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刚才停下休息的地方,都愣住了:八叔公和大胡子都不见了。
郑钱四下张望:“是这里啊,我没记错吧?”
老段走过去,皱眉道:“是这里,东西都还在这里。”他翻了一下地上的几个背包,他的郑钱的大胡子的都还在,老老实实躺在地上,“可是人呢?”
“应该就在附近,没走远。”秦固乃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痕迹。
“别是出事了,分头找!”老段迅速抓起猎枪,咔哒一声上了梭子。
很快,秦固乃就在不远的灌木丛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八叔公。他把老爷子背出来放倒在防潮垫上,八叔公面色铁灰,嘴角僵硬弯成痛苦的弧度,皱着眉头昏迷不醒。郑钱和老段手忙脚乱的又是掐人中又是心脏复苏的,八叔公就是不醒。
秦固乃又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无奈地摇摇头。
“这他妈叫什么破事儿啊!”老段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一进林子就没消停过。”
郑钱想了想说:“要么等老爷子醒了,要么找到大胡子,要不咱们谁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找了……”冷不丁从下方飘来八叔公虚弱的声音,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八叔公,你醒了?!”老段连忙把八叔公搀扶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大胡子呢?”
八叔公眼神涣散,轻轻摇了摇头道:“……水。”
郑钱赶紧把水袋递过去。
八叔公抿了几口水,又闭着眼睛顺了顺气,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然后八叔公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给郑钱他们三个。
原来听到郑钱的大吼以后,秦固乃二话不说就掂着枪寻过去,休息地只留下大胡子和八叔公两个人。八叔公一直闭目养神,大胡子坐在一旁抽烟,谁也没搭理谁。然后八叔公感觉到大胡子起身,以为他是要找东西或者活动腿脚,并未在意。不曾想大胡子竟然摸到八叔公身旁,一个猛扑就把他扑倒在地上。
你干嘛!八叔公吓了一跳,问道。
大胡子面目狰狞,也不说话,两只虎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八叔公的脖子。八叔公没来得及反抗,那一阵猛掐差点把他掐的背过气去。恍惚之中,八叔公挣扎着抬起手中的拐杖,朝大胡子的后脑勺狠狠敲下。大胡子吃痛,松了手,但是不给八叔公反击的机会,他抓起旁边的枪一下子把八叔公拍晕了。
再然后的事情,八叔公就不知道了,直到被秦固乃发现救醒。
“那孙子发什么疯啊?”老段一脸不解道。
八叔公的眼皮抖了一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郑钱和老段互看一眼,八叔公明显是在说谎,至于为什么要骗他们却没有头绪。在郑钱看来,一路上大胡子算对老爷子言听计从了,而且是个挺豪爽直肠子的汉子,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另外八叔公也很难猜得透,如果说对郑钱这个外人抱有戒心还可以理解,但是老段是侄孙,有些事情仍然遮遮掩掩,就太古怪了。
在出发之前,出于好奇的郑钱是问过老段的。
段彧,也就是老段,生在一个道学世家,据说祖上出过很多著名的民间风水家,精通山、医、命、相、卜五种玄学法术。不过这些在后世听来已经多少有些吹嘘渲染的色彩,老段并不是很相信。
而老段爷爷的爷爷,倒真是一位高人。他是清朝光绪年间某王爷的御用先生,神机妙算并且帮王爷出谋划策,最重要的是他声称自己研制出了长生不老的丹药。想来长生不死是不可能的,那位王爷究竟是升天了还是下黄泉也不得而知。但是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连段家人自己也不清楚这位高祖最后是因为什么原因暴毙身亡,甚至连尸骨都没有找到。之后段家便没落下去,在江湖民间渐渐失去了身影。
按照当时的看法,问天算卦之事也有自己的规矩。不像天桥街头上的瞎子之流胡说八道,如果真的根据易经八卦推算出天机,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老段的太爷爷认为这位高祖其实是贪心不足,犯了道家大忌,也坏了他们这一家人脉的风水。
所以老段的太爷爷拼命娶妻娶妾,一口气生了九个孩子,就害怕自己一脉也受了风水影响而绝后。而且段老太爷非常用心,这九个孩子中特意只留了大儿子继承家族的道学衣钵,其余的孩子都安排去学手艺或者念书了,不许他们接触易经八卦。但是事未随人愿,除了大儿子外竟然还有一个儿子在黄老之学上十分有天赋,且这个孩子生性不羁、是最不服管教的。老爷子感慨万千,惊讶之余只能暗自嘱咐大儿子多加照顾小弟。
大儿子就是老段的爷爷,另一个就是老段的八叔公。
老段的爷爷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然后老段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算是家里的长子长孙了,但是我从小就不怎么喜欢这些东西。虽然起初爷爷也会有意识的教给我,但是我都当故事玩笑,没两天就忘了。后来爷爷就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也就不再*我了。
再后来,老段并不喜欢老家的环境,干脆就跑出来几乎再没有回去过。
对于这次出来,老段不止嘱咐过一次。这趟路并不好走,可能会遇到无法想象的危险。但是郑钱追问可能有什么危险的时候,老段脸色就会变得很不好看也不想说话,郑钱最后还是放弃了。反正都已经来了,再想也没用。
再来说这四个人。
本来沉默的秦固乃蹲在地上翻看了一下装备,对郑钱道:“他什么也没拿。”
郑钱一愣:“不会吧?”先不从常识上看这里毕竟是深山老林,就说从昨天起大家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有脑子的人都会带着武器,“枪呢?刀呢?”
秦固乃摇摇头,都没拿。
老段也不明白了:“那孙子什么都没拿,是想死在林子里还是怎么着。”
郑钱忽然想起自己在树上看到的诡异闪光,连忙问八叔公道:“八叔公,你和大胡子打架的时候动刀子了么?”
八叔公摇摇头,古怪的看着郑钱道:“怎么可能?要是用刀了你还看不出来?”
郑钱想想也是,八叔公身上没有伤口,更没有血迹,再说如果大胡子用刀的话老爷子估计现在已经见阎王了,怎么会还能坐在这里聊天。
老段气哼哼道:“别管他了。丫啥都没拿,就算是想走出林子都难,如果还能遇见咱们再算账,如果遇不到就随他自生自灭吧!”
八叔公表示同意,又问了问秦固乃还要多久才能到山脚下。秦固乃说如果白天不休息的话应该傍晚时分就能到,八叔公一听就更急了,连催带骂的让郑钱和老段赶紧收拾东西出发。大胡子不在,装备也要重新分配,结果只能是郑钱身上的包更加沉了,他只能暗自叫苦。
秦固乃估计的不差,傍晚时分望天鹅山的怪石林壁就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灰色板状鞍山玄武岩形成的石壁看起来就好像是呈放射状的石柱垒起来的城墙,大多是六棱体,远看去就好像一片石林,横向排列的节理犹如摆放好了而被压进大山里仅仅露出头端的成千上万的枕木。
郑钱记得之前好像在书上看到过,六边形从几何上来讲非常坚固,这就大概是石柱形成的原因吧。
山中瀑布泉水非常多。他们在一个瀑布水潭旁边找了一个地方生火做饭,老段又烧了一壶水煮了点茶叶,这一天马不停蹄的赶路实在耗费体力。郑钱此时觉得老段当初买卫生巾真是太他妈明智了,垫在鞋底既能缓冲还能吸汗。
吃完饭,八叔公就掏出随身带的一个小笔记本和一个罗盘开始研究,郑钱他们坐在火堆旁抽烟闲聊。天色微微暗下来,老段站起身踢了踢腿道:“找个地方搭帐篷吧。”
“等等!”八叔公突然抬头道,“你们先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奇怪的石头。”
老段一愣:“奇怪的石头?”
八叔公想了想说:“可能是上面有记号或者形状不一样。”说完他指了指那些规则的石柱,“比如和这些不一样。”
在光线昏暗的条件下寻找东西本身就不容易,他们几个拿着手电筒和探照灯在附近的山石中乱晃。奇怪的石头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郑钱并没指望能找到,他有些敷衍的看着光圈扫过一块块石柱。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秦固乃的呼声:“在这里!”
秦固乃找到那块石头,确实在鳞次栉比的石柱中与众不同,或许更准确的说这已经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尊石雕了。风吹雨淋的侵蚀下,这石雕表面的花纹刻痕已经非常不明显了,但是它的顶部有一个掏空的石洞,一眼就可以辨认这是人工而为。
八叔公闻声赶到,激动的手都有点发抖。他看了一眼石雕后面的山岩,跑过去蹲在地上仔细查看。郑钱和老段凑上去,都吃了一惊。
山岩下方是一个黢黑的大洞!
郑钱看了一眼八叔公的侧脸,顿时明白这里就是他们将要前往的地方了。也不知道这个洞通向哪里,里面又会有些什么。
八叔公却抬起头,冲站在一边的秦固乃古怪的笑了笑,问:“小子,你还要不要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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