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上。
看着集市上这样的场景。李火旺脸上的寒意越来越重。
此时,馒头也不知从哪叼过来了半颗人的颅骨,并将那骨头放在了李火旺的面前。
馒头对着李火旺吐舌头,摇动尾巴。
李火旺心头一拧。
馒头也开始叼人骨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上次喂了馒头人皮,开始喜欢吃人了?
自从他上一次与彭龙腾一战之后,李火旺浑身重度烧伤,哪怕用火袄真经将其转换成了轻度烧伤,但那也是全身性的灼伤。
他时不时会抠下血痂,丢给馒头去吃。
当时他还不以为意,可是现在看来......
李火旺看着馒头,面色有些挣扎,他缓缓蹲下身。
馒头还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狗头在李火旺的裤腿上蹭了蹭。
“馒头啊......”
李火旺摸着狗头,眼神逐渐变冷。
他摸出一把匕首,在身上割下一小块肉来,递到了馒头嘴边。
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匕首,隐隐对准了馒头的脖子。
只要馒头对他的血肉有任何举动,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杀死馒头!
是,朝夕相处之下,他与馒头有了感情。
但他绝不可能留一只会吃人肉的狗在身边!
好在馒头似乎对他的血肉不感兴趣,李火旺松了口气,将匕首收了起来。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但小插曲归小插曲,路上随处可见的人骨却是真的。
等孙宝禄将一群羊赶回来后,便看到李火旺那不对劲的神情。
“李师兄,你找我有事吗?”孙宝禄看向李火旺,小心翼翼的问道。
“走,咱们单独聊聊。”李火旺扬了扬下巴,一瘸一拐朝一边走了过去。
孙宝禄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帐篷外,夜色漆黑,人影稀少。
如果可以的话,李火旺想抽根烟,但是没有。
刺骨的寒风吹动衣衫,李火旺望着漆黑的天色,许久后,才轻声道:“宝禄,咱们还是兄弟吧?”
“当然是了师兄!就算我回家了,我们还是生死相依的师兄弟!”孙宝禄毫不犹豫的开口。
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和太多的磨砺,他们相互依偎,相互抱团取暖。
如果可以,孙宝禄也想与李火旺他们继续在一起,继续走下去。
但他还有家人在等着他。
虽然如此,可这份生死相依的兄弟情却不会变质。
李火旺为了护送他们,付出了多少代价,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只是......
“既然还是兄弟,为什么还要骗我?”李火旺转头,看向孙宝禄,眼中的凌厉让孙宝禄眼神开始躲闪。
可最终,孙宝禄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开口道:“李师兄,其实我不是想刻意隐瞒你们的......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们只是路过,那么青丘的一些习俗,就没必要过多解释。怕告诉你们后,你们胡思乱想。”
“把人劈碎了喂给秃鹫,然后再把骨头敲碎装饰在身上......你跟我说,这只是习俗?!”
李火旺盯着孙宝禄。
今天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一幕对他冲击很大。
当时白灵淼也跟在他身后,也幸亏今天太阳大,他将白灵淼的眼睛蒙了起来,否则他还真是不知道白灵淼看到之后会作何感想。
听着李火旺的质问,孙宝禄连忙解释:“可能在别人看来,这的确有些惊世骇俗,但这就是我们青丘的习俗。除了病死以外,在青丘,人死后都要天祭。把人埋在土里也是烂,还不如让天上的生灵带走。对此我们早就习惯了......反正不管怎么样,青丘终究还是由长生天定夺所有生灵的往生轮回。”
“长生天?”
李火旺平静的看着孙宝禄:“这是你们青丘人的信仰?说说看,这长生天是怎样的。”
孙宝禄一手指着月亮:“在那!长生天无法触碰我们,无法找到我们。但它那里永远有我们渴求的东西。”
“长生天在月亮里?”李火旺抬头看向那弯月亮。
却不想,孙宝禄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那月亮只是长生天的肚脐眼。而整个大黑天就是长生天的影子,在两根蜡烛的照射下形成的影子。”
好家伙!
李火旺心里直呼好家伙!
旋即,他又问道:“那白天呢?”
“白天的太阳就是长生天手中的两根蜡烛,长生天就在蜡烛的后面默默注视我们。我们能活着,全都仰赖着长生天!”
孙宝禄说的斩金截铁,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只是,这话听的李火旺直想笑。
他亲眼看到过白玉京,亲眼看到过天外天。
这天外天应该就是孙宝禄口中的长生天所在。
只可惜那天外天没有佛门的五大佛境,也没有那些跳傩戏的口中的大傩,更没有孙宝禄口中所说的长生天。
这完全就是个疯掉的世界!
当然,也不排除他先前看到的白玉京和长生天是假的的可能性。
“李师兄......”此时,孙宝禄有些忐忑的看向李火旺。
“就当是你们这边的习俗好了。”李火旺回过神,也没有再去纠结。
随后,他紧接着询问道:“那他们把死人骨头装饰在身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是青丘古时候传下来的习俗,说是人的骨头可以储存人的勇气和力量,把它佩戴在身上,就可以增加力气与勇气,还能辟邪。”孙宝禄解释。
“其实只有那些厉害的人才有资格被天祭,骨头被人争抢。那些默默无闻的,只配埋在地下。在我们这里,埋在地下不是入土为安,反而是一种羞辱!”
这话听的李火旺嘴角抽搐。
他叹了口气,也不再与孙宝禄争论。
这就是所处的环境不同而导致的问题。
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的孙宝禄,自然不会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问题。
相反,他倒是觉得李火旺他们有些太过大惊小怪。
不过,李火旺看向孙宝禄的眼神中还是带着一丝丝怀疑。
孙宝禄感受到了,他苦笑一声:
“李师兄,咱们都是从清风观内一起逃出来的师兄弟,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你为了我们能回家又付出了这么多,我也都看在眼里。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但凡我有坏心,想对你不利,趁你没醒来的时候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你说是吧?”
李火旺点头:“确实如此......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你能告诉我,你身上的衣服为什么捂的这么严实吗?”
听到李火旺的话,孙宝禄脸色当即一变,他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双臂紧紧抱着,脸上满是戒备。
“你在忌讳什么?展示一下怎么了?”
李火旺看着孙宝禄,皱眉道:“我们这帮人都有缺陷,你不会以为我会嘲笑你吧?再差,难道还有我差?”
孙宝禄脸上有些屈辱,眼眸逐渐红了,他喘着粗气,沉声道:“李师兄,我跟你真的不一样!我求你了!你要是再逼我......我真的只能去死了!”
“这么严重?”李火旺皱眉:“你马上就要走了,马上就不会再见面了,都这样了还要藏着掖着?”
孙宝禄没有说话。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说道:“等我回家之后,我再告诉你。不过就只有你一个人,你保证不会说出去!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什么死不死的,你的命就这么贱吗?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李火旺上前拍了拍孙宝禄的肩膀。
孙宝禄默默低头,搀扶着李火旺回到了客栈。
走到客栈门口,正准备进去时,李火旺耳朵忽然动了动,他猛地转头,看向一道亮光。
那道亮光,此时正朝着他们这边移动而来。
李火旺看着那亮光,说道:“不对劲!宝禄,你不是说青丘没有邪祟吗?那这是什么?”
李火旺话音落下,只见那白色光芒越来越近。
终于,李火旺看清楚了那白光究竟是什么。
那是只纯白的狮子。
但没有正常狮子那般威武,反倒很是诡异。
那狮子就像是烧给死人的纸狮子一般,浑身惨白惨白的,脸上的画扭扭曲曲,光是看一眼就感觉异常晦气。
这不是邪祟?
这不是阴物?
李火旺当即就警惕起来,一伸手,长剑落于手中。
就在他要拔剑的时候,孙宝禄愕然道:“师兄,这不是邪祟,这是舞狮啊!”
舞狮?
李火旺一滞,他皱眉看向孙宝禄:“你管这东西叫做舞狮?!”
“是啊,这就是舞狮!李师兄,你们那里没有吗?”孙宝禄理所当然的说道。
李红旺看着那快速接近的玩意儿,怎么看也不像是舞狮。
舞狮是喜庆的,庄严的。
但是这么个玩意儿......看着像是一大块很脏的白布拼凑起来的怪物。
那朦胧的光源好像是头,又不像是头,怎么看怎么像是邪祟!
李火旺皱起眉头,等那舞狮越发靠近,他才看清了更多的细节。
光芒将舞狮之中人的虚影照亮,同时还能看到那白布的边缘还有很多白穗,就像是殡仪馆送葬龄发生的那种白穗。
看装饰与里面的人,的确像是舞狮的配置。
“李师兄,这种舞狮我从小就见过,当时也被吓哭了,但后来也就习惯了。”孙宝禄开口道。
李火旺警惕的拉了拉脸上的铜钱面罩。
在孙宝禄的解释下,李火旺也明白了这些家伙为什么大晚上的出来舞狮。
这些人都是学徒,只敢大晚上的出来练练。
但李火旺心中还是带着警惕。
终于,在这些人走了之后,李旺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看吧李师兄,青丘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这里有长生天庇佑,邪祟都不敢造次的。所以我才说青丘没有邪祟。”
孙宝禄开口。
“你们长生天既然有这种能力,那怎么这么抠门,只庇佑青丘一地?”李火旺显然不信,他这话更像是调侃。
一时间,孙宝禄也哑口无言,讷讷道:“反正我的族人是这么说的。”
李火旺也没抓住这一点不放,又问道:“这些舞狮的技艺,都是师傅教徒弟,一代代教出来的?”
“不是。”孙宝禄思索片刻,说道:“其实都是有传承的,青丘这里专门有一帮人教导舞狮,好像......叫什么舞狮宫?”
“舞狮宫?”
李火旺皱起眉,喃喃自语。
他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一时间他又想不起来。
“不对劲!不对劲!那帮舞狮子的不对劲!”
忽然,李火旺身旁的幻觉和尚有些焦急的开口。
李火旺回过神来,他皱眉看向和尚,询问道:“哪里不对劲?”
“你刚刚难道没注意吗?对不上数啊!那撑着鬃布的手,比下面的脚可多多!手多脚少,对不上数!那帮人肯定有问题啊!”和尚焦急说道。
“什么?”李火旺一愣,瞬间,他回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一幕,随后后脊便是一阵发凉。
手比脚多!
这......
李火旺脸色一变。
“李师兄?”此时,孙宝禄却是有些警惕的看着李火旺。
李师兄又说胡话了,这是要发病的前兆啊!
就在他打算回去喊人的时候,李火旺忽然开口:“宝禄,今晚别睡,咱们俩守夜。”
“啊?哦!好!”孙宝禄点头。
他也不知道李师兄到底发现了什么,不过守夜就守夜,这一路走来,他也习惯了。
是夜。
才刚到夜半三更的时候,李火旺却忽然站起身来,叫醒众人,准备赶路。
众人虽然疑惑,还有些睡眼惺忪,但李火旺说一不二,他们也不会忤逆,只得收拾东西准备赶路。
他们要买的东西都已经差不多了,几袋子大麦,还有几十头羊。
很快,他们趁着月色离开了此地。
而李火旺却时不时看向后方,神色很是凝重。
光是看到李火旺的申请,众人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们不敢询问李火旺,只能找来孙宝禄。
可显然,孙宝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也只能猜测,有可能李师兄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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