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魂咒是魔界特有的一种术法,并不高深,但惟有存在血脉关系的魔族方可相互施用。神魔两个族群均不禁嫁娶,亦能像人类一般怀胎数月,母体生产。只是母亲诞下婴儿后,其精血灵力往往急遽受损,难以恢复,甚至可能衰竭而亡。
天庭严禁望族世家以外的神族因交合而繁衍后代,一则是担心神族与外族通婚所生的子嗣血统不纯,再则也是为了保护女体神族。魔界的律法规矩向来松散,魔族女子又大多地位卑微,并无此项禁令,但也少有女子甘愿付出如此代价。
神魔两族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得到后代,便是单纯通过耗损自身大量的法力灵气创化幼儿,获得纯粹属于自己的骨血,事后经过长时间的调息休养,可以逐渐回复原有的功力。这种方式相对而言,代价较小,易于接受,不过神魔通常也不愿为此影响修为,真正拥有后代的并不多。
却说瓜瓜当时通过连魂咒,确实及时联结上了祖父的魂灵意识。然而老醉仙并不精于术法,必须借助瓜瓜为媒介,方能同时将秀蓝带回。不想秀蓝一时惊慌,避开了对方。最终只有瓜瓜单独回到了祖父的住处。老醉仙心知此事干系重大,凭一己之力也无法寻到秀蓝,当即带着孙女前往震雷堂,向墨释请罪并求助。
几日前兽魔异境附近的山林中,突然出现成群结队的巨型魔兽奔嗥不止。魔界高层统治者对处于同族的底层魔物,惯常采取驱逐的方式,并不随意屠戮。此地属于坎水堂的守护范围,掌旗使舟钧洲出动了数百名兵士驱赶魔兽,不料那些兽类相当凶暴,驱而不散,去而复返。
圈养于异境内的靺狮、金斓凤凰俱受到侵扰,暴躁不安,不再进食。偏生善于驯兽的鸢碧去了人间,探友未归,其余魔族根本无法安抚这几只上古异兽。舟钧洲无奈之下,惟有向赤魔尊紧急求援。墨释得到信报,只得将西边的政务暂时交于幽溟与霆泆处理,随即赶往东部的兽魔异境。
此时震雷堂的侧厅内,老醉仙垂首肃立,瓜瓜心急如焚。
幽溟先后调遣了十批人马,全部派往魃觺雪山的周边林区搜索,依然没有司空秀蓝的任何消息。
霆泆面带忧色,忖道:“值此紧要关头,偏偏出了这种事。不过一个女娃儿罢了,赤魔尊当真如此在乎?玄魔尊别是会错了意。”他心中犹疑,终究不敢宣之于口,唯恐一言不慎,同时得罪两位魔尊。
霆泆已活了近百万年,亲身经历过第三次神魔大战,乃是硕果仅存的几位元老之一,然其始终坚持留任震雷堂掌旗使,不肯进入元老会,亦未选择退隐。魔界高层对他素来敬重,何况震雷堂在边境驻防四军中的重要性仅次于离火堂,由一位资历深厚的老将领军坐镇,再好不过。
纵然如此,霆泆从不敢小觑墨释与幽溟。这两位魔尊的品性功法见识能力俱是上乘,以他多年的为官经验和识人眼光,断定未来的帝君皇位必由其中之一接掌。
数日之前,魔帝下旨全线封闭边境,此乃魔界最高级别的禁令,縢颉即位以来,尚属首次颁发。之所以如此,全是为了霆泆上报的一道加急奏折:“地魔界发生严重叛乱。地魔界之主郁峒失踪,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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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释返回震雷堂,听到变故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将瓜瓜打飞。他从不滥杀无辜,更不像虣隳那般残暴肆虐,然而骤然得知心爱之人失踪多日,难免一时生出迁怒的心思。
幽溟知他颇深,上前挡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身前,低声劝道:“你先息怒,我已派出数批人马四处搜查,总会有些端倪。瓜瓜毕竟年幼无知,又非故意。”
墨释长叹一声:“放心,本座自有分寸,岂会为难一个孩子。你们先出去罢,我要静静心。”
众魔纷纷退下。霆泆初次见到赤魔尊为了一个女人震怒,出门后立刻加派士兵,下令扩大搜索范围,心中暗自发愁:“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那女娃儿是个凡人,只怕早已被林中魔物吞吃。这还算是走运的。听说她美貌倾国,万一落到那边潜入的乱党手中,受了侮辱,后果不堪设想。依赤魔尊的脾气,恐怕……恐怕……”他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匆匆唤来一名心腹,吩咐他将此事密报魔帝。
亲兵领命离去,霆泆轻舒口气,忖道:“魃觺雪山位于震雷堂管辖之内,女娃儿这个节骨眼上失踪于此,多日不见踪影。赤魔尊若是当真迁怒,我或多或少也要担些干系。适才猜测的最坏情形一旦发生,他极有可能立时向那边宣战,局面愈发难以收拾。须得尽早禀报陛下,无论结果如何,先把我自己择出去。”
墨释接连试了数次,刻印始终毫无反应,内心惊疑不已:“即使秀蓝进入神界,刻印亦不会失去效力。据瓜瓜所言,应是施法误入蓝玫谷附近的某座森林,也就是魃觺雪山周边的林地之中,怎会全无反应?”他本想亲自过去找寻,但是刻印无效,赶过去亦是枉然。何况他刚从东部边境回来,最近西边情况紧急,假若即刻为了私情离开,于法于理不容。
墨释蓦地生出一种颓然感,心道:“早知如此,这劳什子魔尊不作也罢!”然而既已受命于君,终不能抛离职责而不顾。
翌日清晨,魔帝縢颉忽然驾临葑莞山,震雷堂上下惊喜莫名。霆泆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轻松之余,不免又觉疑惑:“陛下竟然这般重视,着实出我意料,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魔帝召集堂内的高阶官员,详细询问近日军情。得知地魔界的混乱局势仍未稳定,亦无郁峒及其眷属的消息。两边千万年来相安无事,极少互通讯息,绝大多数魔族平民甚至根本不知晓地魔界的存在。便是在震雷堂中,清楚内幕的亦不过是霆泆及其数名亲信。现下他们打探得来的零星讯报,还无法确认真伪,又不敢打草惊蛇,惟有静观其变。
魔帝沉思片刻,叮嘱群臣严加防范,增派边境巡查的人马,若有变动,立即上报。随后单独召见墨释,开门见山道:“寡人听闻司空姑娘失踪了?”
墨释未料到魔帝这么快即已得知此事,转念想到定是霆泆怕担责任,提前密报魔帝,当下答道:“是。臣当时正在兽魔异境那边驱除兽群,安抚靺狮等异兽,耽搁了几日。算来已有七日了。”说到此处,心中焦虑愈深。
魔帝沉吟道:“爱卿,寡人直言一句,望你可承受。”
墨释半晌不语,忽然沉声道:“臣明白陛下之意。秀蓝绝不会这样丧命,就是将魃觺雪山周边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
魔帝一震,心知再劝无用,叹道:“寡人会调遣两名护法过来协助搜寻,只盼地魔界的祸乱早日平息,司空姑娘平安无事。”
墨释淡淡道:“地魔界之事,臣不会松懈。不过臣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陛下。”
“爱卿但说无妨。”
“我族的刻印在何处会失去效力?”
魔帝微怔:“这要由施印者的功力高低决定。若是你设下的刻印,六界之内,理应尽皆有效。”
墨释眉心紧蹙:“臣曾在秀蓝身上设过刻印,寻常魔物决计不敢加以伤害。倘若她已然丧生,臣自会感受到刻印虚空,然而此刻臣能确认刻印存在,却无法借其探察她的所在地,实不知是何缘故。”
“竟有这等奇事?”魔帝愕然,“寡人亦不得其解。霆泆是本族元老,又常驻西部,对魃觺山的情况极为了解,你不妨与他多作探讨。莫非是存在甚么灵异地界,可对刻印产生影响?”
墨释躬身道:“多谢陛下指点,若无他事,臣告退。”他早在昨夜便询问过霆泆与其他官员。众魔皆感古怪,却无法解释原因。想不到魔帝也不清楚。
魔帝见墨释退下,眼中闪过疑虑之色,忖道:“难道是他暗中作梗?可是墨释施设的刻印,只怕连我也无力消除。糟糕,她现在是凡人,若当真命丧于此,魂魄如何离开魔界?还是尽快通知他为妙。”不再猜度思索,即刻返回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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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快流逝,转眼过了大半年。地魔界那边终于传来确切的消息:叛乱业已平定,郁峒重伤不治,其子湦祝继位。由于湦祝也受伤未愈,朝政暂由重臣川酆与歌果南摄理。
战乱并未波及天魔界属地,便已偃旗息鼓,敌方亦未利用魔王之血破除禁咒。魔帝与群臣对此结局俱感满意。
当初霆泆曾经得到探报,据说那边有神秘人物顺利通过血咒禁制,悄悄潜入天魔界。是以他一度担心秀蓝落入此人手中,但时过久矣,并未发生意外,想来早已丧命,甚或只是讹传。此时大事既了,他也不愿节外生枝,只是暗自吩咐手下切莫放松巡逻。
然而依旧没有司空秀蓝的任何消息。
墨释深信秀蓝未死,惜乎芳踪渺渺,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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