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宸没答话,转头看着时夏。
时夏摸了摸鼻子,“爷爷,那个……证还没领。”
老爷子一愣,仔细想了想,今天是周三,也不是什么法定节假日,难道民政局今天特例放假?
时夏在身旁男人幸灾乐祸的笑容中硬着头皮道:“爷爷,我们想领证之前先来见您一面。”
老爷子又是一愣,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掷了掷手下的拐杖,佯装恼怒地瞪着陆亦宸,“臭小子,就不知道先把证领了再回来报喜么?!”
陆亦宸眼底的笑意呼之欲出,面上却是无波无澜,“急什么,她又跑不掉。”
老爷子气得要拿拐杖揍他,还是时夏站出来,“爷爷,是我提议先回来一趟的。我跟陆亦宸领证毕竟是见不小的事,于情于理都要一起过来面对面地告知您一声先。”
倒是识大体。
老爷子摆了摆手,“你们都兜转这么多年了,早点领了证才让我心安呐,我还指着明年抱上曾孙子的,你们可别再磨蹭了!”
陆亦宸&时夏:“……”
时夏着实汗颜了,这还没领证呢,就被催着生孩子了……
老爷子看了眼陆亦宸,温和的对时夏笑了笑,“夏夏,跟我上来书房一趟。”
时夏先是看了一眼陆亦宸,后者松开她手时拍了怕她的手背,“我在客厅等你。”
她点了点头,尾随老爷子进门。
书房。
老爷子从书架的夹缝中摸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条金质的钥匙。
大概是年纪上来了,开保险柜的时候老爷子手抖了一下,时夏见状急忙上前,“爷爷,我帮您!”
“不用。”老爷子拂了拂袖子,直摇头,“这点儿力气我还是有的。”
时夏窘迫,“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爷子乐呵呵地笑,锁开,他将里面的木盒拿了出来,木盒包装精美,表面花纹繁复,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
老爷子并没有即刻打开盒子,手握着盒子走到案桌前,“夏夏,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职业?”
时夏心下一惊,老爷子还是不认可她么?
她屏气凝神,咬着唇微微摇头,“爷爷,我喜欢表演。”
老爷子卸下了一切的肃容,听到答案时只低低地叹了口气,“我以前因你的喜好而戴了有色眼镜看待你,所以不认可你担起陆太太这一身份。也许是人老了,闲了下来,反省的时间也就多了。你聪明伶俐,又识大体,哪会成不了气候,到底是我太片面也太执拗了。夏夏,爷爷在这给你道个歉。”
时夏连忙扶住他的手,“别!爷爷,您一直都待我很好,对我并没有什么歉意所在的。”
老爷子一生功勋卓越、可歌可泣,她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位备受众人尊敬的长辈的道歉?
“错了就是错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老爷子执意道了歉,时夏心里五味陈杂。
期间老爷子轻启木盒,把里面的东西拿在手心。
是一块浅绿色的玉佩,用红绳系着,玉佩色泽纯净,晶莹剔透,呈椭圆形。
“来,把手伸出来。”
时夏乖乖照做,当那精致小巧的一块放置手心,她轻手摸了摸,触手温润,真是叫人爱不释手。
老爷子布满褶皱的手在晶透的玉上面轻轻抚摸,目光悠远,语重心长道:“这是陆家祖传下来的,如今交到你手中,定要好好护着,代代相传。”
掌心那沉甸甸的重量让时夏眼眶泛起湿意,重重点头,“我一定会的!”
老爷子温和笑了笑,“那臭小子,以后要你多担待了。”
时夏揉了下鼻子,“一直都是他在担待我。”
老爷子倒是觉得好笑,指指门口的方向,“下楼去吧,那臭小子该等得不耐烦了。”
时夏摇头,把话说完,“爷爷,以后我跟陆亦宸会经常回来住的,跟您一块儿生活!”
老爷子一愣,颇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快出发去民政局吧,去晚了人家可就下班了。”
时夏连连点头,边走边把玉佩系在脖子上,她今天穿的是圆领的白色毛衣,中间的刺绣图案是用青线绣制而成,与这块玉佩倒是十分的相衬。
刚走到门口,老爷子叫了一声,“夏夏。”
“怎么了?”
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记得,你们别再磨蹭了!”
时夏反应慢了半拍,不明所以地“唔”了一声。
老爷子:“我明年可是要抱上曾孙子的,你俩可得抓紧点儿!”
时夏脸一红,捂着脸跑开了。
陆亦宸在楼梯口等着,时不时抬手看看手表,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呵斥了一声,“慢点走!”
时夏脚下生风,飞奔一样扑入他的怀里。
陆亦宸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轻笑道:“急什么,民政局的人还有三个小时才下班。”
时夏手捏着胸前的那块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地跟他炫耀,“爷爷给我的!”
陆亦宸这才注意到玉佩的存在,盯着它若有所思几秒,有什么情绪在眼中一闪而过,“喜欢么?”
“当然喜欢!”
陆亦宸伸手裹住她握着玉佩的手,修长的指腹在莹润的玉面上细细摩挲,“喜欢就好好收着。”
时夏郑重点头,“自然的,我答应过爷爷的!”
陆亦宸再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走吧。”
“你刚刚不是说还有三个小时么?!”难得见他又这样吃瘪的时刻,时夏笑得更欢,“不急的,还有三个小时,我先去喝口水缓一会儿!”
“……”
去民政局的路上,时夏跟他说了爷爷要抱曾孙子的愿望,陆亦宸握着方向盘,听完也只是不甚在意地淡淡“嗯”了声,没有过多的表态。
时夏不满他这样的反应,伸手掐了他一下,“你态度别这么敷衍呀,这又不是小事!”
陆亦宸:“你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自己做决定就好。”
时夏还是不满,“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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