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天墨飞雪 > 第八章 井中恶战

?魔都奭晟城。

  卓御正殿内宫灯明耀,亮如白昼。魔族高层中,除了魔帝与肸旬,全聚于此。

  当日辰时,魔帝紧急召集元老会,神情凝重:“一名神将强闯异空之井,为避免天光受损,两界同时派兵截杀。”

  虣隳奇道:“神界一群酒囊饭袋,哪个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墨释不禁一凛,又暗自疑惑。

  “便是那两千年前,以散仙之体位列神武将军的天雪。”

  墨释听闻并非飞凌,登时放松下来,起身请命道:“陛下,臣愿前往异空井擒敌。”

  懁肆虣隳等亦是跃跃欲试。

  肸旬忖道:“如此重大战况,自会派赤魔尊出马。”想到此处,连忙站起来假意表态:“陛下,微臣也愿为我界尽忠尽责,以效犬马之劳。”

  不料魔帝双眉轩展,欣然允道:“好!既然肸旬爱卿如此忠心,着你率领精兵两千,入井平乱。”

  此言一出,在场者尽皆呆住。众魔均知元老会中肸旬的法力最为低微,能够闯入异空之井的神将绝非等闲,肸旬此去岂不凶多吉少。

  墨释转念一想:“陛下深沉多谋,对臣属的脾性能力亦了如指掌。此次派出肸旬,恐怕别有深意。”

  幽溟神色淡漠,同墨释一般想法。

  两位魔尊心思相同,沉默不语。长老们大多厌烦肸旬,也不出言劝阻,悠然作壁上观。懁肆却已急了,叫道:“二哥根本不善武战,这不是去送死嘛!陛下还是派臣去罢!”

  肸旬最恨旁人轻视揭短,但几个护法彼此间情同手足,懁肆又素来口没遮拦,况且自身安危终究比颜面要紧,他此时听了反而暗暗感激。

  夔奡远比其他护法精明谨饬,与魔尊的想法不谋而合,然而此事终究非同儿戏,不由为肸旬担心,当下劝道:“请陛下三思。”其余数名护法纷纷附和。

  然而魔帝不为所动:“寡人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肸旬霎时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可是封印的灵力殊为强大,微臣……微臣如何进去呢?”

  魔帝微微一笑:“寡人自有办法。爱卿随我来。”

  肸旬不敢违抗圣命,何况大话是自己说出口的,只得哭丧着脸跟随魔帝走向后殿。留下群魔迷惑不已,难以忖度魔族最高统治者的真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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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已是深夜子时,距魔帝与肸旬离开卓御殿,已过将近八个时辰。

  虣隳懁肆均是暴躁性子,早等的大不耐烦,无奈魔帝迟迟未归,也惟有继续苦等。

  一名魔宫九黎卫快步入内报讯:“禀告各位大人,适才离火堂的掌旗使燮烺大人传来消息,异空之井魔界端口的石门结界不久前彻底破裂。”

  “是否见到陛下与肸旬护法?”幽溟问道,“我族兵马损失可重?”

  九黎卫面色黯然:“据报撤离出来的兄弟不足百名,未见陛下和肸旬大人。燮烺掌旗使本想加派人马进井救援,但是陛下今晨曾经下旨,若无他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擅自进入异空之井。现今井口周边已布满离火堂的大军,进退不得,恳请元老会的诸位大人尽快作出决议示下。”

  众魔闻言惊虑交集,却一时无措。

  墨释当机立断:“本座先过去探探情况。”正待离去,殿门处传来熟悉的声音:“爱卿留步。”

  众魔大喜过望,快步迎上前去,齐声叫道:“陛下!”

  魔界君臣之礼颇为疏松,相互间却甚有情谊,并非神界那般等级森严,几无温情可言。即使群臣之间偶有龃龉,也绝少真正翻脸成仇,关键时刻仍是同心一致。此时众魔眼见帝君平安归来,莫不深感喜慰。

  魔帝缓步走进大殿,面容难掩忧色。

  懁肆向后张望,却不见肸旬的踪影,连忙问道:“陛下,我二哥呢?”

  魔帝摇了摇头:“不必管他。”

  夔奡等脸上变色,嘶声道:“难道肸旬他……”

  魔帝依旧只是摇头,半晌不语,似在思索甚么要紧之事。几位护法空自焦急,却不敢再行追问。

  幽溟轻声道:“陛下劳累一日,先回寝宫歇歇罢。”

  “不急不急,唉。”

  众魔面面相觑,俱是满腹疑窦。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殿门处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只不过低哑发颤:“陛下,微臣罪该万死。”正是肸旬。

  魔帝淡淡道:“既然该死,何必回来。”

  懁肆等又惊又喜,正要过去相迎,听到魔帝所言,立时僵在原地。他们追随縢颉多年,从未听他说过这等狠话,显是动了真怒。

  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墨释劝慰道:“陛下,此战事发遽然,我族损失惨重。肸旬护法毕竟是临危受命,无论他有何过错,能够脱离险境,终是幸事。”

  魔帝静默片刻,赞许的看了墨释一眼,沉声道:“肸旬,你进来。”

  肸旬战战兢兢的挪进大殿,纳头便拜:“罪臣谢陛下宽厚,谢赤魔尊大人说情。”他万没料到当此危急时刻,竟是一贯看他不顺眼的墨释替他解围。

  “寡人派你领两千兵士入井,现今返回者不足百数,且多有伤残。你身为主将,反而毫发无损。肸旬,你能否告诉寡人,究竟是何缘故?”魔帝的语气依然低缓平和,震怒之意反而愈发明显。

  肸旬跪在地上,颤声道:“肸旬愚钝无能,导致众多兄弟惨死,甘愿领罪。”他深知魔帝对待臣下素来宽仁,然若犯真怒,则手段残酷,狠辣无情。倘若罪臣一味推诿责任,受罚更重。是以肸旬虽贪生怕死,此刻竟也咬牙承认,绝不多作辩解。

  魔帝听他直言认罪,并未矫饰,果然面色稍霁:“你且从头说来,再定罪不迟,若有半句虚言……”

  “微臣不敢,决计不敢。”肸旬见有转机,连忙应道。当下开始详细叙述:“今日辰时三刻,臣率两千精兵进入异空之井,派遣二百士兵驻防魔端入口,又分派出五百名把守各道关卡。微臣带领其余兵众追查神将踪迹,并吩咐斥候随时回报井内情况。”

  魔帝与墨释对望一眼,微微颔首,心道:“布局尚算有些章法。”

  “不料搜寻良久,始终未见其踪,却遇到神界派来擒拿叛贼的将军。”

  墨释忽然问道:“是哪位将军?”

  “他报名东复。”肸旬小心回答,暗自奇怪赤魔尊为何关注这等琐事。

  墨释未再言语,忖道:“原来天庭派出的亦是二流角色。莫非其中有诈?”

  “我等各领人马,狭路相逢,两军将士登时摩拳擦掌,相互高声叫阵。微臣心想虽然神魔对立,但此次共剿逆贼,还是少生枝节为好。那神将似乎也作此想,示意手下肃静,抱拳道:‘在下东复,乃神界威武将军,奉天帝旨意,捉拿叛将天雪。敢问阁下是魔界哪位大人?’我军见他言辞恭谨,渐渐安静下来。微臣答道:‘在下魔界护法肸旬,受魔帝谕旨,进井协助擒凶。’东复点头道:‘有劳了,井内天光事关重大,你我必须尽快找到逆贼,以防宝物受损。’如此一番寒暄,微臣得知他也未寻到天雪。异空之井空旷深广,我等又担心损害珍宝,不敢随意施展法术搜查,纵然人马众多,也只好慢慢的查找各处。”

  懁肆忍不住插嘴道:“那个天雪位居天庭一等神将,放着好好的大官儿不做,为何擅闯异空之井?神界最厉害的将军应是飞凌,履阳好像也不赖,突发这等祸事,怎么派个没甚名气的东复出马?”

  他这一问,也正是其他魔族奇怪之事。

  “说来话长。”肸旬解释道,“沿途搜寻中,东复向我简要的讲了些内情。天雪原是散仙出身,并非元极神木之实聚形而生,却于两千年前受封一等神武将军。此事在众神之间多有非议,但由于是神帝亲荐,又因她法力惊天、桀骜不逊,无人胆敢公然质疑。至于她为何全无预兆的独闯异空之井,并能通过灵力强大的封印结界,东复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微臣当时也颇为疑惑,为何此次未派飞凌前来。东复答道天雪虽然冷傲狂妄,却与飞凌、秋曼几位神将私交甚好。神帝深恐飞凌等顾念旧情,故改派其他武将来此擒贼。”

  墨释心中一动,忖道:“既与飞凌深交,必有过人之处。”

  肸旬又道:“我与他谈谈说说,忽然斥候来报,于乙井发现敌踪。两军急速赶去,只见尸体四伏,此地的百名魔族兄弟已全数惨死。微臣极为震惊,怒斥道:‘你们神族竟如此嗜杀?’东复也有不忍之色,低声道:‘不瞒大人说,几年前我界举行凝武大会,天雪对阵西方佛界罗汉,便曾狂性大发,且功力之高,骇人听闻。你我还是加紧搜索,须得尽快擒住她,避免多生伤亡。’岂料这不过是噩梦的起始,此后不断接到探报,但等我们赶到时,俱已横尸遍野,惨不忍睹,偶有生还者,也是身受重伤。我们了解到那逆贼手中的神剑极是厉害,剑光所至,魔族即刻非死即伤。”

  幽溟皱眉:“碧血剑!”

  “玄魔尊,记得你曾提起过这把剑。”懁肆疑问道,“到底是甚么来路?”

  “此剑原名昊辰,乃首任神帝伏羲的佩剑,当年轩辕氏曾借其重创我族元祖。此后剑出鞘时,碧光之中烁闪殷红赤芒,即是元祖蚩尤血印。据闻碧血剑灵异通神,会择主护主,然又是大凶之器,无缘无能者得之,极易遭其反噬,千万年来从无神族适用此剑。为何这个女将军使来不仅无碍,反倒得心应手?”

  魔帝目中光芒一闪:“先不必细究这些,说下去。”

  肸旬忙道:“是。如此奔波了四五个时辰,两军已然疲惫不堪,却连逆贼的影子也没见着。再到后来,井内开始陆续出现神族兵将的尸身,同样死状极惨。想是那逆贼杀红了眼,不再顾惜往日之情。微臣与东复沉默半晌,均从对方眼中看到隐约的惧意,然受命于君,决计不会退缩。微臣下令将驻守魔界方入口的士兵全部调来汇合,我等停在最为宽阔的丁井暂时休整。待人马聚齐,微臣与东复分别清点己方人数。我方一千五百名;东复带兵三千,但分布极广,身边甚至不足半数。而散于各处关口的兵众,无论神魔,业已死的七七八八了。”

  夔奡失声道:“仅仅数个时辰,天雪孤身一人,竟残杀了两千余名将士?”

  肸旬脸容抽搐,低声道:“不错。”

  群魔莫不变色。

  翎翚长老喃喃道:“神界素以伪善著称,如今居然生出这等功力超绝的嗜血狂徒。”

  肸旬静默半晌,接着续道:“清点完毕,双方俱是默然。东复突然咬牙切齿的吼道:‘天雪,你若有种就出来和本将一决高低,偷偷摸摸的算甚么英雄?’上空传来一声冷哼:‘我身为女子,本就做不来甚么英雄。’两军大惊失色,纷纷仰头望去,只见一名非常年轻的白衣女子正浮立于半空之中。”他说到此处,不由自主的停顿下来,面露古怪神色。

  懁肆纳罕道:“二哥你怎么了?”

  “我原以为这等残暴之徒定是个面目可憎的恶婆娘,不承想她长的如此美貌,老子生平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丫头,真是……真是……”肸旬咽了口唾沫,色心突起,一时忘了自己是带罪之身。

  虣隳挤眉弄眼的做了个怪脸:“我当初就说这丫头十有八九是狐狸精嘛,估摸现今想和小白脸私奔,神帝老儿恼羞成怒,必然要派兵追杀。”

  猫妖鸢碧掩口失笑,众魔也不禁面露暧昧笑意。始终紧张的气氛终于有所缓解。

  魔帝眉头微蹙,一声轻咳。

  肸旬立刻调整表情转为严肃:“微臣见这女娃儿年纪轻轻,娇弱苗条,料想她只是倚仗神器锋锐,自身难有太高的修为。对付法力低浅的普通兵卒自是无忧,碰上我们却只有死路一条。微臣正想出手,东复已飞身而起,厉声喝道:‘枉你在天庭为官千载,如此残虐,不觉愧对神帝陛下的栽培之恩吗?’天雪冷然道:‘诘责我?你还不配!’东复大怒,双手摆出法式便要出击。天雪又道:‘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同为神将,今日饶你不死,速速离去罢。’

  微臣未料到神界竟有这般狂妄的天官,虽是敌对立场,也暗有几分佩服。东复气的脸色发白:‘真是大言不惭!识相的,赶快束手就擒,随本将去见陛下。’天雪又是一声冷哼:‘罗嗦!出招罢。’两神就此交起手来。

  观望之下,微臣不禁庆幸未曾上前挑战。那天雪的自身功力着实深湛,并非全凭神兵。不过十余招,东复便被打的坠地不醒,神族兵众顿时哗然。

  天雪望向他们,淡淡道:‘你们都是来抓我的?’众兵屏息不语,一名低级武官打扮的男子走上前来,躬身道:‘天雪将军,请你随我们回去请罪。陛下对你素来厚待,应该不会过分为难你。’天雪摇头道:‘我既然进来了,便没打算再回去。小六,你也要和我翻脸了?’

  小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小人是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绝不敢有不敬之举,无奈君命不可违。现如今忠义难两全,将军你杀了我罢,小人绝不还手!’他身后数百名兵士纷纷跟着下跪,必恭必敬的向天雪磕头行礼,想来全是她以前的部属。

  天雪叹了口气,神情渐转柔和,轻声道:‘你带着他们尽快离开异空之井,再迟就来不及了。其余想走的,也可以一起走,便说趁我不备逃了出来。所谓法不责众,神帝陛下不会怪罪你们,何必为我枉自送了性命?无须担心消息泄露,留下不走的,不会活着离开此地了。’

  微臣不由诧异,这丫头骄狂冷血,看情形对底层军士却颇具善意。神族阵营内又是一阵骚动。天雪忽然转过身来,盯着我问道:‘你来自魔界?’‘正是。’她上下打量着我,又问:‘墨释?’微臣一愣,随即答道:‘捉拿你这种不入流的小贼,何需我们赤魔尊大人出马!’她似乎想起甚么,眼中失望之情一闪而过,哼道:‘假如你们的赤魔尊大人长成阁下这副尊容,不见也罢’。”

  只听噗哧一声,这次雷鬼君毋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众魔瞅瞅肸旬,又偷偷看了眼墨释,同时放声大笑,心下均道:“两位魔尊乃是本界公认的美男子,幽溟风雅飘逸,墨释孤傲冷峻,可说是平分秋色。不过赤魔尊生性尚武,功法超绝,是以威名远播,远比玄魔尊名头响亮,肸旬岂能与其相比。这神将嚣狂嗜杀,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言语,当真有趣。”

  肸旬见同僚们暴笑不止,老脸迅速涨红,恼羞成怒道:“喂喂喂,你们还算兄弟嘛?!长的丑又不是我的错。”(可是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啦)

  殿内的笑声益发响亮,连魔帝亦是忍俊不禁,微笑不语。墨释冷冷的哼了一声,笑声顿止。

  肸旬露出感激之色,回归正题道:“微臣当时听她如此说,便取笑道小美人你这么想见赤魔尊大人,难不成是少女怀春,思嫁了吗?”

  众魔听到此处又露笑意,但见墨释的脸色颇为阴沉,连忙苦苦忍住,结果个个表情怪异,十分滑稽。

  肸旬慌忙解释道:“大人息怒,那个天雪委实厉害,卑职有意激怒她失去镇定,这样动起手来,好歹多几分胜算。”

  墨释心道:“就你那两下子,再怎么激怒也是白搭。”不过神情到底缓和了许多。

  肸旬松了口气,续道:“天雪却未动怒,淡淡说道:听闻墨释是法力最为高深的魔,当年……当年……”他忽而顿住,露出迟疑神色。

  原来天雪曾道当年墨释攻击异空之井的魔端结界,神界方亦受到震荡。肸旬闻言当即一惊,他虽知墨释法力无双,但着实没想到已至如此境界,然而私自攻击,显是公然违抗陛下圣意。墨释方才帮他说情,肸旬大为感激。此刻这种秘密,又怎可当众说出。

  魔帝仿佛知晓他为何犹疑,不动声色道:“无关紧要之事,不必多言。”

  “微臣明白。天雪言道:‘听闻墨释是法力最为高深的魔,本想比试一场,既然他未到,只好算你倒霉。’说着走到微臣面前。就在此时,一直重伤倒地的东复竟然跃起突袭。天雪面露冷笑:‘难为你装死躺了这么久。’毫不在意的举手封住那记攻势。东复并不惊慌,紧接着又向空中扔出一串佛珠似的物事。佛珠不断变大,蓦地断裂开来,化成无数枚佛家真言,悉数向天雪击去。微臣心想这小子当真发了疯,又不是降妖捉鬼,佛法宝物又有何用。岂料天雪脸色剧变,双手再划结界,那些真言符咒却如穿透无物一般,尽数打在她的身上。只见她身子微晃,坐倒在地,随即口吐鲜血。”

  懁肆讶然道:“佛门法器对付神族理应全无效用,那丫头又如此厉害,怎会被几个珠子打的吐血?话说回来,东复也不是甚么好货,不止偷袭,还偷袭一个女人家,好生不要脸。神界果然尽是些卑鄙之徒。”

  肸旬道:“我当时也觉纳罕,更鄙视神将偷袭之举。东复似乎猜出我的心思,若无其事的解释道:‘对付这等残暴的逆贼,不必讲道义。’转而狂笑道:‘天雪,当年凝武大会上,我便看出你体内定有魔煞之气,故而抵挡不住空胤的佛门大法。我机缘巧合求得佛界至宝玉印珠,今日终于派上用场。’天雪淡淡一笑:‘难为你有如此心机。’东复得意道:‘现下明白业已迟了。你一向心高气傲,此刻却也无计可施了罢?’

  天雪置若罔闻,低声问道:‘飞凌、秋曼他们怎么没来?’‘想的美!你与秋曼履阳交情匪浅,和飞凌更是眉来眼去。陛下英明睿智,怎会派他们前来。’天雪不屑道:‘哼!你这种龌龊小人,又岂能懂得朋友之真意?’‘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如今还不是败在我的手下?天雪,你还有甚么可说的吗?’天雪面无表情:‘我与你本就没甚么可说的,莫非你还不明白么?’

  东复脸色铁青,狞笑道:‘死丫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此番杀害两界兵将无数,已是神魔共弃,回到天庭,难逃永劫之死,万世苦痛!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发次善心,给你个痛快的。’‘哦?甚么事?’东复色迷迷的笑道:‘你先答应,我再告诉你。’

  两军之中皆是男子,看他的猥琐神情,不难猜出其言外之意。神军敢怒不敢言,魔军却是嘘声四起。那个小六冲上前来,愤然道:‘东复,人贵自重!’东复微笑道:‘晋轩将军息怒,我吓唬吓唬她罢了。她这种硬脾气,若不有所收敛,回去必是死罪。’小六闻言口气见缓:‘还是尽快回天庭罢。’说着转身面对天雪道:‘将军,神界历来等级森严,我们这些低阶兵将早就习惯了诸多高官的冷眼轻视,而你始终一视同仁。士为知己者死,如若陛下决意严惩于你,我等必将誓死相随!’话音未落,东复突然掣出长剑,闪电般刺入小六的背心处,阴森森的说道:‘凭你也敢教训我?你们方才的对答,以为我没听见?先去阎罗殿等着你的天雪将军罢!’

  天雪花容骤变,叫了声小六,剧烈的咳嗽起来。东复嘿嘿笑道:‘我现在数一二三,快给本将一个答复!’天雪略作沉吟:‘你过来我告诉你。’东复迟疑着,显然对她仍是颇为忌惮。天雪压低声音道:‘这么多人,我怎好意思说出口。’东复登时呆了一般,痴痴的走上前去。

  微臣冷眼旁观,不禁暗骂真是一对狗男女。

  东复过去俯身凑到天雪面前,淫笑道:‘现下好意思说了罢?’天雪忽然一口唾沫直啐到对方脸上,高声道:‘你这禽兽不如的败类,怎么不去死?!’东复吃了一惊,当即暴怒,一掌将她抽飞出去,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左手轻挥,散落地上的佛珠重新飞旋而起,化作无数真言,击打在天雪身上。她再次喷出大口鲜血,双目微闭,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就要昏死过去。”

  听至此处,众魔尽皆现出不屑不忍之色。天雪虽杀害众多魔族,但两方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终究无可厚非。她身为女子,那丹心傲骨却令人敬佩。东复的所作所为如此不堪,才当真该死。

  肸旬续道:“东复面浮冷笑,便要上前擒住她。不料天雪猛然睁开双眼,眉心处一道红痕隐约闪烁,缓缓站了起来。东复大惊,接连后退数步。天雪看了看散落地上的碧玉佛珠,若有所思道:‘倒是要感谢你们呢。’长袖挥舞,珠子纷纷被卷了进去。她随后抬起头来望着东复,淡淡道:‘本想饶你一命,可你委实令我失望。’言毕低低念出一段奇特的咒语,刹那间狂风大作,天摇地动,整个异空之井仿佛充满了沉重的死亡气息……”他脸色发白,顿了顿才道,“微臣预感此法一旦施展,必有神鬼难测之力,一念之差,心胆俱寒,竟以瞬移术遁出异空之井,此后的情形便无从知悉了。微臣有损我界威名,愧对本族众多死难的兄弟,请陛下严惩不怠。”

  魔帝沉默半晌,叹息道:“也不能完全怪罪你,那一战除了你与天雪,其他兵将全已形神俱灭。算你命大,平身罢。”

  肸旬连连磕头:“谢陛下洪恩浩荡。今后微臣定当竭力戴罪立功。”

  懁肆终于忍不住问道:“陛下可知那个女将军结局如何?”

  “她施法后透支晕倒,业已被神帝擒回天庭。”

  众魔默然不语。此战惊心动魄,波澜曲折,最后竟是如此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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