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天墨飞雪 > 第九章 身世之谜

?凝武大会过后不久,这一日天雪忽然接到神帝的传旨,着其觐见。她与副将羡日打过招呼,便离开元极神木,御空向帝宫行去。

  艳阳明灿,碧空万里如洗,偶有白云飘过,如絮如棉,变化万千。神界之内,宫殿楼阁鳞次栉比,玉阑长廊曲折回环。薄雾弥漫,清风煦暖,万千奇花争艳,松柏苍翠蓊郁,仙鹤神鹿等瑞兽徜徉其间。

  天庭德宸庭的侍宦将天雪引至御清宫,此地是神帝非为公事召见百官之处。天雪暗觉惊异,忖道:“我那日神志混沌,以至误伤空胤大师。陛下必是为此责罚于我,怎地不去凌霄殿,却来御清宫?”犹疑中走入殿堂,只见神帝和西王母俱都在座,并无其他天官。

  神帝笑道:“爱卿上次比武时受到惊吓,今日朕与娘娘特意设宴,为你压惊。”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天雪虽然桀骜,但知神帝对己着实厚待。此刻见他不仅未曾责怪自己,反而温言安慰,心中颇为歉然,亦有几分感激。

  众多神侍穿梭不绝,接连奉上佳肴陈酿,准备开席。

  却说有名叫做夜虹的神侍,乃是鬼界五道转轮王的小女儿,近日奉父王之命,进宫侍侯西王母。

  九幽地府作为神、仙、妖、人四族的转生之所,原本相对独立于各界。惟有魔族生存于异世界,寂灭后自行聚化,并不入轮回。一朝为魔,永世为魔。由于神族是名义上的六道之首,鬼族统治层或多或少的难免偏向天庭,同时又不敢得罪魔界,尽量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貌似中立的态度。

  鬼界由十殿阎王共同掌管,十王性格迥异,各有所向。其中的五道转轮王一向逢迎神庭。适逢西王母要从仙界、四海龙族中择选内殿侍女,转轮王得知消息后,借机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天宫侍奉神后娘娘。

  九天诸神高高在上,并不真正将鬼界放在眼里,遑论是神族的天后。夜虹固然是鬼王之女,也未因此得到特殊的优待,相较而下,尚不如善讨主上欢心的几个地仙。

  夜虹生性柔弱,最为佩服强大不羁的人物。此次听说天雪前来赴宴,甚是好奇,无奈她不在陪侍之列,忍不住悄悄跑到殿上观望。眼见传说中的狂妄神将竟是如此美貌的女子,顿觉不可思议,一时忘了小心躲藏,立刻被王母娘娘发觉。

  天庭的礼仪规矩繁复苛刻,这般不懂礼数、私自上殿必会受到严厉的惩处。夜虹跪伏于地,心知难逃重责,恐惧的浑身颤抖,更担心连累父王。

  西王母面对群臣时向来慈霭,天雪曾在凝武大会以及天宫宴席上见过她数次,感觉这位娘娘就像是温柔端庄却无主见的大家闺秀,对神帝惟命是从,绝无僭越之举。然其也听闻西王母统领**时治下极严,宫中的侍宦使女敬畏她远甚于神帝。

  此刻夜虹的模样说不出的可怜,天雪忽觉不忍,起身道:“娘娘,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西王母含笑道:“爱卿直言便是。”

  “娘娘可否饶恕这位仙子?她适才说进入帝宫时日尚短,想是偶尔疏于规矩。”

  西王母略感诧异,她素知天雪对待同僚十分冷淡,不料竟会为这么个小小的侍女出言求情。当下微笑道:“既然天雪将军说情,本宫便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夜虹惊喜交集,连连叩首:“奴婢谢谢娘娘,谢谢天雪大人。”看了看神帝,又补充道,“谢谢陛下。”

  “你谢娘娘和天雪便是。”神帝笑道,“无需把朕也谢在内。”

  西王母、天雪闻言不禁莞尔,原本略显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夜虹再次行礼,退出御清宫,心中对天雪感激不尽。

  这段插曲无论对于神帝与王母娘娘,抑或对于天雪,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天雪甚至不晓得对方乃是鬼界的公主,以为她不过是个粗心糊涂的小仙女。

  然而千年之后,正是源自夜虹念念不忘的报恩心理,同样是由于一件“小事”,彻底改变了天雪的命运轨迹。

  过了数月,负责修缮神器的葺灵殿天官梦颠突然下界,据说是天琅镜无法修补,需要汲取人界的某种灵气。然而此种说法未免令人难以信服,想那神界至宝若在天上亦不能完补,到了六界底层又有何用?

  天庭众神私下传言,天琅镜遭受天雪的煞气侵染,业已丧失至纯至净的灵意,需下界历转尘事,以化解凶戾。当然此话在天雪面前是绝不敢说的,凝武大会之后,原先就与她颇为疏远的诸位仙神,对她愈发敬而远之。而天雪孤高冷漠,对此毫不挂心,反倒更觉清净。

  时光流逝而过,神界重又恢复波澜不惊的平静状态。

  日子久了,秋曼暗感自己对神帝的猜忌恐怕是小人之心。然而飞凌逐渐发现天雪的种种细微变化,她眼中一贯的傲色背后,隐藏着难以言述的忧悒沉肃。他们之间的比试却益发凌厉。天雪现今施展的招数,不自觉中透射着强烈的杀意,还有一股飞凌无法描述却感觉熟悉的气。

  这种气息,他似乎感受过无数次,偏生忆不起来。碧血剑似也受到主人的杀气影响,每次出鞘,那一点殷红印记都闪现出耀眼的赤芒,几已压住碧光。

  有时飞凌想与天雪谈谈,却总被岔了开去。如此又是两三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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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夜明月中天,凉意正浓。

  飞凌忽自梦中惊醒,梦中的他与墨释一决高低,佩剑辟妖居然被打落人间。他露出一丝苦笑,如若可以重逢,即使落败,亦是甘愿呵。再也没有睡意,索性披衣起身,漫步出府邸,不经意间又御空行至南天门附近。此处终究是他最深最重的记忆之地罢。

  神界的四方天门俱于卯时初开启,亥时末关闭。此刻已过子时,飞凌却赫然发现南天门并未完全闭合。他震惊的抬头观望,城楼上灯火通明,周边也有巡夜的士兵,毫无异状。驻守南天门的将士绝不可能如此疏忽,莫非是故意为之?

  飞凌略一沉吟,施法隐身而出。南天门外是类似辽阔平原的凌空广场,与异空之井的入口遥遥相对。莫名的直觉告诉他,此事十之八九与异空之井相关。果不其然,未过多时,一道身影从井内疾速掠出,忽又转身面向异空之井,压低声线道:“除非万不得已,我决计可保雪儿平安。”似是向某人允诺,又像是自言自语。说罢双手一挥,瞬间失去踪影。

  飞凌的手心已全是冷汗。那个神秘人物虽然面目难辨,但从声音和身形上,他确认是神帝无疑。是了,天门一旦紧闭,神界外围通天壁的结界防护力即臻于完美,以神帝之修为,亦难轻巧通过。难怪深更半夜,天门未关。他思绪纷乱,不敢再于此地多做停留,当即返回将军府。

  翌日清晨,飞凌告假,前往万里之外的天界缥缈山。天雪的秘密,也许可从她的出身处查出几分端倪。然而探知的消息再次令他惊疑不已。缥缈山十一座山峰,根本没有万仙洞这个地方。他询问了多名在此修真的散仙异灵,甚至将土地爷召唤出来,得到的回答均是没有万仙洞,没有叫做天雪的女仙曾于此山修炼。

  天雪仿佛是凭空出世的。她的一切背景经历均来自于神帝的描述,便是她自己亦记不清楚。这位神武女将军的身上究竟隐藏着甚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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