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郝光明、朱媺娖都不禁暗暗赞赏。
堵胤锡才对发报电台有了基本的了解,立即就联想到了朝廷可用此物掌控地方上面,不愧是历史上南明时期最有战略眼光的大臣。
可惜,这电台朱媺娖目前真没法带来多少。
一则是电台的某些零件,郝光明在现代也只能有限的购买。
二则,还是朱媺娖的带货能力有限——她每日带货量有限,各种物资都排着队,组装电台的零件并非排在最前面的。
最后便是发报员的培训了。
朱媺娖是在水师行至重庆时,开始培养随行的连翘、刘珠等十名宫女当发报员的。
那时还是二月初几,到现在也不过二十来天的功夫。
虽然连翘、刘珠以及另外八名宫女本就是费珍娥所训练的蜀王府宫女中的佼佼者,但二十来天的培训下来,目前也只不过有三四人勉强可充任发报员。
就这,还是因为在大明发电报可用明码,无需加密、解密的缘故。
如果是培养像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那样的军政发报员,那需要的时间就长了。
见堵胤锡望着发报电台眼睛直冒光,朱媺娖觉得还是得浇一盆凉水,免得他期望太大将来失望。
轻咳了声,朱媺娖道:“这发报电台在后世虽然已是基本被淘汰的通讯手段,但本宫想要带足够大明使用的电台过来,仍近乎不可能,至少几年之内做不到。
所以,还是要等将来我大明有能力生产电台,才可以做到货量充足,让朝廷能以电台掌控广大的万里疆域。
另外,任虹、黄香二人只培训了二十来日,目前也只是勉强掌握了收发电报的方法。
若是电报有所损坏,以她们的能力恐怕是无法修复的。
所以就当下而言,这电台堵卿可以用,但切勿太过依赖了。”
听了朱媺娖这番话,堵胤锡彻底从刚认识电台的狂热、激动情绪中冷静下来。
他看了看电台,又看了看任虹、黄香这两名宫女,点头道:“臣记住了。臣有一请求,这收发电报之法,不知臣可否向她们二位学习?”
朱媺娖闻言一笑,“当然可以。不仅堵卿可以学习,还当在湖广挑选学子,培养成发报员。
相信堵卿可以想得到,带到将来我大明可自产发报电台时,对发报员的需求是很大的。
早些培养,便可以避免倒是无人可用。
当然,电台属于毕竟属于朝廷机密之物,挑人时必须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弟。”
朱媺娖对电台方面的事表现如此大方,是因为郝光明跟她估计过,十年之内,大明在朱媺娖的金手指下想要生产电台都近乎不可能。
所以,即便她放下去的电台落入敌人手中,也是用坏一台少一台。
至于说培养的发报员将来会不会成为敌人——即便会,朱媺娖也不怕。
如今她都没培养发报员给电报加密、解密呢。
将来真有发报员成了敌人,她在弄一套加密了的电文就行了。
况且不是郝光明小看明朝人——偷走电台、策反发报员,再利用发报员截获朱媺娖这边的明码电文···除非对方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才能想到这么做。
如果是明朝土着想到了这些,郝光明、朱媺娖都只能表示服气。
堵胤锡听朱媺娖允许他学习收发电报,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当即跪拜行礼,道:“谢监国!”
不过,待堵胤锡起身了,朱媺娖却提起一件事。
“本宫将成立皇家电报局,这二人变相当于从宫中外放到堵卿身边的女官了,皆为九品。
在她们回到本宫身边前,一应薪俸、待遇堵卿都要比照九品官员照顾好了。”
明朝也是有女官的,在前面的洪武、永乐等几朝甚至颇为有名,还有二品女官归乡后比照二品大员待遇的。
如今虽然距离明初一两百年了,但女官制度依旧存在,因此堵胤锡倒没怎么意外。
他直接应道:“臣明白。”
种种嘱咐之后,朱媺娖才让堵胤锡带着人和东西离开御船。
下船后,堵胤锡站在巴陵码头,瞧见长江水师的五艘铁甲战舰相继发出了呜呜的汽笛声,从烟冲冒出了一股股直冲天际的黑烟。
随着各船上挥动旗帜,响起吆喝声,众多战船、运输的民船便相继起航,顺着江水向东而去···
在明末的荆州府与岳州府东部,有一段边界线便是长江。
不论是北边岳州府的石首、监利,还是江南边的华容、巴陵、临湘,其实都属于交战区。
不论是顺军、原南京朝廷,还是左良玉部,在这一段江面上都没有强大的水军,所以此前朱媺娖所率领的长江水师才能畅通无阻。
而又水师战船及四镇精兵,如巴陵这样的地方,即便此前尊奉的是南京朝廷,在朱媺娖的水师及大军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改认她这位监国为大明正朔。
但是,当长江水师出了岳州府,进入武昌府,情况就有点不同了。
因为武昌府是左良玉的地盘。
那么,在得知朱媺娖长江水师的存在之前,这位大明的宁南侯在做什么呢?
···
武昌府治,江夏。
左良玉正拖着病体跟何腾蛟说话。
准确来说,是在劝告何腾蛟在湖广起兵,随他一起东下南京,帮朝廷扫清阉党,清君侧。
左良玉是公元1599年出生的,今年方才四十六岁。
虽然他征战沙场多年,但因为一从军就是将官,如今一副保持着一副好相貌。只不过因为病重,形容看着颇为憔悴。
据说左良玉年轻时曾是侯恂的家仆、书童,最受宠的时候,甚至可以跟侯恂同床。
这事虽然属于野史传说,不见于正史,却也足以说明左良玉颜值之高。
此时,他语重心长地对何腾蛟道:“何督师,您是文官,想必对朝廷中的事比我这个武夫更了解。
自今上继位后把持朝政的都是些什么人?马士英、阮大成等阉党之流。
左某虽是武夫,却也知道阉党误国啊。
左某为外臣武将,又承先帝及今上皇恩,先封伯,再封侯,本不应该干涉朝政。
可那些阉党将朝廷弄得乌烟瘴气不说,更是将先帝太子都给囚禁了。
如此,我等为人臣子者如何能忍?若坐视不理,如何对得起先帝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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