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足了大家的目光和期待后,言公主终于缓缓开口了:“我要请三位英雄,一位弹琴,一位吹箫,一位舞剑,胜出的,我和妹妹将邀他们歌舞一曲,而我的两个条件就是——第一,不一定要你貌比宋玉、潘安,但要懂音律如相如,会吟诗如子建;第二,既然本公主是从桥上跳下来的,你们自然也不能从船舱中爬上来。”
众人听她说得轻松,但心下明白其实她的条件比较高,不仅要才貌双全,还要文武双全。那些有才没有貌,有貌没有才,有文没有武,有武没有文的,或是才、貌、文都有却单单手无缚鸡之力身无飞燕之功的一下就被泄了气。
“下面,先请弹琴的英雄,谁敢上来!”言公主扫视了四周一圈,慷慨道。
但是,言公主等了一阵,秦淮河两岸以及文德桥上万余围观群众却没有一个敢跳下来,那些小画舫中也不见人飞上来。
湘云俯在言公主耳边悄悄道:“公主姐姐,你的条件是不是太高了!”
“高个屁,这个条件都达不到还想本公主为他献舞!”言公主哼了一身,又扫视了四周一圈,依然没有人敢跳下来或飞上来。言公主不禁有些急了,目光落到了贾玉、卫若兰、柳湘莲三人身上,既带期盼又带愤怒。贾玉明白她的意思,奶奶的,还不下来救场,要看本公主笑话吗?
贾玉和卫若兰对望一眼,又和柳湘莲相视一笑,三人一致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动。这样,不仅言公主的目光射来无比的愤怒,湘云也狠狠瞪眼过来:见死不救,不理你们了。
甲板上清风轩和蔻香阁表演乐舞的二十四个美女本来对言公主和湘云抢了她们的风头很是愤怒的,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些许幸灾乐祸的笑容。
言公主赶紧捅了湘云一下,还不给我圆场?
“不会吧,要我发话,我没经过这大场面的!”
“你就随便说几句吧!”
湘云只好向前走了一小步,看了看四周,抬头又低头道:“大家实在,实在跳不下来或飞不上来,从船舱爬,爬上来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湘云的话刚说完,就听见一串不屑的笑声从一艘小画舫中飘出。
“爬上去?多没面子啊!”
笑声落下,只见一道白影向上一纵,一个轻摇折扇的白衣少年就稳稳落在船头。
这个人贾玉见过,就是那天在通缉榜前遇到的三个书生之一,自己要和他们比头上劈梨的剑法没比成的。
言公主见终于有人上来了,而且还是一个年少俊俏看似风流倜傥的书生,不禁喜上眉梢,上前拱手道:“英雄年少英姿,真乃玉树临风,想当年宋玉、潘安大概不过如此,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言公主一高兴,就马屁连拍了。
白衣书生也拱手还礼道:“小生姓名,不足挂齿,今日得见姑娘绝代芳容,实乃三生有幸!”
白衣书生的嘴上功夫也不比言公主差。
言公主还想说什么,湘云拉了拉她的衣襟,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又十分不屑地瞟了白衣书生一眼。
白衣书生看到湘云那神态,不禁又奸笑道:“小姑娘,你的公主抓到没有?十万两银子哦!”
湘云看到那奸笑,又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弄得旁边的言公主一愣一愣的,悄问湘云道:“难道你们认识?”湘云没好气的回答:“谁认识这个奸贼!”
“顾落梅,他就是扬州三友之一顾落梅!”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声音高喊道。
众人听到顾落梅三个字,顿时一阵哗然。贾玉看他们的表情,大有如雷贯耳之感。贾玉又看了看左边的卫若兰,也是满脸的佩服之情,又看了看右边的柳湘莲,眉锋微蹙,也不是先前那么轻松潇洒了。
“莲少,扬州三友什么来头?”贾玉忍不住问道。
“文武全才,三人联手,未逢对手。”柳湘莲答道。
能得柳湘莲如此评价,贾玉知道这三人肯定十分不简单了,想起自己那天要单挑他们三个,真是轻狂之极。
“那单个挑,你有把握赢吗?”贾玉又问道。
“没把握。”柳湘莲轻答,“老三顾落梅来了,想必老二徐墨竹,老大张云松也来了。”
“难道他们也为赏剑大会而来?”
“不知道。”
贾玉不禁忧心忡忡,若他们也去争,自己是跟本没什么机会赢他们接近可卿的,不接近可卿,又怎么去偷《素女心经》?偷不了《素女心经》,又怎么回去向师父妙玉复命?
贾玉正愁思间,忽听得人群中一片高呼。
原来卫若兰也纵身一跃,飞了下去。
这小子,是深藏不露,还是像自己一样最近才学的?贾玉颇有些惊讶。
甲板上的言公主见卫若兰飞了下来,当然是既吃惊又高兴。
湘云装着不认识似的对卫若兰拱手赞叹道:“这位少侠,看你长得比姑娘还美,没想到也会武功呀!”
卫若兰脸一红,纳纳地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只是拱手还礼作罢。
“好!”言公主豪爽道:“这位英雄,你也想来弹琴吗?”
卫若兰点点头,又挑衅地看了顾落梅一眼,傲然道:“不错!”
湘云看了看卫若兰,又看了看顾落梅,娇笑道:“但是,我们只需要一个弹琴的哦!”看卫若兰的眼神带着期许,看顾落梅的眼神却带着分明的不屑。
顾落梅却没有被这眼神激怒,仍然折扇轻摇,轻描淡写道:“那就比一比,谁败就谁走人喽!”
“好,少侠果然英雄!”言公主对顾落梅扬眉赞赏,又转向卫若兰轻笑道:“这位少侠,你敢应战吗?”
卫若兰也淡淡一笑:“既然我已经下来,还何须问敢不敢?”
终于有一对要挑战了,言公主兴奋道:“两位少侠,那你们就一人弹一曲,比比看!谁先来哦?”
“我先来吧!”卫若兰说着走向清风轩弹琴的姑娘,看了她一眼,谦恭温柔地问道:“姑娘,可否借你的琴一用?”
那弹琴的姑娘只是呆看着卫若兰,仿佛已神游出窍似的没反应。
卫若兰谦恭温柔地问了一遍,那弹琴姑娘才回过神来,脸上飞红一片,低头应道:“奴家之琴,少侠请随便用!”
卫若兰双手接过那姑娘的琴,又道谢了一声,然后端坐于甲板,横琴于膝,闭目凝思片刻后,眼睛灿若明星似的睁开,衣袖一拂琴上玉轸,正准备弹时,旁边顾落梅忽然开口道:“慢!”
“兄台有何指教?”卫若兰礼貌地问道。
顾落梅答道:“若要分高下,岂能不先定好评判之人?”
湘云立即哼一声答道:“这还用问吗,评判之人就是我们两个!”
顾落梅手摇折扇轻笑道:“两个人太少了,而且你们既出考题,又做评考官,有些不合理吧!”
言公主问道:“那你想怎么评?”
顾落梅看了看清风轩那十二个奏乐的女子,又看了看蔻香阁的十二个萝莉,笑吟吟道:“我想请二十四位貌美如仙的姑娘做评判官,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二十四位美女们听着顾落梅的奉承,又不想在台上站着无事,当然乐得点头答应。
卫若兰没意见,言公主也同意了,湘云也不好多说什么,围观的群众也觉得这样甚好。但就在卫若兰又准备开时弹时,顾落梅又阻住他,对言公主湘云轻笑道:“两位公主,如此机会,要玩就玩得更热闹刺激点如何?”
湘云忍不住愤愤咕隆道:“奸贼,就你花样多!”
“你想怎么更热闹刺激法?”言公主却饶有兴致地问道。
顾落梅轻摇折扇,嘴角边浮起一丝不知是风流还是下流的笑容,缓缓道:“两位公主既是清风轩和蔻香阁的人,若谁赢了,不仅此时陪歌舞,还要陪春宵一夜,如何?”
此言一出,又是万众哗然,喜欢看热闹和幻想的人更是高声叫好。
湘云更是气得红了脸,怒指顾落梅道:“你这奸贼,给本姑娘滚下去!”
“蔻香阁的小姑娘,难道你玩不起了吗?”顾落梅继续不知是很有风度还是没风度地轻摇折扇道。
“谁想跟你这个奸贼玩!”湘云怒瞪双眼,恨不得把顾落梅一脚踹下去。
顾落梅却不看湘云,目光转向言公主。万众的目光此时也聚焦言公主,大家都知道两位公主她是老大,最后还要她说了算。
贾玉这时也有些担心,但看了看旁边的柳湘莲,却还是那样淡定。
就在湘云数落顾落梅的同时,楼船旁的一艘小画舫上也有一个人在数落他。
“老三还是这德性,到处沾花惹草!”此人一身玄衣,身背长剑,气宇轩昂,正是扬州三友的老大张云松。
“如此机会,就让他轻狂一下吧!”老二徐墨竹应道,“不过,我倒觉得老三似乎另有目的?”
“哦?”
“大哥不觉得那个绿衣公主很可能就是逃婚的永锡公主吗?”
“是很像,但哪有这样自我标榜的!”
“最不可能有时恰是最可能。”徐墨竹轻答,又问:“大哥注意到桥上那两个抱剑的人吗?”说着如深渊般静默敛光的眸子遥盯向文德桥上的贾玉和柳湘莲。
张云松也顺着徐默竹的目光望过去,语气却有些不屑道:“注意到了,有一个就是我们在通缉榜前遇到的那个,另一个却不认识,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吗?”
徐墨竹收回目光道:“他们两个,还有那个要和老三比试的,我注意他们的表情了,好像是一伙的。看起来武功不弱。”
张云松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但还有一个问题我不太明白。”
徐墨竹问:“什么问题,大哥请说。”
张云松目光闪过一丝茫然不解:“那个抱剑的什么宝哥哥和她的云妹妹本来想抓永锡公主领赏,若甲板上的就是永锡公主,为何不抓她,反而弄成了一伙?”
沉默片刻后,徐墨竹答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不大明白。”
而言公主在万众瞩目中考虑一阵后,也终于给出了她的回应,就是使围观群众听到后大声兴奋呐喊的一句——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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