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晴,有风。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有血光,宜诵经解灾。
黄山,不仅有劈天摩地、气象万千的七十二峰壮观,更有苍郁遒劲、刚毅挺拔的奇松,竞相崛起、惟妙惟肖的怪石,浩瀚如海、缥缈翻飞的云海,以及终年流淌、清可鉴人的温泉,构成天下闻名的黄山四绝。
俗语赞曰: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此地自古以来便是人间胜地,游客不绝。今日黄山散花坞内早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却非为了那无与伦比的景色,而是为了一战而来。
此时比武高台之上,两人相对而立。东侧女子白衣胜雪,明妍绝丽,面上露出浅淡的笑意,眸子清冷欺霜,却又微露和暖;西首女子年纪略长,姿容娇艳,一袭粉纱衬托下,愈显妩媚,然而隐约含着几分煞意。自便是水阳宫主司空秀蓝与桃海帮主旋愔卓。
二女名声素著,彼此间早闻其名,今时今日却是初次相见,心下均道:“对方比传闻中更为出色。”
秀蓝微笑道:“小妹久仰旋帮主威名,想不到初次见面却要以武相会,也算是别开生面罢。”
旋愔卓笑答道:“司空宫主所言甚是,今日得见,实乃愔卓之幸。”
两人相互客套了一番。若是换作以往,台下群雄早已不耐烦,此刻见两名绝世美女嫣然浅笑,曼声细语,但觉秀色可餐,赏心悦目,就算推迟比武也无所谓了。
秀蓝暗中仔细观察对手。旋愔卓目光莹润,含而不露,显是内功精湛,但不知为何,她的眼芒深处仿佛闪动着一股迟钝恶煞的死气。秀蓝不及多想,温言道:“旋帮主,你我的比试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
岂料旋愔卓傲然回道:“在下久闻绿焰之名,此次特来领教司空宫主的天剑四诀!”
秀蓝略觉讶异,含笑道:“绿焰至凶,出不空回。何况刀剑无眼,还是莫动兵刃为好。”
旋愔卓似乎听而未闻,叫道:“那便先比拳脚,再说其他。动手罢!”眼中的凶意蓦然暴涨。
秀蓝见状当即抱元守一,凝神静立。旋愔卓低喝一声,右掌劈出,竟是直奔中宫,径取要害。秀蓝见她来势凶猛,不愿直撄其锋,侧避回步,身形微晃已然转至其后,单掌轻挥,疾速拍向旋愔卓的背心处,劲道亦刚亦柔,意作起式试探。
旋愔卓一掌击空,觉察背后风声有异,却未回身。左手反转真力散出,立时挡住了那记攻势,随即屈身抬腿后踢,撩向对方下盘。秀蓝提气纵身跃起,左足在旋愔卓腿上轻点借力,从其头顶翻越而过,落回原地。
数招过后,两人均与察觉对手的招式精巧难测,与己不相上下,愈发谨慎戒备。相互对视一眼,再次缠斗一处。
两女以快打快,片刻后五十余招已过。台下群雄眼花缭乱,只见一白一粉两道人影,如同穿花蝴蝶,身形飘忽,轻灵已极,不由低声惊叹。
懁肆赞道:“秀蓝的功夫着实不错嘛。他们凡人没有法力,单就武学招式而言,她的技艺已臻上乘。”
幽溟站在懁肆旁边,闻言微笑不语,心道:“单就武学招式而言,恐怕你都不是她的对手。”
鸢碧对于观看打斗的兴致不高,不时东张西望,忽然疑惑道:“怎么一直没见到赤魔尊大人?”她这么一问,众魔俱被问愣了。
肸旬附和道:“是啊,我也正觉奇怪。或许赤魔尊大人正藏身暗处,万一秀蓝不敌,以便出手相助。”
幽溟摇头笑道:“他俩均非看重虚名、不择手段的小人。”
肸旬老脸一红,又不敢驳斥玄魔尊,臊眉耷眼的不再出声。
那三名年轻男子站位稍远。持双锏的男子面现怀念之色:“她虽转世为人,武功仍是这般高强。”
蓝袍男子露出古怪的笑容:“不过她现今真是温和可亲,与当年可是天差地别。”
淡青长衫的那位轻声提醒道:“人多耳杂,莫要多言。”
那对男女始终面色平静的关注场内情况,惟其目中欣慰忧郁之意难以尽述。红衫女子的眼中竟然隐有泪光,滢滢闪动。
忽然间秀蓝一声清啸,倒退数步,左掌阳、右掌阴,双掌慢慢合拢,凝重如山,却又轻飘似羽。旋愔卓微怔,旋即猱身上前,再次快攻,不料秀蓝的右臂轻缓一绕,左手前推,顿将招式化解于无形。此后无论旋愔卓如何迅速的变招,均难以形成有威胁的攻势,明知秀蓝所使招式是专门克制自己快攻的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偏偏无法可解。
时候一久,旋愔卓不禁有些焦急,眼见秀蓝的左掌再次轻飘飘闪向自己胸前,银牙暗咬,右掌抬起,猛然迎了上去。砰的一声,两掌相对,竟成比拼内力之势。
众人骇然变色,要知内力相拼殊为凶险,稍有不慎,非死即伤。两人不过是比武切磋,彼此间又无深仇,无不暗觉旋愔卓好胜之心未免太强。
桃海帮的一干弟子更是忧急。原来数日前旋愔卓自桃林回转之后,便仿佛失了心魂。时常目光呆滞,神色茫然,提及比武时又自信狂妄,一副稳操胜券的凌人姿态。帮众难免心中惴惴,然又不敢多言,此刻见帮主居然行此险着,无不暗叫邪门。旋愔卓自负气盛,然而一贯心机深沉,计较清楚,绝非这般好勇斗恨不计安危的性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旋愔卓一掌挥来,秀蓝即明其意,已然不及换招,虽颇感惊诧,并未失措。她身负七十余年功力,世间凡人若论内功,几无可与其一争短长者,但她心地良善,不愿伤及无辜,一壁对掌,一壁思索着如何令旋愔卓免受内伤。
此时桃海帮主已觉苦不堪言,适才对掌甫始,便觉掌心传来的这股力道雄厚已极、精纯醇正。她心中明了自己的内功与秀蓝相差甚远,但事已至此,惟有勉力支撑。不想方过盏茶功夫,渐觉力衰,对方的内力却接连不绝,悠远绵长,似是无止无歇,无穷无尽,一惊之下意念不纯,愈发难捱。
然而旋愔卓年纪轻轻,便能接掌邪道第一门派,绝非易与之辈。当下她的左掌悄悄缩入袖内,右掌真力却渐呈衰竭的势头。秀蓝忽觉对方真气不畅,内息紊乱,似已现出油枯灯灭之势,担心伤其性命,急忙撤掌收劲。
岂料一收之下,旋愔卓的掌力突然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至。秀蓝脸上变色,方知中了她的诡计,疾速飞身后退,还是被那一掌拂至胸口,顿时气血翻涌,喉头发甜,嘴角缓缓渗出一缕血丝。雪白肌肤上殷红宛转,隐有一种触目惊心的艳异美感。
眼前忽又异芒闪耀,三枚银针夺面而来。秀蓝识得此乃旋愔卓的独门暗器冰凝针,见血封喉,中者立毙,心知厉害,连忙凝结全身真力纵身侧跃。人处于危难之际,爆发力往往远胜平时。电光火石间,银针从身畔飞闪而过,终是躲过了这歹毒暗器的致命一击。
秀蓝借一纵余力飘退数丈,运气回转周天。幸亏她内功深厚,反应极速,受那一掌之时,自然而然的生出护体真气,且及时退后几步,卸去了对方的数分掌力。此时经过吐纳调息,并无大碍。
旋愔卓本以为一击必中,未再追击,却给对手留下了充裕的调整时机。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不由暗自懊悔。
秀蓝怒道:“我素来敬你之名,原来竟是这般卑鄙狡诈的下作小人!”
旋愔卓面色阴沉,冷笑道:“有道是兵不厌诈,谁让你妇人之仁?!”
台下群雄方才见双方拼掌后,秀蓝吐血,俱以为是她不敌,不过已有眼力出众者看到银针飞闪,待听到两人对话,登时明白其中曲折,议论嘲讽声轰然四起。
一个清脆的女音高声喊道:“原来桃海帮主只有这么几下子,真不知所谓邪道第一门派的称号是怎么得来的!”声音距离高台颇近,众人看去,但见一个娇小玲珑的明媚女子满脸不屑,正是楚遥的夫人唐琳依。她本就豪侠仗义,又尊敬司空秀蓝,眼见旋愔卓奸猾使诈,忍不住出言打抱不平。
楚遥劝阻道:“不要这样公然讥讽人家,桃海帮人多势众的。”唐琳依两眼一瞪,他忙把剩余话语咽了回去。
只听不远处一个粗豪声音帮腔道:“这位夫人说的不赖,老子看他们早该改名退位了。”却是鬼刀郭五。他早年与桃海帮结过梁子,一贯不睦。此时大好机会,自是出言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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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释跟随紫衣女子,直向异空之井飞去。
异空之井辽旷深远,无数歧路。井内兜转反复,结界众多,稍有不慎,或许便会永堕虚空。自从飞凌被罚转世,墨释极少通过此地去往神界,此刻不禁微生感慨。
紫衣女子立于丁井之内,抬头望向空中某处,怔怔出神,面色颇为奇怪。
墨释渐感不耐,冷然道:“你来此若是为了怀旧追忆,本座没空奉陪!”
紫衣女一震,回过神来,温柔笑道:“赤魔尊大人莫急。”说着右臂抬起,五指箕张,轻声念咒,左手在右肘弯处疾速发力磕击三下。右手掌心内骤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紫芒,射向半空。
明亮的紫光逐渐黯淡,四处散逸,分化为靛青、绯红、金黄、浅蓝四束彩芒,交相旋舞,复又合而为一,划出巨大的圆弧之形。艳紫光芒蓦然暴盛,圆弧内缓缓现出一个四菱形的法阵端口。
墨释凛然道:“异空四极大法!想不到阁下精通最高层级的上古术法。”
紫衣女的神情再次微变,轻笑道:“大人当真见多识广。妾身已打开一个异次空间,大人百思不解的秘密,可在里面寻得答案。”
“哼!本座岂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反正法阵已开,去留随你。妾身告退。”紫衣女和婉一笑,霎时消失。
墨释略感犹豫,此女术法精深,诡异莫测,不知法阵内又有多少古怪陷阱。然其功法高强,又着实疑虑秀蓝身上的种种难解谜团,终是飞升而起,直进法阵。只见他身形方入,那道四菱形入口立刻封闭,消逝无形。
几乎与此同时,紫衣女再次现身丁井,望向空中的法阵消失处,唇边缓缓浮起一丝阴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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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愔卓心中雪亮,群雄必然深为轻鄙她适才使诈的行径,此战即使获胜,亦难逃胜之不武的骂名。然而她业已顾不了这许多,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叫道:“废话少说,亮兵刃罢!”此鞭甚有来历,称作蝎神鞭,淬有剧毒,柔韧无比。
司空秀蓝冷笑道:“好,绿焰数年未出,今日便要再饮人血!”
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如虎啸龙吟,震鸣不绝。武林传闻之中,最为神秘邪恶的一件凶器终于再现其形。霎时间碧光闪耀冲天,其中夹杂着一点赤焰般的异芒,映得秀蓝脸上翠色波动,流光溢彩。
此时散花楼上,白衣文士依然落座于窗边角落,遥遥观看战局,见到此剑,原本悠然的神情终于隐现凝重;台下三名年轻男子面色齐变,激动不已;肸旬全身剧震,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栗恐惧之色,低声颤道:“碧血剑!”
旋愔卓再不答话,右掌挥起,蝎神鞭有如妖龙腾行,直奔秀蓝前胸。秀蓝纵身向左,那条软鞭竟从中途弯转过来,仿佛长着眼睛似的。她吃了一惊,连忙施出“碧水无痕”,绿焰翻转斜削,与鞭碰击,只觉右臂轻震,手中长剑险些拿捏不稳。
秀蓝不由暗自惊疑:“她的内力远不及我,只是鞭法颇为古怪,怎地内劲竟也随之而变,如此奇特。”她一时琢磨不透其中的关节,当下凝神静气,坚守门户,将一套天水剑法使得轻灵宛转,却又异常严谨。蝎神鞭的分量不轻,在旋愔卓手中却如一条暗赤丝绦,回环游走,迤逦刁钻,令对手防不胜防。
两人游斗良久。秀蓝见旋愔卓这般身形鞭法,飘忽灵动,如鬼似魅。心念忽转,守势顿时一变,施展出天剑四诀中最为高深繁复的天璇剑法。这套剑法虚实莫测,极耗内力,以右手剑进招,纵横捭阖,倏然散出数道劲锐的剑气。
旋愔卓斜身闪避,秀蓝的绿焰紧跟其后,在四周划出数个圆弧,将蝎神鞭的走势尽数笼罩在内。她随即腾身跃起,左手贯注内力,并指戳出。姿态优美,有如天仙飞舞,剑却使得疾如闪电,力若惊雷。观战群雄忍不住发出漫天喝采。
旋愔卓见秀蓝剑法忽变,威力大增,自己这套得意鞭法似乎全然不敌,却苦无应对良策。百招将过,渐呈不支之相。秀蓝此次再不手软,剑势又变,愈发凌厉狠辣,以自身深厚内劲,御绿焰锋锐利器,出剑诀精妙招式。高台上霎时剑气迷漫,有如狂风骤雨般击向旋愔卓。众人只看的目眩神驰,连喝彩竟都忘了。
忽闻数声轻微裂响。原来旋愔卓的软鞭轻卷,缠住对方兵刃,心中正喜,岂料绿焰锋利至极,加上秀蓝内力暗吐,竟将蝎神鞭生生割裂为几段,掉落地上。旋愔卓脸上血色顿失,呆立原地。秀蓝左手翻起,一掌将其击了出去。她终是不愿伤人性命,并未施出太多真力,不想旋愔卓俯身倒下,许久未能起身。
郭五幸灾乐祸的高呼道:“旋帮主,要不要大爷我抱你下来啊?”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起哄怪笑声。
旋愔卓突然动了一动,似乎吞下甚么物事,身上缓缓的冒出黑色烟雾,愈见浓重。不出片刻,便将她的全身遮掩住了。
秀蓝皱眉不语,心道:“旋愔卓到底是邪派人物,不知又要耍甚么阴谋诡计。”想到此处,握紧剑柄,护住周身。
迷雾中隐约传出一声低吼,黑烟翻涌飘散,褪尽之后,桃海帮主业已消失不见。她原先倒卧处竟立着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脸色惨白,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双手如同枯爪,尖长的指甲呈墨黑色,身上却穿着旋愔卓的淡粉纱衣。她抬头“看”了秀蓝一眼,又是一声嚎叫,口中现出两排尖尖的利齿,突然间向台下扑去,正是郭五站立处。
郭五早骇的呆了,被她一抓之下,霎时面目焦黑,倒地而亡。群雄先前已吓得愣怔不动,此时不知是谁回过神来,嘶声惨叫道:“妖怪杀人啦!”率先转身向远处逃去。数千人登时作鸟兽散,其间拥挤推搡哭泣尖叫不绝,场面极度混乱。
那个怪物并未追击人群,轻轻一飘又飞回台上,一双黑洞狠狠盯着秀蓝。台下有人如梦初醒,尖声叫道:“司空宫主你快下来!”正是第九分舵的舵主惠新雁。
秀蓝方才反应过来,提气后跃。怪物双爪挥动,高台四周顿时生出一圈淡淡的黑烟,似是无形屏障。秀蓝奔近台侧,只感巨大异力阻其前行,同时闻到浓烈的腥臭气,心知这些黑烟必有古怪,无奈的退回台中。
背后猛然扬起一阵腥风,她倒转长剑直刺而出,手臂一紧,绿焰竟被怪物抓住了,拔之不动分毫。耳听风声再次有异,秀蓝只好脱剑纵跃,疾速转过身来,登时微微变色。原来怪物的身法极为快捷,竟然紧跟过来,眼见那白脸黑洞距离自己的面孔不到半尺,秀蓝心下惊恐,隐隐生出几分惧意。怪物咧嘴狞笑,伸出枯爪,直向她胸口袭来。
水阳弟子及楚遥等人早已试图援手,不料那些黑烟虽淡,竟闻之欲呕,穿之不透,眼睁睁的看着秀蓝深陷险境,焦急万分却无对应之策。
幽溟抬起左掌,便要施法加以解救。魔帝沉声阻止道:“且慢动手,静观其变。”幽溟一怔,以为其中尚有玄机,颔首不语。
那三名年轻男子看出情势不对,也待出手,忽然眼前金光烁闪,一名中年男子现身言道:“不必惊慌。”三人脸上变色,正要开口解释,中年男子举手轻摆,转身望向高台。
红衫女子担心秀蓝发生意外,犹疑不决。身侧的男子镇定言道:“切记圣母的叮嘱。你我此行仅可旁观。”女子浑身一震,渐渐恢复平静。
此时高台四周几无人迹,除了楚遥等人,只有远处立着数十名胆大的江湖汉子,终是不敢走近。秀蓝见黑爪将至,身子却似被缚般动弹不得,胸口处突然红芒闪耀。那怪物的枯爪顿时回缩,似乎不敢近前。
绿焰剑本已被怪物抛在地上,倏地倒飞而起,悬浮于秀蓝头顶,散射光芒。剑身上的赤色血痕闪耀犹盛,发出九道浅红的光束罩住秀蓝,仿佛与她胸口的红芒遥相呼应,保护主人。怪物嗷嗷咆哮,始终无法进入光圈。
秀蓝心神略定,一时不及考虑绿焰怎会如此神奇,腕间蓦然一松,那串碧玉佛珠自动脱离而去。怪物对佛珠仿佛更为忌惮,低声嘶吼,转身飞快奔逃。佛珠碧光夺目,幻化出无数枚佛家真言,将怪物环绕在内,破体而入。它的身体剧烈颤抖,立时摔倒在地,不断抽搐着,状极痛苦。
台下众人见转瞬间风云逆转,不禁惊喜交集,俱都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天近正午,艳阳当空,千万里碧落幽然若海,散花坞内清风卷舞,落英缤纷。
当世武林之中,两大顶尖女子高手间的对决,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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