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言一出,元诚赶紧自责的说道,“都是臣失职了,还请陛下责罚。”
皇上却笑了,“你们刑部现在没出什么力,接下来可就需要你们用力了。把案子捋顺清楚,让所有人犯都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让人民以他们为诫,只要把这些事做好了,你们刑部就不算失职。”
元诚忙说道:“是,刑部一定会做好这一切,不让陛下失望。”
皇上又接着对他们说道:“如今伍学海犯了事,元阁老必定会十分痛心,他是元阁老的学生,是元阁老一路举荐的。伍学海之前的确没有辜负元阁老的期望,辅佐朕治理江山,功绩不小。只是他身在高位许多年,似乎渐渐迷失了本心,所以才到了今天这步境地。”
说完,皇上着重看了眼元诚,“你回去告诉阁老,让他保重身体。朕是信任他的,叫他不必为此担心。你再告诉他,朕其实也很痛心,但是即便伍学海是个再难得的人才,他犯了错也是要罚的,如此才能不失公允,不让百官和百姓们寒心。”
“是,臣谨记陛下教诲!臣的一定把您的话一字不差的专属给家父。”
元诚的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不管怎么说,只要皇上当面说出他不会怀疑元阁老,他们元家就不会被伍学海所连累。
元诚清楚,皇上不是对元家完全信任,或许只是看在元阁老是三朝老臣,而元家的确也没跟程奇志有什么往来,所以皇上就不想找他们的麻烦了,否则要查元家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皇上对元阁老和元家的恩赦,元诚想到这心里便涌出了一股感激之情。
皇上对元诚说完了又对万临说道:“你这个御史大夫代理的不错,朕看了卷宗,你这脑子真是够好的,把那么多人讲述的行踪都牢记在心了。你勤奋、聪明、又有魄力有担当,所以你如此年纪就官至四品根本不足为奇。依朕看,你不如就直接坐稳了御史大夫的位置吧......”
皇上刚说到这,万临就赶紧惶恐的低下了头。
“臣不敢!臣资历尚浅,为官的经验也不足,而且眼界也窄,万万不能堪当此任!”
万临说着竟跪下了。
皇上看到他这样子,却笑了起来,“你急着跪下干什么?你没听过一句话叫‘举贤不避亲’吗?你有能力,不管你多大年纪,什么出身,都是可以担当重任的,你有什么惶恐的呢?而且依朕看,那些所谓的为官经验不过就是锐气被磨没了以后的逢迎和圆滑罢了。”
不过万临还是没有起身。
皇上温声说道:“你起来吧,你都累了一天一夜了,可别跪在地上受罪了,你们三个都坐下跟朕说话吧。”
万临等人坐下后,皇上继续说道:“万临,朕是真的看好你,但朕刚才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让你就这样坐上御史大夫的位置的。因为朕知道树大招风,你这么年轻就坐到这么高的位置,不仅会招人妒忌,还容易坐不稳。万一从高处跌落,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上去呢。想当年伍学海就是年少得意,如今便落得了这般下场,实在令人惋惜啊!所以你还是慢慢来吧。”
这话虽是说给万临听的,但邢智达和元诚都在认真听着皇上的话,同时也在仔细琢磨皇上的话。
万临这时说道:“臣蒙陛下厚爱,才为官一年就官至四品,臣心里每日都会感念陛下恩德,严苛律己,不敢辜负陛下厚望。然臣年纪的确尚轻,现在坐到高位也无法承受住这份福德和责任,怕辜负了陛下的一番期翼。臣定当做好御史中丞的分内事,不敢有一丝妄想。”
万临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也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皇上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你的心思朕懂了,朕这几日就会派人去继任御史大夫,但是人选定下来之前还是由你暂代御史大夫一职。”
“是!”万临赶紧应道。
三个人跟皇上说完了案子的事,又谈论了一下时下政事才走了。
一出宫门,邢智达就对万临说道:“万大人,你的能力和头脑远在老夫之上,老夫真是打心眼里钦佩您啊。”
万临忙谦逊道:“邢大人过誉了。您的才智和魄力都是晚辈要好好学习的。”
元诚笑着说道:“你们俩就别再这互相吹捧了,老夫看你们都比老夫强。我们刑部这次跟可是被你们比下去了。”
邢智达先笑了,“呵呵呵,元兄,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元阁老跟伍学海亲父父子,但你当时对伍学海毫不包庇的态度也是我等学习的榜样啊。”
元诚无奈的摇摇头,“唉,这件事不提也罢,家父因为伍学海的事,这几日愁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嘴上都起了泡了,我都不敢跟人说,只能跟你们说说。我们家就是蒙了陛下的恩宠,否则我现在都不能站在这跟你们说话,我们家哪里能这么消停?”
几个人边说着话边往前走去,邢智达说道:“咱们都累了一天一夜了,都回去好好歇歇,明天咱们再碰头。”
三个人各自分别了,万临坐上马车的时候还在回忆皇上说的那些话。
他回知道皇上看似跟他说的话也是说给邢智达和元诚听的,他们两个都是能做他父亲的人了,能在这样的高位上安然无虞的坐到现在,不说背后是否有什么势力依靠,他们肯定都是聪明人。
现在伍学海、程奇志、陆长治和一些人都栽了跟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朝廷上即将迎来一次大洗牌。
皇上正好可以借助这次的机会清退昭王的对手,让他坐稳太子的位置。
至于捷王会不会继续跟昭王争斗,还是就此认命还是要静观其变。
万临回到家后发现万婆子和万老头回来了。
“爹,娘,你们不是照顾飞枝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万婆子先把一碗热参汤给了万临,“快把这碗参汤喝了去去寒,南方这天虽暖和比北边暖和不少,可现在天也凉飕飕的了,你这些日子太劳累,小九说人一累就容易生病,你可要保重身子。”
万临笑了,“娘,我这身子平日里被小九调理的还不够好吗?您看我什么时候得过伤寒?”
万婆子赶紧啐了三口,“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说完就得了病了。”
万临无奈的喝完了参汤,万婆子又说道:“参儿今天好像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小九给他喂了药他晚上就好多了,小九这会儿正在哄他睡觉呢。”
“那我去看看他。”万临说着就要去看参儿。
万婆子心疼的说道:“你别去了,让他好好睡吧,你也赶紧把饭吃了就睡吧。”
“相公,你回来了?”富小九从参儿房里走了出来。
万临急着问道:“参儿怎么样了?”
富小九面带轻松的说道:“他没事了,已经睡了。我还说这孩子从来没有怎么病过,这样怕是也不好。他偶尔一病啊,我还能放点心。”
万临不解的问道:“参儿不得病还不好吗?”
“相公有所不知,这有的人呢,一辈子都没怎么得过病,可是一得病就是大病,所以平日里还是偶尔有些伤风感冒什么的比较正常。”
万临恍然道:“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
万临这才不担心参儿了,又问道:“对了,徐大哥跟小舅舅呢?”
万婆子说道:“徐景山和忠俊兄弟怕打扰咱们,俩人一合计昨天就搬去了作坊住了。”
万临无奈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打扰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不过万临说完也没再说什么了,因为他想到前晚一晚上没回来,富小九虽然也在大理寺陪着,可是徐景山和冯忠俊不知道他今晚是否回家。
万一万临还没回来,只有富小九一个人在家,他们两个怎么能在这住呢?
看着跟自己最亲近的家人都围绕在身边,万临感到格外的幸福。
经历了程奇志的案子后,让他感慨颇多,他不求自己能坐多大的官,也不求家里多富有,只求一家人平安喜乐。
万老头这时八卦了起来,“你那案子都整利索了?听说当朝丞相都被判了死罪?”
万老头现在的乐趣就是跟一些老头子们侃大山,他却也不是胡说乱吹,但是总要有些谈资。
这案子已经传遍了带街小巷,他可得比他们更快的掌握一手的消息。
万临点头道:“是啊,右相的罪名已经坐实了,大概三日后就要同程奇志一起被判斩首示众了。”
“啧啧......”万老头咂吧咂吧嘴,“做那么大的官有啥用?官一做的大啊,人就容易贪心。老三,你以后可别做那么大的官,官做大了,别人瞅你眼红,面对的诱惑也会多。”
万临听话的应道:“是,儿子不贪心,能做多大的官就做多大的官,绝对不强求。”
万婆子却给了万老头一杵子,“那些贪官污吏能跟咱儿子比吗?一辈子封侯拜相平安无事的人也有,咱儿子就不能做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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