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三十八章进宫
饭后，云初又被召去和太后“话”，如烟不觉忧心忡忡，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情形，进宫一天了，她和云初连一句体己话都没上，也不知太后的病严不严重，云初到底有多少把握？
等云初回来，已过了戌时，看着疲惫不堪的她，如烟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几次欲言又止，只和喜菊心肠服侍着，云初也没多，洗漱完，倒头便睡着了。
一大早儿，不到寅时就起来赶路了，整整一天，她不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幸而是假孕，假设是真的，怕是早滑胎了，临睡前，云初还恍恍惚惚地想着，一整夜连个身都没翻，被如烟叫醒时，还有些懵懂，瞥了眼桌上的漏壶，刚要再闭眼，又猛一骨碌坐起：
“曾经卯时了怎样这么迟？”一边伸胳膊让如烟穿衣，“……又要被大奶抓把柄了。”
太太起的早，卯时就要求各房请安，这些妯娌们一个个可是睁大眼睛攀比着。
如烟鼻子一酸，用力眨了眨眼，轻笑道：
“四奶奶这是睡懵懂了，我们这是在宫里……”想起玉蓉的交代，“……各位娘娘卯时四刻过去请安，您只需卯时三刻预备好就行……”
“真是睡晕了头。”云初拍拍额头，“竟忘了这是宫里……”又失笑道，“竟会睡得这么沉？换了个地儿，我还以为会失眠呢。”
“您昨儿是太累了……”如烟有些戚戚，穿好了衣服，下地给她找鞋子，“太后的病怎样样？四奶奶有把握吗？”。
“嘘……”
正伸懒腰的云初一激灵，猛一正身，不安地瞅向门口。
“……他们昨夜就被打发了”如烟下看法的回头看看，知道她是担心门口的太监听见，就，“……现都在回廊口守着，听不见。”
“真的？”云初一喜，“我怎样不知道？”
“昨夜蓉侍中又来了，见您睡得香就没叫醒……”穿好鞋，如烟扶她下地，“奴婢已备好了水，四奶奶先洗漱……”又持续，“……她见奴婢盯着两个太监瞧，就把他们遣到了外面。”
“她倒很识趣，知道我们跑不了……”都一样是监视，只是距离远了些，玉蓉却送了个天大的人情，云初苦笑，撩了一把水，忽又停住，旋过头，“……昨夜出去了吗？怎样样？”
“奴婢试了……”想起外面明卫暗卫的，十步一岗，如烟神色一黯，“别找不到廉淑妃的寝宫，奴婢连懿祥宫都出不去。”
“出……”
云初一怔，随即也明白过去，忘了洗漱，渐渐地直起身来，看着如烟。
“外面……”如烟的声响低如蚊子，“有许多大内侍卫，警戒威严……”
“被发现了？”
云初的声响有些发颤。
“他们也没为难奴婢，见奴婢回头，就隐了起来……”心里一阵发紧，如烟一把抓住云初，“您他们会不会禀告太后，太后会不会……”
“不会……”云初弯腰洗漱起来，“他们又没捉到……”
不会才怪
以太后的怪戾，他们谁敢隐瞒？云初在心里暗叹一声，却不想多，撩水悄然洗着脸。
“……怎样？”一低头，见如烟拿着毛巾怔怔地看着她，云初就接过毛巾，启齿问道，随即又道，“别瞎想了，没事的……”又想起什么，“我们早该料到宫里警戒威严的，也别再乱闯了，今儿廉淑妃来请安时，想法和她的贴身女侍搭上话……”又叹息道，“看昨儿得情形，她二心想接近我，惋惜，太后警戒的紧……”
“能爬到太后的地位，也是个老狐狸精了……”回过神，如烟接过毛巾替她擦，想起太后的病，语气中不无担忧，“……您有把握吗？要不，您求求太后，就奴婢也懂医，今儿让奴婢跟着您……”顿了顿，“让您一个人进入太后寝宫，奴婢……奴婢真实不放心……”
“没事的……”云初笑了笑，“还好，她的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我恰恰能治。”
“可是……”
“别想了，太后不会让们进她寝宫的……”
更次要的，她也不想让如烟去
对于白癜风，她仅限于书本上的知识，还没实际过，也不敢保证一出手就能治好太后，这也是她急着让如烟联络廉贵妃的缘由。
一旦她治不好，看过太后身子的人都得死，包括玉蓉、玉蟾、玉桂、玉晗四个贴身女官也不能幸免，这也是她们竭力保护她的缘由吧，她不了解太后的脾性，昨儿不是玉蓉、玉晗这两个当值女官的时时提示，怕是她早被乖戾的太后烹了……
假设注定她逃不过，那又何苦害了如烟。
她和喜菊等人都不知道太后的病，没见过她身上的白斑，太后“驾薨”前，应该会放过她们。
想起喜菊喜兰，云初一激灵：“……喜菊她们呢？”
她恍惚记得给安排到了隔壁，虽宫里的墙厚，但架不住被太后搞的像坟墓，纤细的声响，都会传出很远。
“她们在隔壁……”见云初睁大了眼，如烟就笑道，“您放心，她们都被奴婢点了睡穴……”
怪不得，又不是在露院，一大早的，她们竟不来服侍，瞪了如烟一眼，云初也吃吃地笑起来。
如烟嘻嘻笑着把她扶到了铜镜前，正要梳头，就听见一阵敲门声，两人一同看向门口。
玉蓉推门出去，前面跟着两个太监，各自端着一个水晶龙凤纹雕花托盘。
“董夫人醒……”话了一半，见她正梳头，就笑道，“董夫人起的好早。”接着神色一正，“太后有赏”
有赏？
昨儿不是刚赏了吗？
云初一怔，随即起身跪了上去。
是一对玉如意及一盒金针，目光落在紫檀木牡丹富贵黑漆盒上，云初的眼睛便如阳光下的水晶般闪闪地亮起来，她是个中医，又擅长针灸，惋惜却不断没有一副像样的针，上次姚阑试探如烟，她不得已暂时找了枚绣花针，早在给江贤疗毒，她就垂涎于他的那些银针了，只是慑于他的浪荡，不敢伸手要。
不想，昔日太后竟送了盒金的来，一定是见她昨晚针灸时没有趁手的家伙。
见她两眼冒光，注视着那盒金针久久不语，玉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云初也回过神，脸悄然泛红，忙回头让如烟打赏。
太监接了银子，高兴地退了出去，玉蓉又正色道：
“太后传话，董夫人有孕在身，不易早起，不用去见各位娘娘……”
“这……”她们还想着趁娘娘们来请安，搭上廉淑妃呢和如烟对视一眼，云初来不及细想，忙又磕头谢恩：“臣女谢太后体谅……”
传完话儿，玉蓉转身就走，快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上下打量了如烟几眼，转向云初道：
“宫廷不比别处，四处都是侍卫，董夫人最好能约束一下手下人，别四处乱闯……”玉蓉的声响冷的像冰，“在这宫里，死一个人，就像碾死只蚂蚁……”
如烟神色瞬间惨白，扑通跪了下去。
“奴婢……”
云初一把捂住她的嘴，随手掏出张银票塞过去：“……谢谢玉蓉姐姐提点，我一定好好约束她们，还求姐姐在太前面前美言……”
将银票塞入袖中，玉蓉若有所思地看了云初一眼，“还好，昨夜太后难得好眠，什么也没听见，下次就难这么幸运了……”
听着脚步声走远，如烟担忧地叫道：“四奶奶……”
“没事了……”云初悄然拍拍她，“玉蓉没有回太后……”见如烟疑惑，又道：“我治好太后，也等于保住了她们的命，她们怎样舍得我被太后杀了……”又掏出银票数起来，“太后一送礼就要打赏，收买她身边的人也要打赏，假设她天天这么个送法，太太给的这点银票哪够？”
脸上还泛着白，如烟曾经吃吃地笑起来。
……
廉淑妃等人请了安，太后也没多留，几句话便打发了，回到寿安殿就召了云初过去，其他地方的白斑没什么变化，倒是昨晚针灸的那块白斑边缘由模糊转为明晰，云初一喜，道：
“针灸的效果很好……”指着白斑，“太后您看，这块斑的界限特别明晰，就明它不会再分散了……”
白癜风临床分为停顿期和波动期，停顿期就是白斑持续向正常的皮肤分散、边界模糊不清；波动期白斑中止发展，周围色素加深，境界清楚。
“哀家一早就发现了……”太后叹道，“……哀家每天一睁开眼，首先就看这些白斑，总是在一圈一圈地长，今儿是有些不同……”
叹息中带着一分惊喜，太后声响还是一向的低缓，但云初却能感到她那日复一日的焦虑和绝望，就悄然转了话题：
“太后昨儿睡得还好？”
太后笑着点点头：“……今儿一睁眼就寅时了”
“太后一晚总要醒几次……”玉蟾解释道，“昨儿竟没用安息香就睡到寅时……”
按现代的工夫，寅时不过清晨3点，正是最困时，太后这个点醒了，竟高兴成这样，可见她素日的浅眠，和玉蟾一同帮她磃c4┥弦路瞥跚嵘溃?br/>
“您那是焦虑，您的病最忌讳这个，太后如能常常保持心境酣畅，这病会好的更快……”
“真的？”
太后目光有些欣喜。
云初又非常一定地应了声。
正着，玉桂端药出去。这些粗活本应让宫女们去做，但太后的病很隐秘，玉桂就亲身去煎了药。
用了药，看着云初下针，太后就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着。
“……看着这么多针，以为扎在身上会多疼，竟没有感觉，真是奇异。”又道，“……云初能不能一切的斑都一次下针？”
第一百三十八章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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