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姑娘为何知道我的名字？”李金枝奇怪道。
没等那姑娘回答，永新拽了拽李金枝的袖子，带着鄙夷的口气，说道“金枝姐，这是双金下处的姑娘。”
“双金下处？”
看李金枝困惑的神情，何若汐忙解释道“一、二等妓院的名字以‘院’、‘馆’、‘阁’为主，三、四等妓院多以‘室’、‘班’、‘楼’、‘店’、‘下处’命名。这个……”
青竹儿眼见得永新鄙夷的神色，加上何若汐的说辞，立时急了起来，道“青竹儿从来也没有卖过身，从入了双金下处，一直做粗活，钟山大娘从来不曾让我进前楼见客。”
“哦？双金下处的钟山大娘，她会那么好心不让你卖身？”永新道。
一个女人尖着嗓子道“这青竹儿是钟山大娘的心病，恨不得早点甩掉才好。”
另一女人高声道“是啊，是啊，这丫头有口臭和体臭，为了掩盖难闻的味道，每日都在身上喷洒大量的草药汤汁。可再浓烈的药味，时间久了，也遮挡不住那怪异的口臭和体臭啊。”
青竹儿听到众人这样说，止不住伤心的哭泣起来。朝李金枝鞠躬道“青竹儿知道自己身体孱弱，有恶疾，因此不求能讨得金枝姑娘欢喜，择菜，洒扫，劈柴，只要能赏口饭吃，每月有少许银钱给我那爹爹当酒钱，青竹儿就知足了。”
一女道“呦，还想着你那个酒鬼的爹呢？当初可是他把你卖到双金下处的。”
“天下无不是的爹娘。”青竹儿道。
看那青竹儿生得貌若天仙，却没想到有这样的毛病，难怪那钟山大娘要把她甩掉。从这青竹儿的态度可以看出她是断不想回那双金下处，估计是没少受钟山大娘的折磨。
“姑娘都会哪些技艺？”李金枝问道。
青竹儿抹了抹眼泪道“因为有疾在身，钟山大娘也不曾让我学习过什么。在双金下处每日做些粗活。但日里夜里见姑娘们吹拉弹唱，也学了几个曲子。但从来不曾当着众人的面唱过。”
听到青竹如是说，众女来了兴趣，纷纷丢掉手中的棋子，哄闹道“哎呦，青竹儿，你在这布善坊也有一个多月了，怎么从来不曾听到过你说会唱曲啊？”
“是啊，一直以为她就是双金下处的使唤丫头呢。”
“姑娘随便唱一首来听听。”李金枝道。
青竹儿轻轻移动莲步，道“青竹儿为众家姐姐们唱一首《十八摸》。”
一听是《十八摸》，一女嘲笑道“果然是双金下处的姑娘。”
李金枝听到《十八摸》三字，立时来了精神，这三字，最初还是在金庸老先生的《鹿鼎记》里看到过，韦小宝韦爵爷最喜欢唱的就是《十八摸》。没想到《十八摸》的历史这么久远，竟然在唐朝就广为传唱了。
李金枝鼓励道“青竹儿姑娘尽管唱吧。”
青竹儿甩开宽大的袖子，在地上舞动起来，时而蹲下，时而跳起，如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转舞。
……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也唱过，听我唱过十八摸。
掌柜听了十八摸，不花银两摸不着。
老头听了十八摸，浑身上下打哆嗦。
小儿郎听了十八摸，抱着枕头喊老婆。
一摸呀，摸到呀，大姐的头上边呀，一头青丝如墨染，好似那乌云遮满天。哎哎哟，好似那乌云遮满天。
二摸呀，摸到呀，大姐的眉毛边，二道眉毛弯又弯，好像那月亮少半边。哎哎哟，好像那月亮少半边。
三摸呀，摸到呀，大姐眼上边呀，两道秋波在两边，好似葡萄一般般。哎哎哟，好似葡萄一般般。
四摸呀，摸到呀，大姐的鼻子上边呀，大头朝下，小头朝上，好像一座小金山。哎哎哟，好像一座小金山。
五摸呀，摸到呀，大姐的耳朵边，两个水饺一般般，还有一对大耳环，哎哎哟，还有一对大耳环。
六摸呀，摸到呀，大姐的肩上边，两个肩膀园又圆，我越摸约越喜欢。哎哎哟，我越摸约越喜欢。
七摸呀，摸到呀，大姐的胳膊弯，好像小河弯又弯，如同牛梭一般般。哎哎哟，如同牛梭一般般。
八摸呀，摸到呀，大姐的咯吱窝。摸来摸去喜死我，好像喜鹊垒的窝，哎哎哟，好像喜鹊垒的窝。
九摸呀，摸到呀，大姐的脊梁边，并分的麒麟在两边，我越摸越喜欢。哎哎哟，我越摸越喜欢。
十摸呀，摸到呀，大姐的屁股上边呀，两个屁股园又圆，好像两个大木锨。哎哎哟，好像两个大木锨。
十一摸，摸到呀，大姐的小金莲，脚指头好像大蒜瓣，我越摸越喜欢。哎哎哟，我越摸越喜欢。
十二摸，摸到呀，大姐的咪咪边，两个咪咪园又圆，好像出笼的包子鲜，哎哎哟，好像出笼的包子鲜。
十三摸，摸到呀，大姐的**子边两个**子滑又滑，好像一堆小俘虏。哎哎哟，好像一堆小俘虏。
十四摸，摸到呀，大姐肚脐子上边，小小的肚脐圆又圆，好像一枚小金钱，哎哎哟，好像一枚小金钱。
十五摸，摸到呀，大姐的小肚子边，方方正正一块地，好象一块载秧的田。哎哎哟，好象一块载秧的田。
十六摸，摸到呀，大姐大腿上边，如同白耦一般般，我越摸越喜欢，哎哎哟，我越摸越喜欢。
十七摸，摸到呀，大姐小肚子下边。好似耕牛耕犁田，还有一道茅草沟。哎哎哟，还有一道茅草沟
十八摸，摸到呀，大姐的沟里边，好似洪泽湖水波连天，还有一座小金山，哎哎哟，还有一座小金山。
……
李金枝大声道“好，这姑娘，我平康坊要定了。”
青竹儿听到这话，立时眼圈红了起来，扑通跪倒在地道“青竹儿谢过姑娘。”
永新小声道“金枝姐，她身上有味儿。”
“是啊，别花了伶人的钱，却只买回个做粗活的丫头。”何若汐提醒道。
李金枝扶起青竹儿，道“姑娘唱的很好。如果配合上恰当的动作就更加精彩了。”
“不是吧，金枝姐，平康坊可是乐坊，不是下处啊。”永新道。
李金枝笑道“正因为她是下处的姑娘，所以才更可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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