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明明是死路,魏凉却不由得突然高兴起来,因为这面墙并非是土墙,而是一面石头墙。
暗道里所有的墙壁都是泥土,此时出现一堵石墙,他能不高兴么。
“舒桫,我先放你到边上,免得一会开门有危险。”魏凉欲将剑舒桫先放到一边,自己去开门,却没想到少女虽然神志不清,左手突然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襟,像是生怕他有危险一般。魏凉心里一阵难受,轻轻回握住她的手安抚式的拍了拍,终于让她松开了紧抓住自己的手。
一手从腰间抽出匕首,另一只手仔细的摸索墙壁上的每一处。终于在右下方发现了一个凹进去的地方,魏凉闭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匕首插了进去。
只听‘嘎哒’一声,石壁轰隆隆的沉了下去。
魏凉连忙收回匕首,退会到剑舒桫身边护住少女。
有光。
眼前是光。
却不是阳光,而是夜明珠置于白玉雕琢的宫灯里发出的光。
魏凉吃惊的看着眼前石室里的景象。
正方形的石室并不大,却布置的极为奢华,四盏白玉雕琢精美宫灯里置着硕大的夜明珠,擎在青檀雕龙的细巧灯柱上,罩着纯白色的轻纱。
整个地上铺就的全是纯白无暇的动物皮毛,柔软而奢靡,遍地洒满了大大小小的纯白珍珠。四面的墙上雕绘着精美绝伦的刻绘,镌刻的栩栩如生。
但整个屋里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任何的东西了。
魏凉抱起剑舒桫走进屋里。脚下是柔软的纯白兽毛,踩在上面一下就污了。虽然心有不忍,魏凉也实在没工夫顾及这些。本以为此处该是藏着三至宝和离开的地方,但看这石室的样子却不觉得像是有出路。
踢开满地的珍珠,魏凉把剑舒桫放在一块干净柔软的地上,自己再去摸索出路。
一探之下就有些懵了,除了自己来的那一面,剩下三面的墙都是空的。
一不做二不休,魏凉运功打那石壁,却发现这里的石壁竟都是玄武青石。当下心中一寒,竟有人能在这玄武青石上作画,真令人匪夷所思。
投机不成,只得再拿出匕首找机关。
“……师兄……”突然听得剑舒桫唤他,魏凉连忙过去扶她起来,焦急的问他,“怎么了?舒桫,难受了?”
剑舒桫似乎是悠悠转醒了,脑子虽然僵,神智却回来了一些,伸手就要摘掉蒙在眼睛上的布。“…咳咳…我们这是在哪?”
魏凉连忙拦下她的动作,大概跟她解释了一番两人现在的处境。又帮着剑舒桫一点点适应了石室里的光芒,虽然为她转醒高兴,心里却更加担心别是她回光返照。
剑舒桫久未见光,这一回虽不算重见天日,也总算能视物了,心下高兴,精神也好了几分。拉着魏凉便要起来,却还没坐起来就头晕脑涨,吓得魏凉连忙输内力给她,就怕她一个晕过去再起不来了。
“师兄,我没事了,你快去找找机关在哪吧,我在这不起来就是了。”剑舒桫说着摸摸自己咽喉,心中感叹自己的声音竟然变成如此沙哑,有更觉得又渴又饿。
魏凉看她确实是有了些精神,不放心的看了看她,终于还是起身找机关去了。
剑舒桫坐在屋子中间,眼睛也恢复了一些视力,便开始打量这些墙上雕刻的画。左边雕刻的是二龙戏珠,那两条巨龙上的每一寸鳞片都十分清晰,身姿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但两条龙都没有眼睛,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般,正中的珠子也并不饱满似乎有一处奇怪形状的凹槽。右边则是一副百鸟朝凤的壁刻,凤栖梧桐,百鸟前来朝拜,羽漫纷飞,好不华丽壮观。正中间则像是天泽的版图,却与今时的有些不同,剑舒桫盯着那副地图看了半天,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五国时期群雄割据的地图。
以洛岚江为界限,北面是白、萧两国,南面是文、风、泽三国,从边界的大小看来,白国、泽国占地最大,风国最小,正是五国末年时代的地图。在那副壁刻上,最为明显的就是洛岚江和五国的界限,但那地图又与剑舒桫以前见过的有些不同。
“师兄,你看着地图是不是有些问题?我觉得……咳咳……有些不对劲儿。”剑舒桫看了半晌始终也没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便叫魏凉也来看。
魏凉正摸索着那两条龙,似乎是也发现了眼睛有些异常,用那匕首试了半天也没能打开什么,听的剑舒桫唤他,连忙过去陪她看那地图。
“嗯……是有些怪……”魏凉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五国末年的分割地图,犹豫道,“一是没有星岚山以南的雾琢国,我记得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二就是……嗯……分界线画的并不太准确,有些简单了。以前见过真正的地图,国与国之间的界限要曲折的多。”
“所有的东西都雕刻的那么细致,不可能……”剑舒桫眼睛一亮,“莫非是为了匕首?”
魏凉何等聪明之人,剑舒桫才一说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些界限刻得很深,又那么简单而不是正常的蜿蜒曲折,不正是可以划过匕首的痕迹么。
“我去试试。”魏凉说罢,便拿着匕首前去试探。
果然,匕首才一伸进缝隙就有嵌合的感觉,左右滑动也都十分顺畅。魏凉首先是沿着泽国的边界划了一圈,只听啪嗒一声,那雕琢着泽国地图的版块便松动开来。魏凉小心翼翼的将那块拿下来,果然后边是一个暗格。
暗格里只有一样东西,就是一个青檀盒子,那盒子雕琢的极其精美,繁复的蔓藤花穗缠绕在整个盒身上,雕的栩栩如生。
魏凉深知这里的机关复杂,不敢乱动,便侧开身子叫剑舒桫也看。
“师兄,我在想,三至宝大概就在他们所在国家的暗格后面,这个……咳……大概就是碧檐公子的了。”
“嗯,白、文两国后面应该就是另两个至宝了,那我在看看萧、风两国后面吧。”说罢便将那块泽国的石板放回原处,动都未动那盒子,就去再开其他的了。
剑舒桫笑着看魏凉,“……咳……师兄不想要三至宝?”
魏凉看罢那两国石板后空空如也的暗格,回头笑道,“魏凉可不敢妄动先人之物,”目光担忧的看向剑舒桫,轻声道,“能带你出去就好了。”
少女笑的甜美,明明身体已经孱弱至极,眼神却清亮如晨星,“我就猜,师兄不会动的……”
“呵,傻丫头。”魏凉无奈的笑笑,转身去找其他两幅壁画上的机关。
复又看了半晌,剑舒桫也有些乏了,半闭着眼睛倦倦的缩在那,二龙戏珠……百鸟朝凤……难道指的的两公一姬?
不对!历来只有皇室血脉才会被尊为龙,碧檐公子长孙榭庭并非王孙,如果这两条龙指的一条指的是沐雪公子,另一条就应该指的是最后一统天下的怀音帝了吧?
那么这凤凰也可能就不是纤袅公主倾月姬……难道是那位舞了一曲‘鸾凰碎’名动天下的凤族皇后?
“师兄?你是不是说过,说有传说怀音帝的凤后并非因病而逝,而是跟沐雪公子私奔了?”
“呵,是有这种传说,”魏凉一边在墙上摸索一边回答她,“一舞鸾凰碎,四海裙下臣,凤后跳那一舞的时候沐雪公子也在场,想必他也是为之心动了吧?有史记载的内容里,他只娶一个妾室,就是个与凤后颇为相似的舞姬,最后又把整个白国作为寿礼拱手送予凤后,这么大的手笔,难免不教人联想,更何况凤后死的那么早。”
“嗯……”剑舒桫睁开眼睛盯着那副百鸟朝凤的壁刻,喃喃道,“若真如此,他一定会把出路设在这面凤刻上吧。”
魏凉听罢,也若有所思的退后两步,细细观察这张百鸟朝凤的壁刻。
栖于梧桐树上的凤凰,高傲而优雅,华丽的翎羽即使是在石刻的壁画上也显得熠熠生辉,纤长靡丽的尾羽精细的连每一根羽毛都刻画的极为精细,它傲然的展翅,姿势优美高雅。百鸟皆臣服其下,只能在梢间仰望,不敢上其左右。
“凤皇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剑舒桫用那有些嘶哑的声音低低的念着,在此刻静谧深邃的地下,落在魏凉耳中,却有种独特的韵味,似是彼于天下的畅然,似有惊心动魄的大气。
“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吗?”魏凉顺着凤凰高昂颈项的方向看去,那一轮朝阳竟像是散发着君临天下的光辉。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触碰那轮旭日,一推之下,便响起轰隆隆的声音。
魏凉后撤一步,看着那副百鸟朝凤的壁刻整个向右移动了两尺多,露出一条向上延伸的石阶。
“舒桫!找到出路了,找到了!”魏凉心中狂喜,后头叫剑舒桫,却发现那一身水红的少女早已倒在那一片纯白中,不省人事。
“舒桫!”魏凉大惊失色,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拼命地为她灌输内力,却觉得她的脉搏几乎已经微不可差,清冽的声音带着惊慌的战栗,“不,不要有事,师兄带你出去!师兄带你出去啊!”
他惶恐的抱着剑舒桫孱弱的身躯,冲向那不知通向何方的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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