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萌轩分东园、中园、西园三个部分,其中尤以中园最大,这里也是接待普通女客的地方。东园有十二个房间,是男妓们表演的所在,西园有二十多间客房,方便那些留宿的女客与男妓“低眉浅唱”。
中园又分前楼和后堂,刚才李金枝看到的那些男妓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前楼的二楼。
穿过前楼,来到后堂。只见后堂正中是一巨大水池,水池正中是一小巧玲珑一人多高的假山。有山泉从那假山上潺潺流下。水池底部铺满了色彩鲜艳的鹅卵石。一百多条花斑红鲤鱼在水池中游来游去。
围绕水池是一排软塌,只见数十个妇人将裙子搂到了腰间,伸出雪白的大腿,将脚泡在水池中,那些红鲤鱼也不怕人,就在众女的脚间钻来钻去。
有的妇女肩膀几乎全裸,衣襟仅仅能遮盖住胸部以下。有的妇人的胸部几乎要全部暴露于人前。但似乎并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每个妇人身边都坐着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男子们或将女人搂抱于怀中,或将手中食盘中的小食一点一点的喂到女客口中。还有的男子竟然将头埋于妇人的胸中,引得女客嘻嘻浅笑。
李金枝看着众人的举止,大为惊骇,暗道“妈呀,足浴?好淫*乱。”
转过头去,只见后堂四周是数十张大桌,每张桌子铺着绫罗绸缎制的桌布,每张桌子又配了五个小凳。小凳上覆着软塌,软塌的周边是镂空的折边,折边下挂着七彩的流苏。
妇人们和男妓们围桌而坐,边吃着小食边浅灼小酒。男妓们除了“容貌俊美”,动作也是“异常娴熟”。男妓们时而为女客斟酒,时而站起身来,跑到女客身后,为女客捶腰捏肩。
女客们似乎享受得很,不时伸手拍拍身边的俊美男子。更有甚者,竟然将手伸到男妓的衣间摸摸索索。男妓们时而发出几声娇媚的“鼾声”。
断断续续有妇人起身,被男妓搀扶着走向西园。每对经过丈八大案的时候,都会取一个木牌。想必那木牌就是所去房间的“通行证”吧。
“金枝姑娘,是想在中园泡脚,还是想到东园听曲?”张花伯在身后,道。
“啊,我就去东园听曲吧。花伯有什么好吃的小食,尽管拿来。”李金枝道。
张花伯甚是骄傲的用手摸着胡须,道“我这园子因为接待女客,所以要说这小食的种类那是异常繁多,金枝姑娘恐怕一日吃不完全部的小食。”
“没关系,花伯尽管每一样都上一盘,我和永新吃不完,可以打包带回去。”
“打包?”
“是啊,就是吃不完的话,可以用东西包起来,拿回去接着吃。”
“啊?我这修萌轩的小食都是现做现吃,还没有说可以带回去吃的,因为凉了味道和色泽就都变了。所以每样小食都是现做,从不多做。过些日子,天气更暖,那更是要少做。”张花伯道。
“哦。原来是难以储存啊。那这样吧,花伯把女客们最喜欢吃的几样给我上几盘吧。另外来点女客们喜欢喝的酒。”
“去,快去。”张花伯冲身边的小厮道。那小厮忙转身朝后厨跑去,边跑边嚷道“东园李老板一桌,酱凤爪、甜豆黄、桂花拉糕、金手抓财、腊味猪手、合渣、汆斑鱼、酒鬼花生、青笋花熏、避风塘鸡翅、蚕豆米煮江鲶,庐江花红一壶。”
“我塞。”李金枝惊叫道“花伯这里有这许多好吃的。”
“我这里的小食有上百种,今日给你上的都是最常见的菜式。也是这里女客最经常点的。我这里接待的都是女客,女客对吃都是很有讲究的,我每日从这些女客的小食中可抽百两银子。在这留宿寻欢的是少数,多数都是来这里边吃边玩,吃完也就散去了。因此这小食对我修萌轩来说很重要。”张花伯道。
李金枝冲张花伯抱拳道“没想到花伯能对晚辈如此坦诚,金枝太感谢老伯了。”
“哈哈哈哈,不要在意。我修萌轩接待的是女客,和平康坊,乃至和整个烟柳巷里的园子都不存在抢客人,抢生意的光景,所以来我这里的都是客。”张花伯哈哈大笑道。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东园。甬道的一侧是十二个房间,十二个房间大小相同,但每一间的布置却几乎完全不同。每间房的门口正中挂着一块匾,上面书写着房屋的雅称。
十二间房按照十二月取了十二个雅致的名称,依次是落梅阁、兰花涧、桃花源、四月薇、榴花营、采荷田、蜜栀亭、桂花驿、锦菊厢、芙蓉园、水仙楼、腊梅居。
十二个房间只有锦菊厢没有客人,其他房间都已经高朋满座。李金枝道“那我们就去锦菊厢吧。”
“好,金枝姑娘可想好要哪个小哥来伺候?”张花伯道。
“小哥?”
张花伯从甬道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抽出一个巨大的册子,道“是啊,我们这修萌轩一共有三十六个年轻俊美的小哥,其中头牌有六个。我这里有花名册,金枝姑娘可以从中选一位来伺候。”
“啊,那个,那个刚才我进来前,看到有个小哥长得很帅啊。”李金枝支支吾吾的说道。
“姑娘说的是哪一位?我这里的小哥都很俊美。”张花伯颇为自得的说道。
“那帅哥穿着白色的衣服,头发这样披散下来,很飘逸。”李金枝比划道。
“姑娘果然好眼力,那是我们修萌轩的头牌连岳。”张花伯冲跟在身后的小厮嚷道“去把连岳叫过来。”
不多时,叫做连岳的男子拿着一把宝剑和古筝走了过来,那男子朝李金枝深深施礼,道“在下连岳,在这修萌轩做了有五年的光景,近日听闻平康坊来了新掌柜的,今日得见,果然了得。”
“哈哈,帅哥,多谢夸奖。”李金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张花伯、连岳、永新都骇然的看着她。连岳的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
“可有不妥?”张花伯问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笑,我就是想笑啊。”李金枝捂着肚子蹲下身子,心道“妈呀,笑岔气了。”
“连岳,好生伺候着。金枝姑娘可是个大手笔的人。”张花伯朝连岳努嘴道。
连岳将宝剑和古筝放到桌子上,伸出双手扶住李金枝的肩膀,道“姑娘可否站起了?”
李金枝一下跳了起来,坐到凳子上,道“不用,我自己能起来。”
李金枝道“别人来是怎么玩的,你也给我来个全套的。”
闻听此言,连岳大喜,道“姑娘的意思是要订个大绣彩?”
“大绣彩是什么?”
“大绣彩的玩法几乎包含了妓院里通行的玩耍。”
“说说看。”李金枝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张着大嘴巴唏嘘不已的永新,道。
连岳整理了下衣裳,道“在我大唐最盛行的几种游戏有蹴鞠、弹棋、牵钩、弈、象棋、六博、樗蒲、双陆、百戏、绳妓、长行、叶子戏、握槊、钓鱼、藏钩、投壶、踏球、斗鸡、射鸭、弹射、簸钱、雪嬉、反串、抛球、迷藏、采莲、水戏、宫市、秋千、曲水流觞、竞渡、斗花斗草、射粉团、扑萤、角觝、射猎、题诗。”
“而在妓院里最为盛行的玩耍有弹棋、象棋、弈、百戏、叶子戏、投壶、弹射、题诗。其中的百戏需要数人参与。”连岳道。
“这些全都玩一遍得多少时间多少银子啊?”李金枝道。
“两天,一两金足已。”
“我的妈呀,一两金?那算了。一般来这里的客人都怎么玩?”
“百戏中挑个一两样,比如唱曲、弹琴、或者玩玩叶子戏、投壶。女客们最喜欢玩的是射粉团。”
“连岳,连岳。”一个小厮叫着,冲进了锦菊厢,道“牟子哥,他,他,他——”
“他怎么了?”连岳一把揪起扑倒在地的小厮吼道。
“他虚脱了,估计快不行了。”小厮抹着眼泪,道。
连岳一把推开那小厮,冲了出去。那小厮看了一眼一脸吃惊的李金枝和永新,追了出去。李金枝抓起永新,也跟着跑了出去。
只见中园里那些围池泡脚的女客和男妓们都退缩到一边,地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那男人脸色惨白,嘴角不断冒着白色的泡沫。两个眼睛朝上翻着,几乎全是眼白。
修萌轩的老板张花伯哆哆嗦嗦的在那男人旁边来回走着,道“哎呦,飞来横祸啊,飞来横祸啊。”
旁边一个穿灰布长袍的郎中,摇了摇头,背着药箱,分开人群,走了。
一个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绫罗长裤的女子从西园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道“修萌轩就这点能耐?”
“你——”张花伯指着那女子,气得一下坐到了地上,道“造孽啊。”
连岳将地上的男子扶起,哭喊道“弟弟,弟弟,快醒来,醒来。”
“他不行了,精尽而亡了。”长裤的女子道。
连岳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道“河间,你这淫荡的妇人,夺我兄弟命,我定不饶你。”
闻听此言,众人均大惊失色。男妓们纷纷朝后退去。女客们也愈发颤抖起来。
“啊?她就是我大唐第一淫妇——河间?”永新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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