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鸿信一听顿时懵了,不敢相信的问道:“您说什么?老夫刚才没听清楚,老夫的儿子绑架刺杀谁了?”
霍靖放慢了语速说道:“我们怀疑令郎与绑架万大人和刺杀毓秀夫人一案有关联。”
霍靖说完,万临接着说道:“我们目前只是怀疑而已,请令郎跟我们去一趟大理寺吧。您不用紧张,此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联,自然会查清楚的。”
然而即便万临这样说了,俞鸿信却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儿子他、他就是个读书人,每天除了在家里读书就是跟朋友一起讨论诗文,怎么会跟什么绑架案和刺杀案有牵连呢?二位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万临耐心的解释道:“您别着急也别害怕,我们只是把令郎叫到大理寺去问问话而已。您若是担心他,可以跟他同去的。”
俞鸿信还在犹豫,霍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俞老爷,您要是不把令郎带过来,那我等可就要去找他了。如果我们在寻找他的过程中不小心伤了他,您可别介意啊。”
万临忙说道:“世子,您别吓唬俞老爷了,可别让他误会咱们是土匪一样的人。”
霍靖和万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真的起到了效果。
俞鸿信虽然富可敌国,却也只是一个商人而已,面对官差的调查除了配合再没有别的办法。
“二位别误会,老夫不是包庇袒护自己的儿子,只是实在不敢相信他会跟这样恶劣的案子有关系。”
俞鸿信说着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又说道;“我儿子他现在不在家里,他去参加朋友举办的诗会了。老夫这就带你们去寻他。”
俞鸿信万分不情愿的带着万临和霍靖出了门,让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俞鸿信竟然把他们两个带到了窦先续的家门口!
万临倍感意外的问道:“这是窦尚书家?令郎在这里参加诗会?”
俞鸿信一脸平静的答道:“文耀与窦兴智是同窗,他们经常讨论诗文的。”
霍靖听了俞鸿信的话后也很意外,赶紧看了眼万临。
万临淡然的笑了笑,“原来俞公子跟窦尚书的公子是同窗。想来俞公子交往的人都是文人雅士啊。”
窦府的人都认识万临和霍靖,霍靖刚去安国侯府中搜查了一番,现在又来了这,可想而知窦府的人肯定都不太欢迎他们两个。
万临和霍靖也知道他们不会受欢迎便没进去,只让俞鸿信去寻找俞公子了。
霍靖的人已经潜伏在窦府周围,所以他不怕俞公子会偷偷跑掉。
俞文耀正在跟窦先续的小儿子窦兴智等一众公子哥儿在吟诗作对,忽然见他老爹神色慌张的来了。
跟着他老爹一起来的还有窦府的管家。
管家忙快走几步来到窦兴智身边说了几句话,窦兴智顿时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不过万临和霍靖一个是皇上的宠臣,一个是连皇上都敬重的镇霆侯的儿子,窦兴智就算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的身份,也不敢像对待别人一般对待他们。
窦兴智忍了忍,对管家说道:“只要咱们不找咱们的麻烦,就随他们去吧。”
俞鸿信这时已经对俞公子说明了万临和霍靖要带他去大理寺问话的事。
俞文耀只听说自己被怀疑跟绑架案和刺杀案的有关,并不知道他是被怀疑成了知道内情的人,所以自然十分委屈。
而且在众多朋友面前被官差带走,更是令他颜面尽失。
窦兴智知道了俞文耀的事跟自己无关,就对他劝说道:“文耀兄,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叫你去问话你就去好了。要是有需要我等为你作证的地方,我等必定会随时配合,为你作证!”
窦兴智说完,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倒是令俞文耀心里有了些暖意。
俞文耀正气凛然的对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各位帮忙,我俞某人的确是问心无愧,他们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好了。那俞某就先走一步,告辞!”
俞鸿信在路上跟俞文耀嘱咐了几句,告诉他别怕,自己会陪着他一起去大理寺。
俞文耀拧着眉说道:“这事可真是蹊跷,他们怎么会怀疑我跟什么绑架案和刺杀案有关系呢?”
俞鸿信沉着脸,低声说道:“其实万大人和毓秀夫人的事我听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能查到你身上。此事怕是比咱们想象中的复杂,你要做好准备。但是不管怎么说,爹会竭尽全力帮你的,你不要担心。”
俞文耀点了点头,“儿子明白的。咱们也不是什么小家小户,不会任人拿捏。这次的事就当做是对儿子的考验吧。”
万临和霍靖在窦府门口耐心的等着,霍靖还有点担心俞文耀会偷偷逃跑,没想一抬头就看到他们父子并肩走了出来。
俞鸿信给他们几个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俞文耀见万临和霍靖看上去像是两个正人君子,心里的忐忑不由得缓解了不少。
俞鸿信说他已经决定要陪俞文耀去大理寺了,四个人就一起往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卿邢智达一见万临他们来了,猜到他们定是查到了重要的线索。
邢智达先关切的问了问万临的身体状况,得知他没事了才问起了案子的事。
万临告诉了他带俞文耀来的缘由,邢智达听了心头一震,意识到了此事定然藏着蹊跷,马上开始审理此案。
正式开始审问俞文耀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不是被当做了凶手,而是被当做了神秘的知情人和威胁富小九的人。
俞文耀看着两封密信上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笔迹,肯定的说道:“虽然这两封信上的笔迹跟草民的笔迹十分相近,但草民只是一介书生,每日里除了读书就是跟朋友在一起讨论诗文,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内情呢?也更不会去威胁毓秀夫人了。”
俞文耀比万临和霍靖想象的要镇定,他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不仅没有露出胆怯,反而还很是沉稳。
邢智达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冷静,不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霍靖做为调查此案的主要负责人也跟邢智达坐在一起审问俞文耀。
霍靖见他这样镇定却更起了疑心,怀疑他是在故作镇定。
如果他是真的镇定,那就更有可能做出超乎人们想象的事,很多人大奸大恶之人就是如此善于伪装。
想到这,霍靖又问道:“俞文耀,你如何能证明这上面的字不是你写的呢?”
俞文耀无奈的摇了摇头,“草民只能怀疑有人故意模仿了草民的笔迹,却证明不了这不是草民的笔迹。”
万临心里有一个疑问:就算是超漆烟墨价值昂贵,可是京城之中藏龙卧虎,能买的起这墨的人大有人在。
而写密信的人用这样容易被人识别的墨来写信,岂不是就存着让人发现破绽的心思吗?
听完了俞文耀给自己的辩解后,邢智达说道:“俞文耀,你的这番辩解本官认为有合理的地方,不过还不能完全证明你与此事无关。”
俞文耀面露难色的皱起了眉,继续为自己辩解道:“嫁祸草民的人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草民的确很难证明这件事与草民无关。可草民仅仅是一介布衣,就算是家里有些钱财,可草民也没有为非作歹的胆子和理由啊。还请诸位大人明察,还草民一个清白!”
俞鸿信这时说道:“如果想要证明草民儿子的清白,恐怕只有仔细比对他和那两封密信上的字迹了,或许能发现一些破绽。”
万临本来就对这件事心存疑惑,听到俞鸿信这样说便顺水推舟的说道:“这倒是个办法。可咱们都不是鉴定笔迹的学者,能把这两个笔迹的不同之处鉴别出来吗?只怕忙活到最后却是徒劳一场。”
邢智达和霍靖也都有这样的顾虑,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万临又说道:“不过咱们还是应该试一试,免得冤枉了俞公子。”
霍靖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就是要辛苦大家了。”
有了万临这番话,俞鸿信和俞文耀都稍微的松了口气,连忙向他们道了谢。
官差们去俞家取了俞文耀的所有带着他笔迹的纸张,然后又从翰林院请来了几位大学士一起帮忙鉴别俞文耀和密信上的笔迹。
而俞文耀也没有被关押起来,配合着和他们不时的写几个字,来让他们辨别字迹。
本来当时听到铺子掌柜说捷王也是超漆烟墨的大主顾,万临和霍靖还对他有所怀疑。
但是既然发现了俞文耀的笔迹跟两封密信上的笔迹相似,所以也就解除了对捷王的怀疑。
万临等人在大理寺忙活的时候,捷王才从宫里出来。
捷王这次来宫里却不是为了见皇上,而是为了见娴贵妃。
娴贵妃现在暂理六宫,也可以说是代理皇后,所以不免引来众多嫔妃的嫉妒。
尤其是云贵妃,她一看到娴贵妃就气不打一出来,娴贵妃几次找她说话都是不欢而散。
娴贵妃这些天心情也很烦躁,正想把捷王叫到宫里来说说话,没想到捷王就来了。
可捷王一来,却带来了一个让她更加烦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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