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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告:6月26号月开始正式更新,日更一章。目前公众部份的章节月已全部写完,以下是新文《凤御凰:第一篡后》公众部份(总共11万多字)的试读,前面的章节,月已在新文中发了六章的占坑,所以,在此不重复了,以下的是六章后的大体内容。

  片段一:

  大魏皇宫。

  尽管已是春季,郭岚凤却睡得并不安稳。不知是不是因为锦被太厚,她额角渗汗,浑身发热,体内血液煎熬欲焚,四肢更像抽筋裂髓一样疼痛。真奇怪,睡前还一直好好的,此时却好比跌谷坠渊摔个粉身碎骨的感觉。

  她轻轻呻呤一声,淡眉凝结,睁开眼,昏暗之下,一帘垂悬的轻薄素纱后,正站着一个人,确实说,是个男子。

  那人背着光,修长俊逸身形在素纱开合间,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颜墨璃,醒了?”那男子的声音很冷,但却令她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刺客——”这两个字硬生生地被她吞下肚腹,因为对方叫她“颜墨璃”!

  她从进入人的视野以来,她就是郭岚凤,大魏国左将军郭晋方的庶女,大魏国太皇太后的专属医女郭岚凤。

  在大魏没有人能叫出“颜墨璃”这个名字,甚至在整个苍月国,也没有几个,唯一能叫得出来的,只有桃园谷的人!

  这是梦么?这声音清冷得好熟悉,好象是少主子!

  可是,桃园谷远在千里之外的苍月,少主子不是在苍月,怎么会跑到大魏的皇宫?

  “起来,本公子有话问!”那人甩了个身,在不远处坐下,此时月光打在他的脸上,那一张脸庞幽幽似白雪,眉宇间带着似冰川万壑不见一丝的温度,唇线微微抿着,更让人觉得无情冷酷。

  可眉峰下却有一双让世间所有女子怦然心动的双眸,修长如漆墨的羽睫下那双眸泛着褶褶之光,夜光下流泻着下如水般的脉脉情素看着她。

  如果她是第一眼见到这一双眼睛,她会马上认定,眼前人爱上了她,不惜夜半探闺房,只为一亲芳泽!

  但她知道,那一双天生含情的眼中实质上是最无情了,就是因为她曾被这种表象所迷惑,才会自做多情,以为他与她第一次相遇,他便瞧上了她。

  是的,只要是情窦初开的女子,看了这么一双多情的眼睛,都会认为,被爱上了!

  虽隔了四年,彼时的少年已经成为伟岸的成年男子,身高变得更加修长,甚至五官轮廓也变得更深,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奴婢见过少主子!”认清后反而让她愈发感到诡异不安,这个月她已收到少主子亲自下的三道密令,可她皆以“侍机而动”四字回报,一是任务确实难度很大,二是她多少仗着她身在大魏皇宫,身边有十几个一等侍卫护着,桃园谷的人不能拿她如何!

  这个密令是她回到郭家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

  申家六公子申苏锦从苍月国回到大魏不久,便昏迷不醒,这个消息一传出,让多少人嘘叹不已,几乎震动了整个苍月。世人谁不知道申家六公子文幍武略,是灵碎子的得意门生,自她出现在苍月国时,就是各种势力想争夺的一个年轻才俊。

  她也料不到,桃园谷竟然对申苏锦产生了兴趣,命令她从申家劫出申苏锦的身体。

  她知道桃园谷真正要的是申家的八小姐申钥儿,可她不想把申钥儿交给他,也不能把申钥儿交给桃园谷,否则,以桃园谷的医术,会很快地发现申钥儿身体的异状,查出申钥儿昏迷不醒的真正原因。

  她想把真正的申家六公子申苏锦上交,但申家对这个真正的申六公子的身体看管很严,既使他昏迷了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依然每天有专人潜心的照料,除了昏睡外,他的身体也在慢慢地成长,肌肉甚至不见萎缩。

  她没料到少主子竟会亲自来大魏,看来,桃园谷对申钥儿的誓在必得已超出了她所有的预想!

  那么,今夜突然而至的少主子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年,呆在苍月国的申苏锦,其实是由申钥儿乔装打扮的呢?

  还有,是什么原因让少主子亲自跑这一趟,难道他知道了申钥儿昏迷不醒的原因?

  她心里的预知感带给她一种强烈的恐惧!她不敢丝毫的磨蹭,很快地下了床榻,站在了帷帐前,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时候,你敢站着跟本公子说话?”月光下,那男子精致的眉骨透着寒凉。

  “不敢——”她本能地双膝跪下,带从万千枯骨中爬出的寒粟,胆颤心惊地俯首,“奴婢见过少主子!”

  片段二:

  贺锦年从宫中的废园离开,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她不想这会去学堂与那些好斗的仕家子弟相遇,便放慢脚步乱逛着。

  这些风景在她记忆中并不陌生,毕竟这个地方她曾生活了好几年,虽然她总是辩不清方向,但是每到一个景处她就会想起,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些片段。

  走到一处的凉亭,耳畔隐隐传来鼓声,贺锦年循着声音走到一处雕花栏杆,看到几个后宫嫔妃和朝臣的一些命妇及名门仕家公子小姐正在听戏。

  “奴婢给贺公子请安!”伫立在雕花栏杆边的两个宫女微微福身,要为她引座时,贺锦年摆了摆手,轻笑道,“我站一会就走!”

  戏台上,青衣水袖的女旦腰枝款款摆动,刺绣着朵朵白茶花长裙拖曳身后几两米,旋转时,如天女散花。待胡琴一断,女子委身一跪,青黛勾勒的眼角流泻出水墨画般神韵。

  “念儿……”贺锦年有些呆呆注视着那女子,想不到常念会为了她不惜冒险进宫打探她的消息!

  她一定是来找秦邵臻的,她本能地再次把眸光探向戏台下,果然,在团花簇锦中,对上了一双浸润着墨玉光华的眼睛。一群好容貌好年华的少女围在他身边,不过作了俊美容颜的陪衬,这就是人前的秦邵臻,日日周游在茑歌燕舞之中。

  贺锦年的手不知不觉地抚上脸颊,那里有她前世疼痛的记忆,但仅一瞬就敛尽情绪,她放下手,拳头藏于袖襟之中,她没有避开他的眼眸,神情勾芡几丝淡淡的矜持,朝着秦邵臻微微颔首,转问身旁的小宫女,“姐姐,现在什么时辰?”

  那宫女极受用的一笑,“回贺公子,差一刻就辰时了!”

  贺锦年从小宫女所端的花梨木盘上捏了一块芙蓉糕,小宫女想拦着,锦锦年迅速地咬了一口,含糊笑着,“姐姐,我得去上学堂,谢谢姐姐的芙蓉糕!”

  小宫女碎道,“作死,这是妩妃娘娘点的!”

  贺锦年扬了扬手,就跑开了。

  贺锦年沿着方才的长廊跑了一小段到分叉口时停了下来,仰头沉思片刻后,朝着左道阔步走去,很快就到了境春园桃林。

  贺锦年勾了勾唇,看着一簇簇的粉红,映着薄薄日照,如此的良辰美景,让人无法生出愁绪。

  随手摘下一枝开得正艳的花朵,放在鼻间轻间,贺锦年动人的眸子里充满了希翼之光,脚步变得愈加地轻松。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秦邵臻,原以为这半年来一直深锁于恶梦,那见了真人,定是又一番的心劫,谁知仅仅付于一笑,果然经历了一番浴火重生,她放下了,或许她对他并没有过多的恨,但爱——就象胭脂沾染了灰,真的随着岁月一起化成了尘埃!

  片段三:

  “皇嫂!”一抹嘲讽凉薄的笑容升起,庆安公主蓦然扬声,语带诛心,“皇嫂,你实不必在本宫面前也要演这些苦情戏,宝嵌的情况本宫有眼睛看得到,能帮的本宫一定尽全力,但陪葬的事,本宫不做!”

  林皇后她强忍着头皮炸开的感觉,缓慢地将目光挪到庆安公主身上,灰败的眼里染了诡异之色,“庆安,既然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本宫也不愿意含糊,这些年,你那些破事本宫没少为你担戴,虽说事情最终没办成,那也是贺锦年命不该绝,本宫是尽力了!”林皇后见庆安的脸色倏地变苍白,脸上戚色渐渐褪却,心里突生一种恶毒的快感,“还有锦钰的事,这么多年,本宫一直替你瞒着。如今,本宫一只脚落到了悬崖边,能抓的也只有皇妹你的手,皇妹要是拉本宫一把,皇妹好本宫自然也好!皇妹要是推本宫一把,本宫一定会拉着皇妹的手一起下去!”

  庆安公主暗自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震颤和不安,秀眸微沉,并没有特别激烈的反应,反而语气冷淡地提醒,“皇嫂,你和我都明白,人在陷泥潭时,越挣扎只会沉得越快。于悬崖也是一样的道理,只怕本宫拼了命拉了皇嫂上来,悬崖后就有一把屠刀在候着,你和我上来也是死,下去也是死,你说本宫选拉或不拉有什么不同?倒是皇嫂有一句话是对了,本宫自小看宝嵌长大,当她是半个女儿,她将来的幸福,本宫义不容辞,有我这个姑姑在,谁也动不了她!对太子殿下,本宫亦会将她视同已出!但若本宫不在了,皇嫂就得多多筹谋一下,这皇家里,还有谁能受你托孤?”

  林皇后怒极反笑,她以为她抓了庆安这么多的把柄,庆安一定会就范,谁知她却反咬着,以自已的儿女来做为筹码。

  庆安公主偏过头看着床榻上的顾宝嵌,好像怕被识破某种虚伪无情一样解释着,“皇嫂,您心里也有数,戴向荣是什么人?他比猴还精,只怕这会冬梅已经被他护得滴水不漏,若你今晨当机立断,直接结果了那奴才,这事还有转寰的余地,现在,迟了!”

  “皇妹倒是会马后炮!”林皇后竟是肆虐般地笑了,今晨,谁也没料到行凶的是戴向荣的儿子,自已的准女婿,更没料到,顾铃兰的一番话把矛头直接对准了顾宝嵌,顾城亦最终为了权衡利害,将此案公审!

  可林皇后从不相信,庆安这个人会为了旧情而有所顾念,她笃信,只要她脱下了这一身的凤袍,庆安就转身去向张睛妩投城,而献上的祭品,就是她的三个儿女。

  她拼命压抑内心翻腾起的一种极速涌动,同归于尽的一种诀然,在她的枕边人放弃她后,她的一个多年盟友也断然与她背弃。

  人在绝地,四面楚歌时,反而激起人性骨血中最深的执着,她站起身,双手带着力道按在了庆安公主的双肩之上,俯身,眸光竟如红绡游丝般地裹住了庆安公主的眼睛,怨毒如缠丝——

  庆安公主给她盯着全身发毛,但还是脸含笑意撑着不动,她姓顾,在气势上她从不输于任何一个女人!

  林皇后幽黑的眸子有阴火森森簇动,一字一句窜出,“庆安,本宫知道你有办法,你的能耐本宫清楚得很!还有,我林淑月还不到托孤的程度,而这世上,本宫更不相信有人会比一个母亲更懂得关爱自已的骨肉。所以,别指望本宫会放了你的手,我们这一对姑嫂,一起站了在这悬崖上看了这么多年的风景,不如,一起去探究这悬崖的深渊下到底是地狱还是世外桃园!”

  若说庆安公主之前还心中尚有同情,此时一听,眼中浮上了一层薄薄血色,眸中灌满冷嘲,“皇嫂,不过是本宫借了你的手杀了贺锦筝,你拿捏着这一点,能毁的只是本宫与贺家的一切!”庆安公主低低呤笑地注视着林皇后,她脸色是平静地,嘴角还噙着笑,她一点一点地推开林皇后,缓缓地站起身与她平视着,最后嘴角掠了点微纹,语含讥诮,“这些,本宫输得起!”

  说完,庆安公主不待林皇后说什么,便抚袖而去!身后却传来林皇后更阴怵的笑声,一字一句地敲打在庆安公主的心上,“只怕不仅仅是这些——”

  “你敢——!”庆安公主倏然转身打断林皇后余下的话,因岁月失去光华的双眼这一瞬就折射出耀眼的光茫,讥笑同时在唇边挽起,“那便是如何?只怕是借你林淑月十个胆,你也不敢透露半分!”说完,又是低低地一笑,转身而去。

  林皇后不知是惊、还是怒、只觉得全身热滚的血液横冲直撞,全身控不住地颤抖不休!

  暖风吹进来,卷起珠帘,那莹莹珍珠因碰撞而发出的脆响时,她耳边缭绕不绝的却是庆安公主那带着痛快畅意的尾音——

  片段四:

  贺锦钰仗着年纪小,装着童言无忌的模样在座席公然朝着她笑,“五哥,这箭有什么好挑的,就别磨蹭了,你要是不行,就让小弟代你比赛吧!”

  贺元奇脸色一沉,虽不说话,但重重一咳,引得庆安公主微微不悦地朝着贺锦钰道,“钰儿,不得对你兄长无礼!”

  庆安公主双眸蒙上了一层浅灰,心里有一种叫厌憎渗入血液在她身体里游走,侵进五腹六脏。如果不是为了钰儿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她才不会委屈求全地与这一个迂腐的老男人共同生活。这十年来,她还不得不装出慈母的样子去迎合世人的眼光。

  而贺锦年的光环又压在她的儿子贺锦钰的身上,让她常常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岁月流走中,这种厌憎缓缓地化成了一种毒,渗入她的皮囊,流进她的血液,啃噬着她的骨头。

  贺锦年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离,在众人射完第六箭时,方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一手拿了五根箭同时描准前方的箭靶,此时,全场静了下来,从人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个文弱少年,低低的议论此起彼伏,嘘叹中夹杂着鄙夷的嘲笑之声,甚至身边的正准备射击的四个少年感受到全场气息变化时,亦随着目光瞧向贺锦年,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明媚的阳光下,柔弱纤细的臂膀将一张月牙弓缓缓张开,阳光落进那少年那双幽黑皓眸,却象被两泓黑洞吸食了一般,不见一丝的光亮——

  只听得一声箭翎破开空气之声,五只箭带着凌历的啸声同时往靶中射去,“噔”地一声,全中靶心。

  那一瞬,全场静宓无声,饶是贺元奇也无法相信自已的眼睛,他的儿子,竟能射出西凌史上从不曾有人射过的五箭穿羊。

  原本准备看热闹、听嘲笑的庆安公主双肩狠狠一抖,不详的预感一直传入心里,仿佛被箭翎穿透的不是靶,而是她的心,“这……怎么可能?”她失态地两手撑在桌面上,全然不知此时自已发出的声音带着破碎却又夹杂着淘天的置疑,却不慎推翻了面前的酒盏,金黄色的酒瞬时沿着桌面流下,滴溅在她的裙子之上。

  可这时候,除了冷冷看着她的林皇后,谁还会去关注庆安公主?

  这一刻,春日的阳光好象只照耀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就是贺锦年!

  突然,人群中暴发出迭声雄厚的赞誉,“好!好!好!”

  众人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谁先鼓得掌,很快,掌声连绵一片,响彻云霄!

  最后,顾城亦缓缓站起身,朗声道,“好,这真是我苍月之福祉,贺爱卿,你当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顾城亦几乎走到高台的边缘,居高临下地指着右首下方的贺元奇,嘴角挑着一抹很优雅的笑容,“令郎真是文武全才!贺爱卿,有子如此,真是可喜可贺!”

  众臣随声呼喝!

  很快,高台上率先响起了帝王的掌声,接着,全场再一次爆以热烈的掌声,尤其是武将,有几个情绪特激动的甚至挥臂齐声大喊,“威武!威武!”

  贺锦钰张口结舌,满脸激红,看着全场的人为贺锦年贺彩,眼圈一红,心中激愤难平,使劲地踢了一下桌腿,咬着牙嘀咕,“有什么了不起,连弓都张不满!”

  而贺锦年却脸色丕动,缓缓拿起剩下的五根箭,微眯的眸光如鹰隼,透过幽然绵长空气一层一层地达到靶中央,这一次,她张满弓,眸间带着凌然的杀气,射出时,众人微微吃了一惊,因为这五箭射出时,众人的耳膜明显感觉得一种刺痛,果然,那箭的速度极快,带着凌历的破空之势,最后穿入靶心!

  同时,众人听到一声声“嘎嘎”作响后,长靶缓缓后倾,最后,立着靶身的长杆断成了两截。两名侍卫带着质疑的神色上前扶起长靶时,方发现,后射出的五根箭竟把原先插在靶心的五只箭推了出去,把整个靶心穿出拳头大的窟窿!

  当两名侍卫高举着靶子走到高台下,让全场的人清清楚楚看到靶心被穿透后,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向贺锦年,却只见,那少年,仰着头,嘴角微微向上弯着,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云彩,一瞬间仿佛潋潋水波在流动。

  庆安公主的心一下子陷入漆黑的无边地狱里,她直觉,被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孩子耍了。

  片段五:

  黑暗中,贺锦年熟门熟路地把六月放到一张竹榻上,顺手揭开床头案几上的一块锦帕,瞬时,房间亮了起来。

  “六月,别怕,我们到家了!”她蹲下身,尽量与六月平视着,她伸出手,轻轻解着缠在六月唇齿间的腰带,一张华美小巧的容颜上仿佛漾开粉红涟漪,一点一点地显露了出来。

  意外地,六月一点也没有惊惶失措的表现,他抬起眸,月明珠柔亮莹光打在他那纤黑宛若蝶翼的睫毛上,在眨眼间,微微颤动,瞳孔中似有流华绮散,绻出的竟是层层的信赖。

  “六月……”感受到小家伙的信任,贺锦年心中一阵阵的酸涩直逼咽喉,恍然中,竟不知应如何自我介绍,她俯向前,轻轻地将他搂进怀中,霎时,她的心跳得连她的灵魂也在震颤!

  六月,她的六月,此时正在她的怀中,她终于在他十二岁那一年找到了他,让他避开了他人生无法堪破的绝望!

  轻颤的掌心覆上他那削瘦见骨的后背,那空荡荡的腰身,让她的心一阵阵的抽蓄,恍若被牵引般,她小心翼翼的卷起六月的袖子,只见一道道的伤痕,清晰可见地遍布在那条瘦如竹杆的手臂上,她的眸光仿若穿过时空,见到了彼时大魏皇宫中,一身是伤,淹淹一息的六月,瞬时,她的五脏如被利器狠狠搅烂,再也溢不住崩溃的情绪,近乎发狂地抱住她,“六月,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更早地找到你,可我不知道你在哪,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是我不好,六月……”

  “哥哥,我不叫六月,我叫……”六月惊惶失措带着微微的欣喜,眼前的人是他的亲人么?是他们找到自已了么?

  他真实地感觉得到贺锦年的善意,他一时间不懂得如何表达他的情感,只是傻傻得想纠正贺锦年对他的称呼,因为长时间唇瓣被束缚,他的声音溢出时显得有些艰难,带着孩童和少年之间的娇嫩嗓音,细声细气的吐出时,刹是好听。

  她的六月,果然天生一副好嗓子。

  “我叫……”声音越发地细了下去,柔软中浮起了一丝脆弱,眼溢凄色,“哥哥,我想不起来我叫什么……”话未尽,他眼眶里突然泪雾弥漫,仿佛汇聚所有愁苦哀怨,只差一眨眼,便要倾泄而出!

  贺锦年猛然番忆起,六月这个名字是前世他到了大魏时的艺名,此时的六月忘记了他自已的名字,更忘记了自已的出身,她知道,六月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好在现在寻到了他,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帮着他唤回记忆,帮他找回家人!

  “不怕,以后自然会记起!”她急忙擦干脸上的脸,控制住自已的情绪,极力绽开一丝温婉的笑意,带着安慰人心的语气,“我叫贺锦年,我……大你一岁,以后,你唤我阿锦哥哥!”

  六月一颗绷紧的心终于松弛下来,连连点头,脸上堆涌着某种激动红晕,声音充满欢喜,“六月记下了,阿锦哥哥!”

  贺锦年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进了六月腰间,轻轻吸了一口气后,双肩抖动中,抑不住地笑开!六月削瘦纤白的手小心翼翼地搭上贺锦年的肩膀,亦陪着笑开。

  他也无解,为什么在他受了这么久的伤害后,还可以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轻易的放开戒心,仅仅一眼,他就感到莫名的信任!

  片段六:

  凤繁星站起身,遥指着前面一堆的白银,眸光缓缓从梦依伊身后的一群姑娘的脸上一张张的掠过,“这里有一百万两现银,是刚从钱庄里提出来!只要哪个姑娘愿意到本王妃的昊王府,愿呆满三年,就可以领走两千两银子。如果有契约在身,尚未到期的,也无事,领银一千五百两,违约金本王妃来出!”

  昊王爷两眼一翻,心中暗骂不休:完了,老子这些年的存银全没了!这败家的女人,看老子回去后怎么收拾你!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病猫……

  米大人忍不住偷地瞄了一眼传说中一身媚骨星王妃,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原在他眼里个个如天香国色的兰桂坊众佳丽,给星王妃这一比,全成了一群庸姿俗粉。

  米大人看了一眼还睡得人事不知的昊王爷,忍不住抹了抹额间的汗,心道:王爷,您有得睡就睡吧,这样的美人瞧瞧便是,真要娶回家,那不是享福,而是要命!

  场内的、场外的、有关的人、无关的看客,人人心里的小算盘都敲翻了天,二千两?当朝一品大臣的一年的俸银也不到两千两,这楼里的红牌,接一晚的客,拿了赏银,也最多是几十两,若是普通的姑娘,就算天天接客,也存不了一百两。加上胭脂水粉的花费,这一年下来,最节省的姑娘也就存个二百两银子找个人从良。

  饶是梦依伊也没想到星王妃会来这一招,可她怎么会是个省油的灯,故意眨着眼睛端出惊奇的表情,“按着星王妃的意思,这些姑娘们不过是腾个地方做生意!这样吧,不如把我整个兰桂坊搬到您昊王府,这也省王妃娘娘费心思去管着这些姑娘。何况,能来这里的都是冲着我兰桂坊的三个金字活招牌来的,这不,您府上的男人,昨晚还专门点了清韵的小曲。别人我不敢保证,但常念和清韵这两个金字招牌,就是王妃您拿出两百万两,她们也断不可能舍了兰桂坊,倒不如您和妈妈我签个约!”

  密室中的贺锦年几乎想为梦依伊鼓掌了,太聪明了,依伊知道昊王爷既然查到了此处,这里就已守不住,索性倒打一靶,去占人家的府第了!

  “啊……嘁!”顾城军故意打了个喷嚏,他再不醒,不用过今天,他就会成为燕京最大的笑柄,他歪歪扭扭地欲撑起身,可转念一想,起来又如何,真和她论理?

  这事凤繁星可以闹,但他不可以!苍月国明令,朝庭命官不可以嫖娼,虽然没人执行,可若他不肯顺着她,让她玩得痛快,凤繁星那性子非得和他和离不可,最后闹到大殿之上,失了面子还是无关紧要,若是引起顾城亦的疑心,砸了顾城风交给他的差事,顾城风非得把他发配到边疆养马!

  算了,还是接着睡吧!反正现在他也没什么时间管府里的事,就由她折腾去!等大事成了,再好好跟她解释!

  凤繁星仿若未闻地朝着梦依伊笑,“梦掌柜倒是爽快人,本王妃听着,这主极倒是极好,开个价吧!”

  “三年八十万,一口价!”梦依伊不着痕迹地看着这一对夫妻间涌动的暗流,索性来个狮子张大口,反正做生意也兴个讨价还价,她心里想,别说八十万两,就是十万两,这生意她也接!不过是腾个地而已!

  就看你凤繁星有没有能耐把这一场大戏有始有终地唱完!

  “好!”星王妃瞄了一眼一旁嘴角紧紧下抿的顾城军,她几乎能透过他紧阖的眼皮,看到他瞳眸深处的阴寒,心里竟是撕烈般的畅快:才花你八十万两,还早着呢,除非你马上向皇上求旨休妻,否则,不出三年,我凤繁星一定会将你整个昊王府都卖掉!

  “爽快!”别说是梦依伊,兰桂坊里所有的姑娘都以膜拜财神爷的眼神看着星王妃!

  凤繁星诡异一笑,恶念丛生,此刻,她只想在雄雄燃烧的火焰里再浇下一桶油!

  脸上带着畅快淋漓的笑,娉娉婷婷地走到顾城军的身边,俯下身,轻轻柔柔地抚了一下顾城军的脸,红唇轻启,带着温柔溺毙之音,“为了不阻止你们兰桂坊的财源,本王妃会将王府的侧门腾出来给你们做门面,你们尽管放心开门做生意。如此,你们赚了个钵满盆满,也省得我家王爷以后大半夜还得偷偷从王府里猫着腰出来寻腥!”她的嘴角越挑越高,眸光紧紧盯着顾城军,语声音带着女子床第之间的娇柔,“以后,是天仙、是才女、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凤繁星把整个兰桂坊的女子都带到王府,方便王爷半夜开荤!”

  凤繁星的一颦一笑风华无双,却令昊王府的一群小妾背脊发凉。

  这戏唱得比台上还精彩万分,常念看到凤繁星玉石俱焚的绝唱,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昊王爷,那脸已是酱青,哪象是宿醉的颜色,分明是气成的!

  梦依伊眼中出现一抹玩味,慢条厮理地添了一句,“没问题,昊王府的侧门虽小了点,但只要在门口安排十个八个龟奴接客,自然门面就撑起来了!”既然有人想借她的地盘玩,她一定是奉陪到底!她梦依伊怕什么?她是唯恐天下不乱!

  凤繁星本以为她的手段恶劣至此,就算是死人也会被气活,可这男人依然由着她去宣泄。她的手指不知不觉描摩过他的薄唇,都说嘴唇薄的男子情也薄,他是么?

  她虽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但她从不相信他是所谓惧内之男子。

  到底为了什么,让他忍受至此?

  他爱她么?为何她感受不到?如果不爱,缘何如此无法无天的纵容她?

  她只觉心头仿佛被用冰水侵了一侵,又忽然被滚水浇了一浇,不知是冷是热还是疼!

  片段七:

  许悠幽有些紧张中带着兴奋在寝房左右中踱着,又走到妆台前,修整了妆面,用帕子将妆化擦得淡一些,那唇上胭脂擦去一层后变成了娇粉色。

  她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穿着橙色的蝴蝶袖收腰罗裙的自已,袍子上虽无花无纹,但襟上,袖口,裾处镶了彩蝶拱花藤图。她忍不住对着铜镜转了几圈,只见衣袖翻飞,象那蝶便似要飞出来一般,摄人心魄。

  而耳朵上的一对珍珠耳环,衫得白净细腻的肌肤越加剔透。

  她想,是男人,见到这样的女人,总是会动心的!

  身后,突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倏地转身,只见一年轻男子一身亵衣从寝房内设的浴房走了出来。

  骤然见到传说中的少主子,心不由自主地惊颤起来,“奴婢桃园谷弟子,大魏枫桥行苑苑主见过少主子!”她款款上前,依着桃园谷的规距在一丈开外停下,四肢伏地!而后,缓缓抬首,绽开最美丽、最自信的笑容。

  每一个从桃园谷出来的少女,哪一个不满心憧憬地希望有一天能侍候少主子。她们的容貌都是千里挑一,才学更在仕家女子之上,她们都是上天的宠儿,带着自信,怀着凤凰展翅的雄心!

  都说进了枫桥行苑是最有机会见到少主子,可两年了,青春在指间飞逝,等待她的却是日复一日的失望,她连见也没见过少主子。今日,机会一朝突至。

  更甚,眼前的人竟是玉人般的丰姿,这是她连梦都不曾梦想过。

  门外候的两名丫环听到寝居里有了动静,急忙进来侍候。

  男子眸光似水柔情睨了她一眼,声音却有些冷淡,“有消息?”

  许悠幽按下怦怦乱跳的心,双颊染上一层氲色,声音越发的柔软下去,“回少主子,影卫已将少主子要的东西带回,因为颜墨璃将东西放在水晶棺,奴婢担心惊了客人,所以,让影卫暂将申苏锦安置在后苑的枫雾阁中。”

  枫雾阁是枫桥行苑的内堂,防务是枫桥行苑最严密之所,通常只有发生重大之事,枫雾阁方会开启。许悠幽此举明显在讨好少主子,她虽然不知道棺中是什么,但她早就察觉得到少主子似乎很重视这个东西,否则不会下了三次密令,让颜墨璃执行,而这一次,还亲自来大魏督促。

  那男子没有回应,他静静而伫,阖着双眸伸开修长的双臂,由着两个丫环为他更衣,精美的五官如神砥,在灯下,他如画中剪影一般精美。

  穿戴齐整后,一身镌绣着繁复不知的章纹雪白的锦裳,桔黄的宫灯下染出上一层柔和的色彩,融进了许悠幽的眸中!

  “带路!”

  许悠幽大喜,正想盈身靠近少主子时,勿感到眼前微一晃,一道魅影便出现在少主子的身前,耳畔紧随响起一声低低的男子声音,“是!”

  相传少主子身边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影卫,名唤叶明飞,为苍月国十大高手,精于伏袭,据说,此人可以在空旷的之地隐住自已的气息和身体。

  许悠幽脸蓦地变成滚烫,她想方才自已在少主子寝房中的一举一动肯定被他瞧见了,勿雍置疑,她的心思肯定也躲不过影卫敏锐的心思。同时,她亦认识到自已算是逾越了,桃园谷的规距,除非少主子传唤,不得私自近身!

  枫雾阁位处枫桥行苑心脏之处,阁高三层,四周皆是三丈高的红彬树把外界的视线隔开,从唯一的小径入阁后,触目所及的全是假山亭台,看似平常,但园中的一景一物全是按八阵图所列,分为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除了生门外,一步踏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一行人很快到了枫雾阁三楼的内堂,众人一眼就看到玉阶之上搁着一个透明晶莹的棺木,一面盖着一条朱红色的薄衿,让人的视线不能探到棺内。

  男子驻足,静静地站在门口,双袖垂落,桃花眸雾色渐起。

  叶明飞察觉到空气起了微微的变化,便几步上了玉阶,揭开薄衿,望了一眼,对着白衣男子点了点头。

  许悠幽注意到棺盖下似乎顶了一下小玉石,让棺盖无法与棺身弥合,她的心狠狠一跳,难道棺中的是活人?所以,此举是防止棺中断了空气。

  叶明飞打开棺盖,“公子,属下去传云泪!”半年前少主子闻讯申苏锦昏迷不醒后,便将桃园谷的神医女召唤到自已身边,却从不曾使唤过。可这一次出行,却带了云泪前来,叶明飞便想着,定是为了让云泪给申苏锦诊治!

  “都退下!”他的声音很清冷!

  众人皆退下后,他依然静静地站门边,垂落的广袖无风而动,冷调的宫灯下,周上都蒙上一层凛冽的色彩。

  终于,左腿小步迈开,丈步之遥,却举步为艰,仿如一步一黄泉,终于走到了尽头,白玉般的手掌按上水晶棺的边缘,缓俯下身证实了那一张脸正是自已心心念念之人时,他的精神瞬时衰颓,冰冷的手指带着控不住的颤抖轻轻触上那一张熟悉的脸盘,他甚至不知道应如何唤醒他,唇音开启时,语齿都已不清,“锦儿……”

  这一刻,他周身气息流溢着某种源源不断悲伤——它叫思念!

  接下去就是入V喽,月很努力,月很努力呀,是有存稿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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