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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露院新换了主子……”想起什么,江参又道:“董爱没了,那院里都是女人,原想着影响不到您的大事,主子就没再往里插人,公子,您看……我们要不要……”
“……要”
没等他完,江贤武断地点点头。
“……她不喜欢人多服侍,安插人不容易,要不……主子看看能不能收买两个?”见江贤点头,江参又笑着转了话题,“……今儿国公府可是落威了”
“……落威了?”江贤瞟了他一眼。
遭到鼓舞,江参更是喋喋不休。
“……董三姐回门,给各房的礼物既稀罕又昂贵,结果各房都没傻了眼,一点预备都没有,听除了三房回了一对鸡血石榴花耳坠还算拿得出手,其别人送出的和董三姐的一比,简直就是渣滓。”江参嘿嘿笑道,“当着众人,将军夫人的杜嬷嬷止不住地嗤笑,太太神色都挂不住了……”又想起什么,嘿嘿笑道,“最守财的莫过于栾姑娘了,竟连回礼都没预备,是怕传了倒霉……”
这倒很符合她爱财如命的作风
江贤嘴角擦过一抹轻嘲,摇摇头,没言语。
“惋惜了,董三姐给她的礼物最贵……”江参持续念经,“是一副紫水晶手串”一拍手,“噢……对了,就是那年您给旬公子的那串。”
“……哪窜?”
江贤头也没抬,他随手送出的东西不计其数,这些事他还真没印象。
“……就是那年您和旬公子、董三爷去八百居翠云楼押ji,旬公子看中了个新来的赃官,手头宽裕,您随手送的……”又道,“您当时还紫水晶是有灵性的,驱邪避灾,又意味着爱情,是最好的定情信物,结果旬公子高兴的什么似的……”
恍惚想起来了,那副手串还是大慧寺悟音大师赠的,那日旬廉吃窘,他恰巧身上没别的东西,就随手送了那个。
……那副手串也算是无价之宝了,董书归宁,不过姐妹姑嫂间赠些寻常礼物,怎样竟拿出这么宝贵的东西?
悟音大师曾再三吩咐,不可随便送人,不是为了拖旬廉下水,他也不会就送了他。
“……她有什么事儿求栾姑娘?”江贤皱眉问道。
“仿佛没有……”江参摇摇头,“就算有,她也没时机,将军府的杜嬷嬷不断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又想了想,“应该没有,听郭嬷嬷,她是诚心诚意地道歉,再,将军府什么也不缺,栾姑娘能帮她什么?”
“那……她为什么?”江贤眉头一紧。
“……还不是想压国公府一头”江参嗤笑一声,“按风俗,女子大婚后,可以选三、六、七、九、十,满月归宁,对娘家尊重一些的,普通都是三日,就算旬公子要随父东征,三日不能归宁,还可以选六和九,可将军府偏偏选了个七,和董四爷的五七撞在一天……”他低头看着江贤,问道:“公子,您,这不是有意?”
他还真疏忽了这些,听了这话,江贤心一动。
“……董国公什么反应?”
“……董国公一早就避出去了,快午时了,众人为董四爷化库回来,一片缟素,唯董三姐穿了一套大红,分外的耀眼,太太笑得很勉强,郭嬷嬷瞧的真亮,太太不断在暗暗咬牙……”又叹道,“主子总觉得大将军有些太猖狂了,活脱脱一个咋富的人”
他就怕他不猖狂
江贤的眼底已满是笑意。
将军府和国公府联姻,不断是他的一块心病,给旬廉出主意求万岁赐婚,他是怕将军府和国公府过早地翻脸,也是无法之举。他不断担心两府联姻,亲上加亲后拧成一股绳,不好离间,日后成为他攻栾的妨碍。
这些日子,他还不断在思索,大将军得胜还朝后,要不要应用董书未婚先孕的事儿离间两府,可隐隐地,他总有些不忍,男人世的争斗,牺牲性命无所谓,毁人名节就有些残忍,尤其董书,不过是个弱女子,她只是生错了人家,并非罪大恶极。
可他是在谋国,最忌妇人之仁
有时分,有些事情,他就不得不做出残忍的选择,否则,就要有更多的人流血牺牲。
可如今看来,他不用再背负歉疚去应用董书了,大将军飞扬跋扈,得意时不知收敛,就是他致命的弱点,董国公心机深沉阴险,他如今不过是在躲避锋芒罢了,并非真的怕了旬熹,待赤国灭了,大将军卸甲归田,对万岁没有价值了,就是董国公反扑之时
“……听郭嬷嬷的儿子在栾城西郊看好了一处庄园?”
不知江贤为何突然转了话题,江参怔了半晌,才想起来:
“……是布政使崔光涛的别院,崔老因弹劾魏公公,被迫告老还乡,死在路上,他家人不敢在栾城滞留,才急着脱手,是还有四十公顷地,都是肥田,价钱却压的极低,要价一万两,郭嬷嬷的儿子福哥儿才红了眼,正东挪西借的张罗……”又笑道,“他那样的人家,千八两的银子还行,谁敢借这么多给他,前儿找到主子,主子只手头紧,给了一百两……”
“……明儿支一万两,买上去送给他”
“公子……”
福哥儿只是江奎谍报系统外的边缘人,包括郭嬷嬷,他们的情报合一同也不过百两的价值,郭嬷嬷能打探到的,不过是些琐屑的家常理短,有时他听着都烦,江贤这是做什么?
叫了声公子,江参疑惑地看着他。
江贤将标记好的微型军师地图和一封短信誉火漆封好,递给江参:“让江奎立刻传给主上,还有……”见他转身,江贤又叫住他,“……从将军府的情报中,捡些与国公府有关的,传给郭嬷嬷,让她没事儿就在太太跟前吹吹风,发发对将军府的不满,哪怕针别大的事儿,也让她给我吹出个天来”
凤眸中闪过一丝阴冷,江贤嘴角微翘。
旬熹出征了,离间国公府和将军府的方案也该着手布置了,都积怨成仇,以将军府的跋扈,有他在中间推波助澜,两家间终会积起一座冰山,等他亲手揭开这冰山的一角,就是旬熹的死期
董国公虽然也胸怀韬略,可旬熹死了,他在短期内还驾驭不了旬熹亲手带出来的兵。
这个空挡,就是他出兵一统栾国的最佳时机。
……
看着光灿灿的两张银票,云初眼角眉梢都是笑,她有银子了,足足两千两
虽然很少,但也可以一点点地谋划了。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要跨越千山万水,投靠黎国,仅她和如烟如意还远远不够,她必须在府外树立本人的班底,介时才能里应外合,顺利分开国公府。
最好这些人都像如烟一样会武功。
可那是不能够的,念头一闪,她也识相地摇摇头。
不过,要走那么远的路,又要躲避国公府的追踪,这些人一点武功没有也不行,假设买些资质好的孩子,高价请个武师调教,不知一年的工夫,能不能训练出来一批?
无论如何,总要试试,工夫短教不出来,哪怕个个身强体壮也好,总不能一个个懦弱的像她,那还逃什么,怕是刚一出栾城,被董国公随意安排几个厮就像拎鸡似的给抓回来了……
亲身买过丫鬟,云初对牙行也了解一二,普通丫鬟十几两银子,大丫鬟二十两,厮普通都在二十到三十两之间,她要挑资质好的,花得银子就相对会多些,算一算,买十五个厮,十五个丫鬟就得七八百两银子,再请个武师,在府外租个院子,一千两就没了影。
算来算去,两千两银子看着多,还真掰不开镊子,最要命得是,一千两只是个卖价,要养活这些人,才是个真正的无底洞
尤其雇佣武师,听普通的武师月例没十两银子下不来,好一好,就要五十至一百两,她是要名副其实的培育人才,不是训练花架子,请武师也是不能模糊的。
江贤不是傻子,不会任她有限制地敲诈,这两张银票也差不多极限了,假设这些花没了,怎样办?
真买了哪些人,就算不给月例,每天也是要张嘴吃饭的
渐渐的,云初眉头拧成了疙瘩,再无一丝喜悦。
能不能少买一些?
不能
思量再三,云初摇摇头。
三十个人曾经是底线了,收卖情报,铺路、沿途打点等都需求人,再少,还真就不够用,分批买回来吧,训练又是个成绩,一年曾经很短了,再分几批,怕是后来的人,个个就像如意一样,只会端茶服侍人。
目光落在多宝阁的玉器上,云初最后咬咬牙,就先买三十个,这时期能弄到银子更好,假设弄不到,就铤而走险,让如烟把这些宝贝偷出去当了
只需在她走之前,没人发现就好。
下定了决计,云初又头痛起来。
卖主子是件大事,一定要有个托底的人给办才行,可是,交给谁好呢?
府外除了栾姨妈,她再没看法人了,可栾姨妈是万万不会鼓舞她做这种事的
不知如意在府外有没有亲戚?
一闪念,云初就摇摇头,仿佛听她起过,她也是家生奴,父母都在祭酒府,怕是比如意还胆,绝不会有这个担当。
如烟的家在黎国,更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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