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姐,元大人走了?”李金枝问道。
“是啊,他今日还有许多公文要批阅,所以提早来,又提早走了。”商玲珑正在把玩一个镯子。
这镯子让李金枝眼前一亮,道“好水润的镯子。”
“这镯子色泽亮丽,油、柔、肉,实为上品。妹妹喜欢,就赠与妹妹吧。”
李金枝摆手道“怎好要姐姐的东西呢。”
商玲珑看着李金枝,笑道“妹妹这身行头委实该换换了。我这里有许多的衣裳,妹妹尽管挑去。我那翠玉珠宝都在那几个匣子里,妹妹也可多挑几样。这女人身上没几样值钱的物件,内心猥亵的人就会轻视你,尤其在这烟柳巷,更是俗气。”
“来,我帮你把这头发挽上去,用根步摇插住。再配一朵簪花。”
李金枝向来是给玉叶当大姐,还从来没有被别人当妹妹一样照顾过,自然高兴的坐下,任由商玲珑“摆弄”。
“玲珑姐,元大人好像很喜欢你啊。那个白居易大人好像也很喜欢你啊。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文人雅士喜欢找歌妓,要的是个情致。但若真把这歌妓娶回家,在他眼中就变成索然无味的蛮妇。那你是要做他眼中的仙子,还是做一个被他躲避的蛮妇?
做官妓每月的薪俸足以维持用度,为什么还要仰仗男人的鼻息?歌妓虽然地位卑贱,但也要为自己谋略。我这许多年存下的钱财,足以度过余生。”
“玲珑姐今年?”
“三十有二了。”
李金枝敬佩的看着商玲珑道“姐姐果然有骨气,能不为世俗妥协。像这白居易白大人和元稹元大人,在我们那儿,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抢要争呢。”
“妹妹看看,可喜欢?”商玲珑拿起一面铜镜,问道。
李金枝难以置信那镜子中的就是自己。镜中的美人低垂鬓发间斜插一镶嵌翡翠珍珠的金步摇。尾端垂下一串桃花般的珠串。那珠串轻微摇晃着,更显得人妩媚多姿。
李金枝突然站起身来,道“不好,我把上官盈留给我做信物的玉佩忘在平康坊了。我得去取回来。”
“已近子时,人恐都已睡下。姑娘又如何进得去?”
李金枝笑道“爬墙啊。后院花园有一堵墙并不高,我可以爬上去。”
商玲珑诧异道“金枝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
子时,平康坊。
李金枝轻车熟路的跑到平康坊后院那堵低矮的砖墙下。之前李金枝察看整个平康坊的时候注意到这堵墙太过低矮,本想找人尽快修葺起来。没想到今日竟然要由这里进入。李金枝心里感慨良多。
此时整个平康坊除了前楼尚有灯光,其他屋子都灭了灯。想是都已经睡下了。李金枝找来一块大石头,将那石头放在矮墙之下,踩在石头之上,踮脚够了够,稍一用力。李金枝骑在了那矮墙之上。再一纵身,跳了进去。
还好此处平坦,没有什么杂物。李金枝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服,蹑手蹑脚的朝自己曾住过的那间客房摸去。
突然一个黑影从后院花园中的一个小屋中走出。虽然没有月光,但李金枝还是辨认出那人正是平康坊的大东家萧老太太。只见那萧老太太提了一个食盒,左瞧右看,小心翼翼的朝花园那处假山走去。眨眼间,这萧老太太就不见了踪影。
李金枝心道:奇怪,这老太太呢?怎么眨眼间就消失了?
李金枝好奇的走向假山,这假山实在普通,看不出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一个仅能容一人进入的洞口吸引了李金枝的目光。
李金枝勉强挤进了洞中。这洞太过狭窄,仅仅能容纳两人站立。李金枝觉得憋屈,刚想从那洞中钻出去,不小心碰了一块石头。脚下竟然出现一个方形的洞口。
由于太过黑暗,李金枝根本看不清楚这方形洞口里面的情形。
心道:妈妈呀,这洞口就是电视剧的狗血镜头啊。那萧老太太是去了别处,还是进了这个洞中?妈妈呀,这里面别有什么蛇啊,老鼠什么的。
李金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脚伸了下去。
……
虽然洞口狭小,但进了洞中,立时宽敞了许多。这洞大概有两米高,宽三米。地面铺着灰色的方砖,墙壁是青砖所砌。只觉得前方有微弱的烛光,隐约有人在哀叹。
李金枝扶着墙壁小心的朝前走去,不时回头看看。胆战心惊的李金枝就觉得身后有风在萦绕。真怕有一只手突然伸出,穿过自己的身体把心脏揪下来。
前方的光越来越强烈。转过一道墙壁,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这里足有五百多平方米。仔细看去,这分明是一处熔岩洞啊。这花园的地面下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处熔岩洞?
一瘦骨嶙峋的女人正躺在一软塌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一老太太弯腰将食盒里的东西一点点的拿出,放在那软塌旁边的矮桌上。矮桌上放了一只蜡烛。
那老太太分明是萧老太太啊。
“小翠,来,吃点粥。娘特意从云山村给你买的老山鸡,用老山鸡的汤熬的粥。足足熬了五个时辰。”
那女人猛的抬起手来,“啪”的一下将碗打翻在地。
“有毒。”女人吼道。
萧老太太将地上的碎碗片,一点点拣了起来,边拣边哭,道“娘是为你好,怎么会害你呢?你就听娘的话,吃点粥吧。”
“啊。”萧老太太痛苦的叫了一声。
一片瓷片割破了她的手指,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软塌之上的女人猛然转过身来,吓得李金枝差点儿晕倒。
只见此女面目全非,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双无神的大眼。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好的肌肤。能看见根根血管和青筋。
李金枝大惊,暗道:这女人明显是重度烧伤啊。
女人嚎叫了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拿起矮桌上的食盒朝萧老太太砸去。嘴里大叫着“我要你死。”
“扑哧”一声,那女子倒在了地上,原来是被脚上的铁索羁绊。一条长长的锁链将她束缚在软塌附近。
萧老太太坐在地上嚎哭起来,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样的女儿。我不能死啊,我得活着啊,我死了,你怎么办啊。”
突然,那疯女人将桌子上的铜制烛台高高举起,朝萧老太太砸去,笑道“都死了,岂能你我二人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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