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默默地念着:妈,您在天之灵,我终于见到他们了,他们就站在我的前面。
一股冲动由然而生,此时她内心激动万分,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又她的心里彷徨着,她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这时老师和谢波涛还有谢河溪都注意到了她,班主任奇怪地问道:“谢河海,你站起来做什么?还不快坐下?”
因为老师们都知道,这个谢河海就是一麻烦,整天被人欺负的不成人样,看着心疼,但又不敢管。
“谢河海?好名熟悉的名字!”谢波涛小声在嘀咕着。
他皱起了眉头,朝谢河海看去,不惊慌了一张!天啊,这孩子跟河溪长得一模一样,莫非,她就是当初死去的双胞胎大女儿?他的眼珠不安地乱转着,大脑也在快速地思考着。
他大步走到谢河海的身边,仔细地瞧着!
谢河海看着正在打量自己的父亲,心里的痛苦和怒火熊熊燃起,蠢蠢欲动地想要表现出来,但她极力地克制着,尽量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可是,只要看到谢波涛的脸,那种怒火和痛苦又将上升一个台阶,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化怒火为悲痛,流泪是平静内心躁动的最好办法。
果真,那一滴滴泪水如泉水般涌了出来,她咬咬牙,轻声叫着:“爸!”
谢波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清瘦的脸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刚叫我什么?”
“爸!”她又激动地又叫了一遍,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地流着,流出了所有的愤恨与痛苦,不过,比起以前,这点泪又算得了什么?
谢河溪莫名其妙地盯着这一幕!
“你……你,你是河海?你妈妈叫什么名字?”谢波涛激动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摸着谢河海光滑的脸蛋。
“我妈叫钟梅,这是我们的全家福!”她将一张发黄、略带模糊的照片拿了出来,眼泪在裸奔不止。愤怒有多少、泪水就流得有多强烈,痛苦有几分,泪就流得有多凄惨。
一听到钟梅,他心里如滔滔江水在不停的翻滚!顿时眼眶红润,他颤抖地接住照片,令他为之一振,这是20年前生下这对双胞胎第3天拍下的,当时他抱着谢河溪,钟梅抱着谢河海。而第5天后,便发生了场意外,使得他们骨肉相离。
谢河溪赶紧的走到谢河海身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夺过照片看了起来!果然,这照片里的人跟爸爸长得一样,而那女人,穿着花色的呢绒衣,生得一副清秀的面孔,那对眼睛明亮清澈,满脸春色地笑着。
谢河溪拿着照片好奇地问着谢波涛:“爸,这是怎么回事?”
谢波涛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静地回忆着:20年前他们住在一个小山村,那时他很穷,一家人过着坚苦的生活,小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至少一家人团聚在一起。
然而一场天灾降下,一夜之间洪水淹没整个村子,这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
洪水来势汹汹,大家各自逃命,他手上吃力的高举着谢河溪,到处在寻找了她们母女俩,可是因为不能在水里拖太久,无奈,只得紧紧抱住一颗大树。为保小女儿性命,他拼命攀爬那个颗树,把河溪放到树杈上,用包裹河溪身上的绳子牢牢与杈绑在一起。
因为怕树被洪水冲倒,他只能一只手抱住大树,下身潜下水里,等人来救,如果没人来救,他的小女儿将可能没命,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都要坚持,不让水淹到孩子身上。
“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女儿,钟梅,你们在哪?”他无助的叫喊着!
洪水流得很急,而且还不停地在上涨,身体快要支撑不住的他看着快要淹到树杈上的河溪,心痛的泪水滚滚落下,“老天,请让我的命去换我女儿的命,她现在还小,出生不到一星期,求求你,求求你保佑我的女儿能找个好人家收养。”
他吃力地看着无辜的女儿,愧疚地说道:“河溪,对不起,爸爸连累你了,是爸爸没用,爸爸保护不了你,如果爸爸不在了,你要坚强的活着,快乐的长大成人。”
说完,那绝望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看着谢河溪那天真可爱的小脸,还在安心的睡着,时不时地抿抿嘴,还会有小小的鼻鼾声出现,对周遭的一切危险置之不理!
谢波涛看她熟睡的状态,心疼地在她小小的额前轻轻吻了一下,说:“你就是一个小精灵,悄悄地来到我的身边,带给我无限的欢乐,却又可以毫不留情的离开,不带走任何牵挂与不舍,让我独自承受着痛苦!”
这时小婴儿在襁褓里大喊起来,谢波涛心里难受极了,孩子一天没喂奶了,自己也一天没有吃饭了,如果再这样下样,孩子一定会饿死的,他束手无策地看着女儿张开那嫩嫩的小嘴可怜巴巴地哭着!
这种环境哪来的奶,自己都不知还能坚持多久,看着女儿,哭声一声声喊弱,知道女儿也快要支撑不住了,他下了一狠心,伸出手臂在坚韧的树枝上狠狠地刮着。终于,刮出一道很大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地溢出。
他用舌头把周围脏兮兮的地方舔干净伸出手,让孩子喝着,一滴一滴地血流到了河溪嘴里,河溪不停地吸着,弄得她满嘴都是血。谢波涛忍住剧痛,脸上苍白如纸,他时不时要给孩子喂血,那道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被刮开,他咬牙坚持着,额前冒出许多虚汗,在救援小组到来之前,他会拼死坚持着……
终于,晚上七八点的样子,救援工作组四处搜寻。
此时的他意识还很清醒,只是太过虚弱,他无力的大喊。救援工作组的人根本没有听到求救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拍打着水,无奈体力已经不支了。
在他要放弃生命的最后一刻,用他最后的力气发出咆哮,只为换回女儿的性命时,谢河溪却哇哇地大哭起来,哭声宏亮而凄惨,如一个有着灵气的婴儿,在朝着救援组求救呼吁。
谢波涛以为谢河溪又饿了,便又将那道伤口划开,准备滴血给谢河溪喝,不过他又停止了,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救援小组听到婴儿清脆的哭声后,紧张地指挥着大家仔细搜寻着。
黑暗的夜,月亮漠然地躲进云层不肯露脸,救援组的搜寻工作十分困难,他们划着船儿打着手电筒顺着婴儿哭声划来,一边喊着一边照着。
一抹手电筒的光线划过,救援小组看到后,他们先将体力不支的谢波涛救上船只,谢波涛吃力地挤出笑容,然后指着树杈上的婴儿,昏迷了过去!
洪水涨到了树杈上,婴儿身体已被洪水打湿,救援小组抱着湿淋淋地婴儿,赶紧给医生抢救,这时大家诧异地发现婴儿脸上嘴巴旁滴落很多血,再看看已昏迷的谢波涛手臂上的伤痕,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家被这一幕深深的打动,医生们全力以赴的抢救着这一对父女,这婴儿出生才6天,能坚持到现在真的算是奇迹了。这一天她喝的全是父亲身上的血,太让人振惊了!
等谢波涛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着她的小女儿,他在医院大叫:“我的女儿谢河溪呢,我的女儿在哪里?”
医生们来安慰他,告诉他女儿活得好好的,因为喝了父亲的血,生命得以维持。他才放下心来,身体虚弱的他还要坚持去看看女儿的状况,看到女儿没事后,他才真的松了口气,孩子留在医院有专门的医生看着,他放心,但是他还有妻子和大女儿。
在医院住了一天后,他迫不及待地往了洪水的地方跑去,在岸上拼命的大叫:“钟梅,你在哪?钟梅。”
这时救援组的来到,劝道:“节哀吧,洪水很急,可能被冲走了,这里死的人很多,你们算是很幸运了。”
“不,她没死,她没死,我还有一个大女儿呀,她们是双胞胎,怎么可能……”他发狂的咆哮着。
“冷静点谢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灾,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救援组继续安慰道。
那段日子,他整个人都抬不起精神,看着小女儿一天天恢复健慷,他心里总算有一丝安慰。等洪水完全退去后,救援组一具一具地打捞着尸体,他也在旁边寻找着。可是找遍了整个地方,也不见她老婆和孩子的尸体,他心急地又重新找了一遍,确实没看见。他心急如焚,那到底冲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钟梅,你在哪?你在哪?
失去理智的他,把这个死寂一般的小山村又翻了一遍,甚至其他村的都翻了,可是仍然没有找到。他情绪低落地呆在医院,看着天真可爱的小女儿,女儿已有一个月大了,天天寄养在医院,他已经欠了医院好大一笔钱了,再不还钱,医院不再帮养孩子了,为了这个唯一的小女儿,他也该出去闯闯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打拼,老天也对他好像不薄,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他居然成为了世界富豪榜亚军,但他唯一遗憾的是妻子和大女儿未成享受到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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