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便都陆续出了门。
他们商量了一下,有的人从小道走了,有的人走了大路。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都把马车停在了隐蔽的地方,先后步行,从前后门分别走进了都尉府。
因为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物,而且又是这个时候来了,门子便让他们都进来了。
柯都尉和静宜县主得知竟然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俩人都有点慌神。
静宜县主对柯都尉说道:“我说,他们既然来了,想必是京兆尹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我就猜到他不行!我觉得他们来肯定是要找咱们当面对质的,咱们也别假假咕咕的,该问什么就问什么。”
柯都尉却犯了难,摊手问道:“那咱们该问啥啊?”
静宜县主一拧眉,“我来问,你补充就行了。”
两人合计好了便一起去了厅堂。
静宜县主面色微冷的走在前面,和柯都尉在主座落座后,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人夫人都请坐吧,你们深夜至此,不用我多说,咱们心里都明白。”
卫康先发了话,“柯都尉,静宜县主,柯公子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他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也都很震惊,也理解你们做父母的心情。可咱要把丑话说到前头,我们没做过的事断然不会承认,你们夫妻二人就算爱子心切,也不能对我们屈打成招。”
静宜县主听了他这话,便露出了一抹莫测的笑意,“卫大人真是说笑了,我们夫妻二人哪敢对诸位贵人屈打成招。我们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大家。”
众人都沉默了,静等着静宜县主问话。
静宜县主冷静的环视了一圈众人,这才开口问道:“请问诸位,昨天我儿子出事的时候,诸位都在哪里?做什么?可有人证?”
众人沉默了瞬间,又是卫康先发话了。
“我自然是在兵部忙着,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兵部问问。至于我夫人,她早几日就回了娘家,你们也大可以去查。”
陆长治紧接着说道:“我昨天放衙之前一直在户部忙得焦头烂额,我也有众多同僚作证。至于我夫人,她身体不适卧病在床,柯都尉和县主大可派人去我家找下人问话。”
其他人也一一说了自己的行踪,说了半天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静宜县主无奈的垂下了眼皮,很快又说道:“你们就算都不在场却大可指使人去做这件事。我这儿子的确让人拐带的沾染了些不好的毛病,我和都尉是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总没能管得了他。其实这次也是给了他一次教训,他身上的毛病肯定就能改了。”
话说到此,静宜县主的语气更加温和了,看着众人眼中含泪的说道:“其实我把大家叫来心里确实是有气的,但我也想明白了,我现在更多的感谢。我儿子从今以后若是能洗心革面,我可是要把教训我儿子的人当做恩人的。”
柯遥这时补充道:“没错,我们夫妻二人就是这么想的。我那儿子就是欠收拾。可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们俩是下不去狠手,但既然有人帮我们教训了儿子,便是我们的恩人。诸位,你们都别不好意思,做了事就承认吧。我们保证,不仅不追究这件事,还要亲自摆酒席感谢恩人!”
可是只有傻子才会信他们夫妻俩的鬼话。
静宜县主忽然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我知道,往日都是我目中无人,刁蛮无理,得罪了多少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今日就向大家赔个礼谢个罪,请你们原谅我,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说完,静宜县主便跪在了地上。
“哎呀,县主快快请起!”京兆尹赶紧弯下腰来扶她。
静宜县主推开了他,坚持道:“别扶我,让我给他们赔罪!”
“扑通”一声,柯都尉也跪下了。
“诸位大人夫人,我们夫妻二人真心想诸位道歉了,咱们就算是扯平了吧?我们夫妻二人若是反悔去记恨教训我儿子的人,我们下辈子就变成牛马,供你们使唤!”
京兆尹又连忙去扶柯都尉,“柯都尉,您快起来吧!”
众人见他们夫妻二人为了儿子竟然能如此放下身段向他们赔罪,全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他们也不能眼见着这二位向他们下跪,纷纷上前来扶他们了。
陆长治这回说道:“过去县主和都尉做了什么,我们都不会计较。但这事真不是我们干的,就算是你们二位在这长跪不起,亦或是咱们对着跪上一宿,你们也总不能让我们承认了没做过的事不是?你们都快起来吧。我说句公道话,我看教训柯公子的人就没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卫康附和道:“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静宜县主,柯都尉,你们还是不要在我们身上浪费功夫了。你们应该再去问问别人,等你们找到确凿的线索后,再把人找来问话。南境战事告急,我还得会兵部跟各位大人开会,可能还要进宫一趟。国事当先,就不陪你们了。”
卫康本就自带威严,现在又把战事搬了出来,谁敢因为这点小事来耽误他的时间?
若是耽误了军机,没有一个人敢把脖子伸到皇上面前去负责的。
“卫大人,您慢走。”柯都尉站了起来,赔笑道。
静宜县主也被人扶了起来,不过她却没说什么。
不过卫康这么一走,大家也都把话说开了,谁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陆长治向静宜县主和柯都尉拱手道:“我夫人还病着需要人照料,现在已经夜深了,下官也先告辞了。”
不等俩人说什么,陆长治也走了出去。
很快一屋子人都走得一干二净了。
只有京兆尹没走,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静宜县主对这些人恨得牙根直痒,可她却只能束手无策,谁让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呢?
而且她之前都说了是找这些人来人话而已,现在话都问完了,没有再强留人的道理。
京兆尹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柯都尉,县主,这件事您二位还得耐住性子啊!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有个三五天,必定会查找出一些线索的。”
静宜县主眼含怒气的看了看他,到底还是无奈的说道:“今天幸亏姜大人了。这件事还是要交由您去办了。劳烦您费费心,若是揪出了真凶,我和都尉定不会亏待你的。”
“是,下官遵命!”京兆尹说罢,终于也能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了,静宜县主便怒气冲天的摔碎了一只茶碗,气呼呼的回了房间。
柯都尉则只会唉声叹气,把希望寄托在京兆尹身上。
陆长治回了家便赶紧把他所经历的都告诉了陆夫人和陆倩影,陆倩影幸灾乐祸的说道:“这都是报应,这回我看静宜县主还敢不敢目中无人了?我要是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一定会好好的谢谢他!”
陆夫人冷笑了一声,“呵,我看这人他们八成是找不到了。不仅老的得罪的人太多,小的也是个臭名昭著的东西!这件事京兆尹也就是先应付应付他们而已,他哪有这个功夫去耽误?我看想要找到真凶怕是比登天还难!”
陆长治松了口气,“行了,反正这事跟咱们无关,今天我既去了都尉府,以后谁都别想再来找咱家人问话了。咱们就吃着甜瓜看热闹吧。”
京兆尹的确跟陆长治所说的一样,他每日要处理的公务颇多,真是没心思把精力都花在这么点小事上。
过了几天,他就派人上门告诉静宜县主和柯都尉了,说朝廷最近在捉拿一名重要的钦犯,京兆尹的衙役和捕快都在忙着这件事,不敢耽误向皇上交差,所以柯公子的事就得先缓缓了。
听到这个消息静宜县主和柯都尉都是敢怒不敢言,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她其实不敢去烦劳太后,更不敢去劳烦已经卧病在床的骁王。
静宜县主没有办法,只能再让自家的家丁去寻找线索了。
柯遥这几日身体恢复得不错,但依然见了女人就害怕。
静宜县主想去道观里求个符回来,她这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刚要出门,一个守门的家丁就急匆匆的拿着样东西来禀报了。
“县主,有人往后门扔了这个,请县主过目!”
家丁呈上来的是一个烧得残缺的画轴,静宜县主立刻接过了画轴。
当她展开画轴看到残缺的半幅画时,头皮蓦地麻了一片。
这是张仕女图,不过侍女的脸被烧得只剩下了一半,仕女的身子却是肚破肠流的惨状。
静宜县主想起来了,这就是吓坏了柯遥的那些画中的一幅。
想到儿子静宜县主就不怕了,她觉得这画来的太蹊跷,既然有人把这幅画扔在她家门口,肯定就不会这么简单。
她开始仔细的查看起这幅画来,这次终于没让她失望。
柯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陆夫人都忘了这件事了,她正在花园里悠然的浇着花,忽然又听到有人急急的扣着门环。
陆夫人不耐烦的抬起头,“又是谁啊?这么不懂得规矩?”
门子很快来报,“夫人,静宜县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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