这笔钱越来越多,最后几乎翻了数倍。”
“我们努力地把所有的钱款捐出,给交通事故基金会,捐给那些没有亲人的孤儿,终于我们的剩下的钱和我们的身份相符了。”
“我的丈夫却又突然溺水去世了,保险公司又赔偿给了我一大笔钱款。”
听起来,多惠婆婆的故事像是一个好运者的故事,但多惠婆婆并不觉得自己好运。
或许这样的巨款能够让世界上的所有人开心到不能自已,但是多惠婆婆宁愿用所有钱换回自己死去的亲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多惠婆婆其实就是另外一个善太,另外一个荻野爹。
只是不同的是,不管生活再艰难,多惠婆婆依旧选择了好好的活下去,不论亲人的死去多么让人痛心。
尽管那些站在高处,来自事不关己者的指指点点,让多惠婆婆在很多人阴暗的猜测里,背负着魔女的名头。
多惠婆婆还是在阳光之下笑一笑,就把这一切都抛在了旁边的尘土里。
“大概也是因为这些事情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变成了镇上的名人,就连镇长和镇上的知事都找我拿主意。”
“但还是有很多人在私下里里把我称为靠着亲人尸体发财的魔女……”
“而善太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得不到镇上居民的同情,可能也和我这样的先例有关……镇上有的居民们因为善太的这笔天降横财而嫉妒他,就像是嫉妒我一样。”
“所以我才很担心他……”
多惠婆婆看着沙滩上的妖怪一个又一个散去,初生的朝阳照耀着这个失去生机的人偶。
她的话语之中颇有一些感慨的意味。
“真是一个把好心当作驴肝肺的家伙,”岩永琴子想到了人偶之上多惠婆婆的名字,有一些不爽,“我也常常被当作是上天眷顾的女孩。”
“可惜的是不管怎么看,我亲爱的男友给予我的关注都不怎么充足。”
多惠婆婆偷偷瞄了一眼雨宫彻,露出了一点老年人应该露出的笑容,没有接这个话茬。
“人生啊……可能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曾经也有过想要一了百了的想法,但最终我还是没有终结自己的勇气。”
“我曾经幻想过这只突然出现的猫妖能够一口把我吃掉,这样的话……我也还能够拥有着一个足以在死去之后和孩子们夸耀的死法。”
“可惜,就连猫咪都说我会活得比它还要久。”
“我这该死的人生啊,又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多惠婆婆看着朝阳,带上自己的墨镜准备回家休息。
猫咪看了一眼多惠婆婆,乖巧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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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这个人偶的作祟其实并不单单因为陨石,也并不单单因为善太的怨念。”
回程的路上,依旧是饱经磨难却并未被摧毁的新干线,雨宫彻对着岩永琴子说道。
“你是说这块石头?是的,我想那个人偶活动起来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善太的执念。”
“人偶的活动,其实也还有着多惠婆婆的执念吧?”
“她是一个很难得的,拥有一定通灵能力的老人,她的愿望拥有这样的能力。”
岩永琴子丝毫不惊讶雨宫彻的问题,她很早就看出来了不对劲。
“那个人渴望死亡,而且是渴望充满意义的死亡。”
“她也许在第一次见到人偶的时候,就下意识地许愿,希望它能够给小镇带来灾祸。”
“而她则在这场灾祸之中,负责堵上性命……为小镇重新带来和平与安宁。”
“一场宏大的死亡……或许并不需要观众,她仅仅是需要一些意义,以及一个死去的理由罢了。”
岩永琴子看向新干线外不断变化着的风景,看了看自家男友,状似无意地提问。
“……她在下意识地许愿,期待一个盛大的死亡。”
“那么你呢,阿彻?你每天忙碌在教化罪人与寻找乐子之间,你又在许愿什么?”
岩永琴子难得正经的提问……她其实知道,自己的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男友,其实一直都被什么东西困在了小小的方寸里。
但是……什么困住了他?岩永琴子不知道。
她看不懂雨宫彻眼里的那些东西。
她只知道,雨宫彻总是会在半夜惊醒,然后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看着窗户沉默。
雨宫彻不曾哭泣过,即使岩永琴子每天晚上都可以清楚地从他脸上看见难以抹去的悲伤。
车厢陷入了长久地沉默了……这注定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好在,一个不知道如何冲上了正在高速行驶的新干线的小鬼为雨宫彻解了围。
“公主大人,魔神大人!不好啦!”
“你们之前让我关注的那个女孩……她出事了!”
小鬼看上去有一些焦急,似乎它为了赶上这一趟列车,她费了不少时间。
女孩?自己专门让妖魔鬼怪们注意的女孩?
雨宫彻一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女孩是谁,铁灰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杂色,干净到让人看不出任何感情。
他扭头看向了列车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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