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怜丹敛起轻蔑的笑意,之前庞斑说此人武功绝顶,他还不甚相信,觉得此人年纪轻轻,即便武功高绝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因为他自己也本身就是武学天才,又比此人年长几十岁,断不会比不过。没想到仅仅一个回合,对方先显露其举世无双的身法不说,还能预料到他的出手招数,最后便是那诡异的气劲,竟能破去他的护体真气。
一击之下,高低分明。
只见年怜丹双目奇光并射,直望进宁缺眼内。
他的“花魂仙法”是近乎魔宗蒙赤行一脉的精神奇功,专摄人之魂。
不一会儿,年怜丹的脸色开始发白,额头尽是豆大的汗珠,流淌,嘴角更是血迹蔓延。渐渐的汗珠越来越多,一身华服几乎湿了个透。
甚至,这花间派主的七窍已经开始流血。
“噗!”
一口鲜血仰天喷出,年怜丹右手生生捂着自己的脖子,随后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石中天与那两名女护法赶紧将年怜丹围了起来,死死的保护者。
好半晌。
这才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与先前的异域口音不同,这个声音显得很是沉闷,似乎不是用嘴发出的,而是用腹部开口说话。
正是腹语。
因为嗓子在刚刚片刻的精神交锋中,受到了一种诡异的精神上的重击,无法开口说话了。
“好刀!”
这是年怜丹用腹语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年某纵横西域二十载,能挡我一招半式的人寥寥无几,这次来中原,除了要除去双修府这个祸根外,亦有不甘寂寞之意,想立威天下,成不朽功业,岂止遇上这第一个年轻对手,竟然敌不过。”
年怜丹一直捂着脖子的右手终于缓缓松开,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
那里。
有着一个小红点。
没有被人攻击。
要知道以年怜丹的实力,一般人只怕无法在那脆弱的地方留下痕迹的。
而刚刚的那一场诡异又短暂的交锋,双方没有明面上的接触,却是已经在年怜丹的脖颈处留下了痕迹。
那是一处刀痕。
小巧的刀痕。
他在精神入侵宁缺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一道银色的弯月,一道能称之为“刀意”的银色弯月,要不是他绝处求生引爆精神逃脱,此刻说不得已经成为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可即便是这样,仍然在年怜丹的脖颈处凭空留下了痕迹,更使得年怜丹的喉咙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可以去死了!”宁缺淡然道。
年怜丹喉咙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顿时嘴角再度蔓延出了不少的鲜血。
“哈哈!”
“年某能死在你手下,足矣!”
在与宁缺的精神对决中,他察觉到了对方也有与蒙赤行一脉同源的精神秘技,只是对方的方式或许威力更玄更厉害。
他使用腹语勉力说了两句,解脱一笑,挣开了搀扶的女护法,随即双膝盘坐在地,头一低,就此没有了声息。
两名女护法抬着年怜丹的尸体拾起那柄插在地上的重剑,转身离去。
全场寂然无声,气氛沉凝之极。
宁缺望向那石中天,喝道:“出手吧!”
石中天原本见年怜丹在对方手下不过短短几招就生死魂灭,已经心生惧意,此刻听到宁缺的喝声,心中一惊,硬着头皮准备拔出他的“石中剑”,突然瞳孔一缩,眼前的宁缺已经消失不见。
对方竟是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面色无情的盯着他。
石中天心骇不已,但身为江湖高手的习惯在见到宁缺出现在自己身侧的时候,手中长剑就要出鞘斩出,只是在长剑出鞘一半的时候,对方已经出手了。
压下。
锵!
拔出一半的剑被宁缺按住石中天的手给压了回去,一声急促的争鸣声中剑回到了鞘中。
面对一个不知深浅的高手,虽说石中天未动手时心神已为宁缺所摄,但以“剑魔”名号闯荡江湖数十载,他石中天的心绪就足以强行镇定下来,不会出现崩溃失措。
脚下动作不断,却是一再被宁缺强行用脚踩了回来。
身法逃不脱对方的欺身,长剑无法拔出,脚法也被对方抑制。
石中天成名这么久,还没有一次交战像今天这样打的如此憋屈。
随着石中天的一声惨叫,宁缺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噗嗤。
石中天背后衣衫破碎,一个鲜红的指印浮现在了石中天的背后。
双膝一软,石中天剑鞘杵地,撑着身体强行不让自己跪倒。
“啊哈!”
粗重的喘息声从石中天的口中发出,在宁缺当胸一指下并没有死去,而是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疼痛中,失去了力量,恍若一条打断了脊椎的蛇。
突然,石中天口吐鲜血,血液喷洒在地面带出了些许的肉块,长剑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使他跪倒在地。
彼时,那道“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已经侵入了他的心脉,石中天的五脏六腑已俱碎。
石中天惨白着脸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宁缺,眼中尽是仇恨,尽是不甘。
恨对方杀了小妹全家,恨自己不能手刃仇人。
不甘的是自己也死在了对方的手中。
烈震北按下心中的震惊,高兴道:“宁公子武功高强,一再出乎老夫的预料,解决了花间派主这个心头大患,姿仙复国有望啊!”
谷姿仙在旁一瞬不瞬的看着宁缺,脸上现出动人心魄的喜悦。
谷倩莲高兴的大呼起来,白素香则是深深看了宁缺一眼后,便强行别过头,走到谷姿仙的身边,握着她的手。
双修府最大的仇人已死,整个双修府上上下下全都是喜气洋洋,谷姿仙将宁缺请到首座,给他亲手烹调野茶,整个人由统率全府的英明领袖,一变而为天真可人的小女儿家。
烈震北看到哈哈大笑,道:“看到姿仙放下了心头的包袱,我以后走的时候也能瞑目了。”
白素香哗一声哭了出来,伏在谷倩莲背上,不住的抽搐,累得谷倩莲陪着她眼红红的,泪花滚落。
烈震北摇头道:“傻孩子。”
谷姿仙把小嘴凑到白素香耳旁,安慰了两句后,拿起一杯斟满了滚热的茶,屈膝微一躬身,盈盈递向烈震北道:“对先生姿仙不敢言谢,先生永远是姿仙最敬爱的长者,姿仙和倩莲、素香都是先生的乖女儿。”
烈震北一笑接过,啜个干净,肃容道:“我烈某能有这么三个乖巧的女儿,此生还有何憾事?”转向宁缺道:“宁公子明白我今天的兴奋心情,这是烈某期待了毕生的大日子。”
谷姿仙提起第二杯茶,送到宁缺眼下,娇痴地道:“感谢宁公子对我们的帮助,今后,只要宁公子一句话,双修府任凭差遣。”
宁缺拿过杯子,一饮而尽,微笑道:“祝你早日达成心愿。”
谷姿仙目光盈盈,回道:“借公子吉言!”
这时,一道长笑声在正门处响起:“他日一别,想不到再见之日,竟是大喜之日,宁公子,宗道替小女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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